北洋闻之一振,对来者有了猜测。
钟声是个很有特色的标志,通常与时间和宗教挂着钩,但能作为异能者出现的预告,就只有法国的维克多·雨果。
毕竟别人想要钟鸣还需专门准备而维克多·雨果他家悲惨世界核心场景巴黎圣母院自带大钟。
他的异能力悲惨世界是控制辅助领域型异能力,只要发动就有大钟敲响伴其左右,自带驱逐以及震慑之意,专门使用还有昭示更迭之能,简单来说就是状态刷新,是个十分强大的控制辅助兼具的异能力。
总之维克多·雨果来了,他就安全了,也该晕过去了。
他这么想着,后脖颈传来了一道力道被拿捏的恰好地冲击,随之而来鼻翼里飘进一股清新淡雅的水石榕花香,一道温润清澈的声音响起。
“交给我吧。”
次日从五米长五米宽四周围皮头像像极了礼物盒的盒状大床上苏醒,北洋丝毫不觉意外,该洗漱洗漱,该吃饭吃饭,然后是整理好家里就去上班。
至于昨日他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北洋是一丁点儿都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但他又不得不被迫知道。
例行公事向上司汇报完,带着“圣天使慷慨之源——嫉妒”逃入霓虹消失不见的罪犯离开了霓虹,并且身上未曾带有“圣天使慷慨之源——嫉妒”疑似目的已达成的情报后,北洋上交自己在霓虹寻到的嫉妒残片,返回回到自己的岗位。
见他从上司办公室出来同事们好奇凑上前来问询,北洋挑着些不太敏感问题的回答了,好奇心满足的人们也就心满意足散去。
北洋无所事事抬头,眼睛看着俱乐部大门,看着它在某一刻打开又关上,走进来一位衣着优雅红棕色长发精致束着的男士,这是进入上班时间段俱乐部到来的第一位客人。
北洋脸上挂起标准式经历千万次练习才得以收放自如的亲切微笑:“维克多·雨果先生早上好,有什么是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
好吧!看这样子,他又要白嫖一次自家公司需要花钱才能知道的情报信息了…啧!但怎么越想越不爽呢?!
听着维克多·雨果报出的需求,北洋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
北洋是蓝鸟法国分部外勤部成员,日常工作是接待客户、服务客户然后出外勤,最常接待服务的客户是因为得罪了人被限制情报来源的维克多·雨果,是蓝鸟的常客。
维克多·雨果前一天救了北洋今天就找上门来讨要回报了。
原因是他对北洋有所调查也很了解,不能任由人情在北洋这儿待太久,要不然北洋会将他的名字名单从可以是朋友名单中移进债主名单。
这种情况并不是维克多·雨果所希望的,也不利于他之后的行动,所以早早来消账顺便刷刷北洋好感度无疑是最优的选择。
他了解北洋,这家伙对于自己有这十分清晰的认知。是个不知道自己顶头上司是谁,也不关心接到的任务究竟是谁发布,再标准不过的直来直去式雇佣兵型员工。
你要给他打击机锋,玩弯弯绕绕——这家伙分分钟掀摊子撂挑子转身就走,一个词——不干!
维克多·雨果来找他查询有关于七宗罪与七美德的现况消息,主要专注于带走嫉妒逃窜至霓虹的罪犯的实时近况。
原因很简单,他身边有一位拥有“七宗罪与七美德”系列异能结晶体的人,但那个人无法离开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便拜托维克多雨果帮忙。
好好先生的维克多·雨果能怎样呢?
当然是帮啦!
于是他就抢下了救助北洋的紧急任务,自觉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来为友人问询情报。
很快北洋就将相应档案调了出来,了解到藏匿于霓虹身处一家神社的罪犯已经完成了他的猜想实验,七宗罪与七美德的这些异能结晶体本身内确实是存有着已死亡异能者的意识的情报后,维克多·雨果眼睛亮了一瞬。
好的,友人想做的事看这样子是有可行性的,他得赶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旁边原本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自己可以歇一歇的北洋刚准备开口笑着送维克多·雨果离开,岂料这人不按套路出牌要求北洋陪同他外出,说是有事需要北洋帮忙辅助评估。
他话一发,北洋就是不愿意也得上报上去,交于上司定夺。
求求,求求,看在我才回来的份上不要批准呐!!北洋在心中拼命祈祷,即使知道这份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多时批准令就下来了,不出所料维克多·雨果的要求被批准,北洋才回来就又要去出外勤。
“嘁!”
看着上来通讯令的同事,北洋相当不满,却又不得不将其接过在身上挂牢实,垮着张脸离开工作岗位,来到维克多·雨果身前侧抬手做出邀请的动作。
他磨着后槽牙,脸上笑颜灿烂:“维克多先生请——”
“放心好了,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一路上所有花销我全包,你只需帮我辨认一些东西就好。”
或许是因为北洋收敛功夫不到家表情太过于狰狞让他察觉到了。又或许是觉得麻烦一个才风尘仆仆回到家又被他要求再次出差所以不太好意思。但总之维克多·雨果被他这副打工人怨气冲天的模样有些吓到,在强烈的自救本能下,说出了这番话。
北洋神情幽怨地撇了他一眼,幽幽道:“出差公司允许报销,而我消耗的精力找不到人报销。”
虽然开头有些坎坷,好在途中算是顺利,他们平平安安抵达维克多·雨果朋友所在的岛屿。
一座远离众国度,孤零零矗立于无边无际海洋上的孤岛。
接下来北洋就见到了大名鼎鼎的七个背叛者之一的凡尔纳·儒勒。
“维克多!你终于来了!”
见到他们的到来,儒勒·凡尔纳的神情是肉眼可见的欢欣。
“那孩子最近是越发活跃,整座岛屿上的各处建筑被它弄得七零八散,让我头疼不已。”
儒勒·凡尔纳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维克多·雨果从蓝鸟的加急快艇上下脚都还没站稳就被他一把拉走。两人后面被遗忘的北洋脚步不停紧跟上去。
“儒勒,我知道你很急,但越是这种时候你越不能急,作为岛屿的主人,整座岛屿的主心骨,你的一言一行都向下面的人展露着岛屿的现在状况如何?你慌了他们会更慌!”
维克多·雨果被他拉着疾步快走,听着儒勒·凡尔纳隐隐透着几分暴躁崩溃的急切语气,他赶紧开始安抚。拍拍儒勒·凡尔纳紧紧抓住的他的手的手背。
“你说的我都知道!问题是我做不到!出问题的是我与生俱来的异能力,而不是什么异能器具、特殊结晶体!”
维克多·雨果的安抚没能起到太大作用,儒勒·凡尔纳抿紧了泛白的唇瓣,语气暴躁带着丝丝颤抖,眼眸里是挥之不去的阴翳和惶恐。
儒勒没有这么软弱可欺!
意识到这点后维克多·雨果的眼眸瞬间暗沉下来,对儒勒·凡尔纳的现况有了猜测,他若有所思开始打量。
“这岛上来了脏东西啊……”
“什么?”儒勒·凡尔纳急红了眼眶,茫然望他。
“没事,我们走快点吧!别让你员工等急了!”
维克多·雨果加快脚下速度,瞬间原本局面反转,由儒勒·凡尔纳拉着维克多·雨果走,变成维克多·雨果拉着儒勒·凡尔纳走。
北洋落在后面默默的听,默默的看,默默思考,默默揣度,晃眼见他们步伐加快便也跟着加快。
就这样,三人没用多久就到了岛中心的小镇,将儒勒·凡尔纳稳定安抚回他的住处后,维克多·雨果快步来右侧客房找北洋。
一推开门就神情凝重的说道:“北洋,告诉我,用你的能力将脚下这座岛屿全面映照你做得到吧!我们需要来做一次除鼠工作。”
“为您服务雨果先生。”北洋唇角浅浅勾起,点头就应下展开行动,异能力呈扇型铺开往外延展并逐渐往圆形合围,一切都悄无声息。
说来也怪,维克多·雨果发命令时神情倒是凝重,就是那声音格外的浅淡,像是晨早烟煴在山腰上披挂着曦色的烟云,似真似幻。脚下踩着什么未知柔软品一样轻飘飘。
不过北洋更多的注意力在于干完活下班,这才没发现维克多·雨果这跟吸/了/毒似得模样。
而这份异常退却后,维克多·雨果气息不断口中不停蹦出不带脏字的骂句倒着实让北洋直呼开了眼界。
他异能力稳定扩张,手下动作不断,还专门竖起耳朵,意识一分为三,一心多用,整个人在这一刻大脑超高速运转效率还半点都没落下。
只能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想要吃瓜的群众也是无敌的。
总之北洋副跟开了多个工作文件同时运行还能速度飞快的电脑似的模样,让骂话告一段落找水喝的维克多·雨果看到,一下子就把他CPU给干烧了。
“您忙,您忙……”维克多·雨果心中升起宛如看高山仰止的情绪神情恍恍惚惚,瞳孔没有焦点地溃散着。
几分钟过后,北洋的检查结束,维克多·雨果找回了理智,儒勒·凡尔纳带着开饭的消息来唤他们。
“来的路上辛苦了,厨师已经做好餐点,来用些垫垫肚子吧。”
儒勒·凡尔纳笑容勉强,绯红眼眶还残有水迹,眼睛水汪汪,可见他之前应该是哭过。
连想他探查岛屿时的发现,北洋不禁对他怜爱了。
然而他这份滤镜很快就儒勒·凡尔纳本人所打破,北洋当场见识到了什么叫瞬间变脸——人前一副,人后一副。
“凡尔纳大人。”
“凡尔纳大人。”
……
去往餐厅的一路上,所有看到儒勒·凡尔纳的人不论衣着看着如何高低贵贱都恭恭敬敬的向儒勒·凡尔纳问好。
而儒勒·凡尔纳冷着张俊俏自带甜蜜的脸蛋全然一身傲慢冷漠,理?他眸光愿意瞥一眼都不错了!
高傲是刻进骨子里的,这点即使他无论身在哪里也不会更变。
儒勒·凡尔纳是这样,沃尔特·司各特也是这样,就算是丹麦所属的安徒生在这点上也毫不例外,这是他们作为超越者必须要学会且揉入日常行为习惯的仪态。
类似于英军人会熨军服,法军人擦皮鞋,德军人叠被子等等……区别只在于军队让确定这些内务标准是为了磨练新兵的性子,锻炼服从性。
而超越者们是为了养威严、养气势、养出一身浑然天成的贵气,这些条条框框相对于军队来说变动性就大了不少,是在超越者本人舒适范围内进行规划。
同样,作为超越者预备竹下毓玥更是自打出生起就开始融洽这份规则,平常不显,今天这份自小养出的贵气,倒是让她大大出了回风头。
竹下毓玥在调查“圣天使慷慨之源——嫉妒”的踪迹上竭尽全力,除父亲哥哥叔叔伯伯的所在的大英帝国势力以外,她动用了她所能动用的全部力量来查这事。
不为别的,就为她自己不知何来的那股发渗心慌——这件事很重要,必须要弄清楚!她的脑中凭空浮现出这句话。
即使系统面板上未曾有所显示,但她却能清晰的感知到这句话从脑中浮现后身体本能的向她发来危机感知报警的讯号。
这种感觉真得好神奇,竹下毓玥想,她过往记忆中那些游戏经历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事儿。
就像是一个身体里住了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灵魂,在之前的岁月中从来都只有其中一个操控着身体活动,而另一个旁观着默不作声。
而现在也不知道旁观的这位究竟是感知到了什么,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在危机亦或是好运到来前就打破自己原则的向她来示警。
感知到的第一秒是恐慌,第二秒、第三秒、第4秒……往后时间,心中生出的都是无比浓烈的欣喜——原来她从来都没有孤独过啊,即使是一人独处的时候,也有一个存在默默的注视着她,陪伴着她。
这种无比亲密的关系,比之血源亲情更加密切,比之友人爱人更为融洽,无时无刻都在一起,又自始自终互不打扰,性命与共。
事情得从竹下毓玥从镭钵街取了东西回来,又找上蓝鸟等组织发布收购特殊黄色结晶体任务说起。
自从得了一部分碎片知晓结晶体已经被破坏的情况后,竹下毓玥除发布任务外还雇佣黑市各大情报商为她网罗霓虹异常入境人口,为得就是找出带“圣天使慷慨之源——嫉妒”入境并且破坏的祸手。
而这调查,查着查着就查到了神社上。
这神社势力在霓虹威能可不小,有称呼为神道势力,在全霓虹各方势力中自成一派,外部抱团严重,内部分裂严重!
查到这儿,一大部分中小势力连同部分大情报商都纷纷来找竹下毓玥交付任务拿钱走人退出这场难得一遇的“饕餮宴”,严格遵守见好就收的名言。
小部分另有渠道以及能量庞大的组织继续帮竹下毓玥推进任务进程。
其中背景有白道神道的势力居多,也不乏有政府人员来赚外快,皆是各施神通。原本因为中原中也和数珠丸恒次的缘故,竹下毓玥是准备走神道路线用怀柔手段的,但碍于支持中原中也和数珠丸恒次的神道势力不太完全,仍有不少神社持抵制或旁观态度。
所以在搜寻完开放神社放肆让他们搜查的神没能寻到“圣天使慷慨之源——嫉妒”的踪迹后竹下毓玥将目光落到了这些竭力抵制的神社上,要求不择手段把这些神社一个一个搜一遍。
但这些神社哪肯?坚持负以顽抗,就把竹下毓玥惹火了!
“既然敬酒不吃,那诸位就吃罚酒吧!”竹下毓玥目光刀般凌厉划过在场众神社神官巫女们,精巧漂亮的下巴微微一抬,傲慢自溢,一股无形的威严在这片空间肆意扩散,逼压的对面众多人后背开始冷汗津津。
她放完话,抬手挽上身侧沉默不语的织田作之助,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留下的数珠丸恒次英英玉立,霞姿月韵,一身气质宁静致远,身染旃檀禅香,垂眸淡看看众神官巫女的神情似是在看遇阳便会升腾的晨露,言不尽的悲悯。
“受主君信任,担诸位引导之责,驱鬼亦吾之职责所在……”说罢,他长刀出鞘,一片月华般清凉的凌凌银光一闪即逝。
无数近似莲花花瓣一样的刀光,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将反抗竹下毓玥意愿的神官巫女一息之间尽皆头足异处。
霎时,地面人头滚滚,鲜血如注。
许多人在那一刻都被惊没能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等回过神来,顿时凄声尖叫起来,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数珠丸恒次平静的看着自己光洁如新的刀面最后一些血渍凝成血珠,从刀尖滴落,又轻又缓地收刀入鞘。
他身上不染尘埃,带着一身依旧纯净无瑕似是深山古刹的禅意檀香,面色含悲,虽是如此,却不见之前他动手时有半点恻隐之心。
他也不停留,收好刀就朝着竹下毓玥离开的方向快步赶去。
许久都未曾与中也相见了,他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