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已然全部明白,今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
知道事不可为,可为了面子还是摆出了一副王爷的姿态,将手中的圣旨怼在了那值守将军的胸前,然后淡淡说道:“今儿晚上我没来过。”
两人眼神交汇,朱高燧转身带着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马离去。
另外一边,东城门靠里的城楼上。
朱棣在太监小鼻涕的陪同下缓步走到了城楼的中央,在他的面前是一条长长的通往城外的大道。
此时的大道内空空如也,一片漆黑。
在朱棣坐定后,他一边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一边思虑着什么,随后出声问道:“火药库那边怎么样了?”
朱棣身边的小鼻涕连忙回话道:“刚刚从火药库那边传来消息,赵王带着人离开了。”
朱棣点点头,又问:“朱瞻基那小子呢?把他给我叫来,既然老三那边没有了动静,总要有人去迎迎他二叔的。”
听着朱棣的话,小鼻涕对着身边一名太监一招手。
随着他们在耳边低语两句后,小鼻涕忙来到了朱棣的身边,说道:“回皇上,长孙殿下.....”
“他怎么了?”
小鼻涕道:“长孙殿下此时就在外城墙的城楼上.....”
说着,小鼻涕还指了指面前大道前的外城墙。
听到这话,朱棣顿时一愣。
可转瞬间便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小兔崽子,看来他这个国也没有白监嘛,这点事情还是看的出来。”
笑过之后,朱棣一抬手,道:“去,把那小兔崽子给我叫来。”
“是。”
回过话,小鼻涕立马带着人便朝着前面的外城楼上而去。
此时的外城楼上,朱瞻墉正皱着眉头问道:“哥,那前面的是二叔吧?他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造反吧?要是造反,为何还不动手?”
听着耳边朱瞻墉絮絮叨叨的话,朱瞻基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小子能不能消停点?都跟你说了,耐心看着就是,问那么多。”
可朱瞻墉却丝毫不理会朱瞻基的话,仍旧问道:“哥,你既然知道二叔要造反,你怎么不跟老爷子说啊?二叔整天惦记着咱爹的太子位子,这事要是老爷子知道了,还不直接把他关进宗人府?”
正当朱瞻基忍不住他的絮叨准备动手好好让他老实一下的时候,他们身后的步梯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在城墙火把的映照下,只见老爷子身边的御前太监赵全正快步走来。
在朱瞻基目光的注视下,那赵全在来到朱瞻基的面前时立马说道:“长孙殿下,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朱瞻基一愣:“老爷子找我做什么?”
赵全想了想还是回道:“皇上要殿下到城外去接一下汉王殿下。”
听到这话,朱瞻基差点没忍住笑了场,不过想了想后,立马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朱瞻墉,说道:“赵公公,我刚刚上楼的时候不巧崴了一下脚,现在走路都费劲,要不这样,反正老爷子都是要人去接一下二叔,就让这小子去一趟吧。”
说着,朱瞻基一脚便踢在了朱瞻墉的屁股上。
朱瞻墉整个人顿时倒在了赵全的怀里。
赵全看了看怀中的朱瞻墉,又抬头看向了朱瞻基,说道:“殿下,这不好吧?皇上说的是要您过去的。”
朱瞻基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公公如实回话就是。”
闻言,见朱瞻基如此表情,赵全想了想也只好作罢,只不过握住朱瞻墉的手却紧了紧,生怕这个也给跑了。
而突然被自己大哥踹了一脚的朱瞻墉这时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身边的赵全,又看了看城下那刀光剑影,顿时眼睛一瞪:“朱瞻基!我是你亲弟弟!你坑我!”
朱瞻基听到这话却只是笑了笑说道:“你太絮叨了,还是去下面跟二叔冷静冷静吧。哈哈哈。”
在朱瞻基的一阵笑声中,朱瞻墉顿时被赵全拉走了。
当赵全带着一脸幽怨的朱瞻墉来到老爷子面前时,朱棣瞧见也是愣了下。
“这不是老大家的老三吗,朱瞻基那小子呢?”
听着朱棣的问话,赵全忙不迭的上前回话:“回皇上,长孙殿下说是刚刚崴了脚,便让三皇孙过来了。”
朱棣听着这话只是略微一思考,再瞧了眼朱瞻墉脸上那幽怨的模样,便顿时明白过来。
而一旁的朱瞻墉则趁机说道:“爷爷,我大哥压根没有崴了脚,他就是在抗旨,皇爷爷您一定要狠狠责罚他!”
听着朱瞻墉揭发朱瞻基的话,朱棣顿时大笑了起来:“好好好,爷爷一定狠狠责罚他。”
“不过,既然你小子过来了,就你去替爷爷走一趟吧,去城外,把你二叔接回来。”
老爷子的话顿时让朱瞻墉一脸的郁闷,哭丧着脸说道:“爷爷,要不,,还是让孙儿去把大哥叫回来吧?”
闻言,朱棣的脸色一沉。
朱瞻墉这小子见朱棣一不高兴,顿时便收回了刚刚的话,一脸正色的说道:“算了,既然是爷爷要孙儿做的事,孙儿义不容辞!爷爷,孙儿先去了。”
说完便转身跑下了城楼。
瞧着朱瞻墉这小子的表现,朱棣刚刚还沉着的脸顿时又笑了起来。
“这小子,跟着他大哥真是好的不学尽学了些嬉皮笑脸的毛病。”
不过朱棣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没事逗逗自家孙子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脸上也尽是笑意。
城楼下。
朱瞻墉嘴里骂骂咧咧的独自走着。
在他的身边,一个护卫也没有,就他一个人穿着一身单衣独自走着。
随着他来到了城门口后,那城门也随之打开。
城外。
在无数火把的映照下,朱高煦立马看清了来人的身份。
朱高煦眼神微眯:“小子,这大晚上的你来做什么?”
听着朱高煦的问话,朱瞻墉忙陪着笑脸说道:“二叔,二叔回来了!”
可朱高煦却压根不想搭理他,朱瞻墉只好继续说道:“二叔,来,我帮您牵马。”
瞧着朱瞻墉抓住了自己胯下马匹的缰绳,朱高煦再次问道:“小子,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在这来守城门了?”
朱瞻墉忙笑道:“二叔您开玩笑了,侄儿我也想睡觉,这不是被人逼的嘛。”
说话间,朱瞻墉的眼角都在抽搐,心中更是不知道骂了朱瞻基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