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柠半靠在床上, 手机被没收, 只能看拍卖会寄给她的图录, 完全不知道外面的风云变幻。www.mengyuanshucheng.com
原野上班去了, 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得很。
甄真打了十多个电话要来看贺柠,都被原野拒绝了。
好不容易逮到原野上班的机会, 怂怂地偷偷上门。
甄真一进来,就握住贺柠的手,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番,感慨:“亲爱的,你们家豪宅门槛好高。”
贺柠温凉的手摸了摸她额头:“真宝, 你烧傻了?”
“不,是你老公拒绝了我十多次, 要是再养只狗, 我都进不来。”
贺柠病了两天, 神色有些憔悴,没顾得上打扮,说话也有气无力:“胡说什么?原野不是那种人。”
甄真被塞了一嘴狗粮, 酸溜溜地哼了一声:“跟野狼一样守着自己的地盘, 不准别人进来看你。”
贺柠立刻反驳:“瞎说, 他哪有那么恐怖, 最多是只蠢萌的哈士奇。”
甄真被她刺激到了, 大叫:“你怕是年纪轻轻就白内障了吧?你老公要是哈士奇,你就是只没脖子的短腿柯基,知道你老公在外面掀起了什么样的腥风血雨吗?”
短腿柯基?
贺柠在养病, 手机也被没收了,对外面的情形一点都不了解。
甄真见她一问三不知,只好娓娓道来,然后总结了一句:“总之,姜韵和贺莎现在被撕得颜面尽失,名声尽毁,哼,让她们两年前害你。”
甄真没说贺建安进医院的事儿,毕竟贺柠大病初愈,还虚弱着。
贺柠点点头,有点诧异,没想到原野竟然会管这种事儿,这已经超出联姻对象的范畴。
要是她没生病,应该也会这么应对,之前是因为颓废了半年,失去先机,贺建安又护着那两母女。
如今,她跟贺建安相当于断绝关系,不对他抱有亲情的期待。
他怎么想,贺柠也不在乎了。
甄真摇了摇她:“喂,喂,你怎么这个表情,就没有点惊喜和期待。”
贺柠摸着图录边缘,觉得莫名其妙:“期待什么?”
甄真拿出手机给她念:“你康康,大家都在扒你的那些照片。”
贺柠接过来一看,果然一个营销号扒了她照片里面的那些包。
“奢侈品也是有鄙视链的,H家鄙视D家和LV,D家和lv鄙视Gucci家,而Gucci鄙视prada,贺柠照片上的包没有一个不是H家的,前些天还拍到贺莎背着个prada。”
“楼上飘了,你买个贺莎那个prada要吃三个月馒头咸菜吧。”
“所以贺莎整天炫耀她和贺家的关系,不过是个小三带过去的继女吧,跟人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天差地别。”
“肯定啊,仔细看,两个人气质就差了一大截,放在一起,就是正室和小三的区别。”
“姜韵当年也挺红的,没想到竟然跑去当三儿。”
“楼上,姜韵不当三,怎么可能嫁进贺家。”
“能不能别说贺柠和姜韵,说到她们就反射性恶心想吐,污染我眼睛。”
“我去,你们快去围观贺柠和矩力集团的微博。”
贺柠看到矩力集团,心里嘟嘟嘟跳着,莫名有种预感,原野又做了什么事儿。
她颤抖着手点开自己的微博,矩力集团竟然艾特了她:
总裁夫人贺柠在病中,委托我们应对,任何曾经诽谤辱骂的网友都将收到矩力集团法务部的律师信。
非常官方冷酷的一句话,贺柠莫名品出了一丝甜意。
这是原野的意思吧,否则矩力集团也不会插手。
果然有人哭诉收到了律师信,委托律师还是何思源。
这边刚承认她总裁夫人的地位,甄真就接连收到好多短信,叮叮叮响着。
看完后,甄真神色复杂:“周琳她们还问你呢,说你生病了,电话打不通,能不能来看看你?”
贺柠挨着靠枕,喝了口水润唇:“一群势利眼,就说我好了,不用来。”
“柠柠,我好嫉妒你啊。”
贺柠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什么好嫉妒的?”
“我爱豆暗恋过你,你老公当着那么多的人跟你秀恩爱,你康康,我们粉群里都爆·炸了。”
甄真算是小火焰的粉头,她在群里面是群主,当初那些骂贺柠的都被她踢出去了。
剩下的一个个都在群里羡慕嫉妒恨:
“1551,贺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我爱豆竟然暗恋她。”
“哥哥好可怜啊,暗恋过的人竟然结婚了,而且对象还是矩力集团总裁,抢不过啊。”
别人的话,她都没放在心上,她只想着当初原野背她回来时候,那种温暖安心的感觉。
*
贺柠被没收了电话,也不知道贺建安进医院躺着的事儿。
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去看他,毕竟已经决定断绝关系了。
贺建安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不肯出院去面对外面的腥风血雨。
他出身富贵,海外留学归来,当时追求京城第一美人王菁鸢追得满城风雨。
他们结婚的时候,整个京城都轰动了,都夸他们是金童玉女。
贺柠出生的时候,他也曾经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爱自己女儿,爱自己妻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觉得家里的细水流长实在太无聊了。
有了第一次偷腥,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瞒着王菁鸢包养了很多女明星,直到遇见姜韵。
姜韵已经结过婚,有个拖油瓶,他还是着了魔一样,想跟王菁鸢离婚。
而这时候,恰好王家出了事,一家人在伦敦,没了消息,他不敢再提离婚的事儿。
直到姜韵挺着肚子,本来有抑郁症的王菁鸢被查出癌症末期,挣扎了一段时间就离世了。
剩下他的女儿贺柠一个人可怜地活着,他也怜爱过这个孩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贺柠不断和他争吵,甚至气急了搬出去,两父女渐行渐远,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这辈子上面两个大哥,还有老爷子健在,从不担责任,也不管别人的喜怒,活得肆意潇洒。
建安集团也多亏了祖上荫蔽和大哥二哥的帮衬,一帆风顺,没人敢和他争。
他这辈子没吃过苦,所有人都要让着他,只有姜韵抽了他一百个耳光。
他病了两天,贺柠一眼都没来瞧过,贺建安忍不住有些怨怪,还真打算恩断义绝了。
好在贺柠没来,本来不期待的原野却来了。
原野一来,就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至少建安集团和矩力集团的合作会继续下去。
原野摘下墨镜,进门就喊:“岳父,不对,贺先生,毕竟您和柠柠断绝关系了。”
贺建安本来被这声“岳父”喊得欣喜,后面的话却气得他一哽,又有要晕过去的预兆。
他一拍病床:“谁说我和她断绝关系了,她把命还给我了?”
原野真是低估了他不要脸的程度,难怪贺柠这么多年都斗不过他。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贺先生说什么呢,我们柠柠是岳母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最多提供了一颗精·子,您以为自己那颗精·子值多少钱。”
“你存心来气我的,欺负我贺家没人了?”
原野哂笑,这一出事,一吵架,就拿贺家当挡箭牌的习惯还真改不了。
“您误会了,我是来送礼的。”
原野拍了拍手掌,盛泽尴尬地提着一只绿头牡丹鹦鹉进来。
他饶有兴致地伸出修长的手指逗了逗鹦鹉:“您这住院也无聊,送只鹦鹉解乏,念诗。”
鹦鹉一看就被训练过,一开口就念:“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每一句诗都没有逻辑,但一定要含一个“绿”字。
贺建安气得扔花瓶:“你给我滚出去。”
盛泽眼疾手快接住花瓶,原野纹丝不动,笑坐着看他,颇有点笑看疯狗的架势。
欣赏够了贺建安的窘态,原野惦记着家里大病初愈的人,起身告辞:“贺先生好好休养,这只鹦鹉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也不必合作了,建安集团出个什么事故也跟我无关。”
原野一走,贺建安就让姜韵把鹦鹉扔掉,姜韵瑟瑟缩缩,却不敢扔,因为原野走的时候威胁她:“要是贺建安扔掉鹦鹉,你女儿的事儿就不会完。”
“建安,他说了,鹦鹉出事,集团就会不安宁。”
贺建安挥了挥手:“提出去,别让我看见。”
那只绿头牡丹鹦鹉还在不断念诗:“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声音在走廊里回响,他虽然住的是vip病房,医生也不允许在病房里养着活物。
这鹦鹉顿时成了一个定时炸·弹,他只能让姜韵带回霞韵府邸养着,要注意别让贺佳衷搞死了。
他是真的怕了原野这个人。
贺建安听着渐渐远去的鹦鹉念诗,额头的青筋跳动,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引狼入室,跟原野那只可怕的野狼杠上了。
此时,更是后悔娶了姜韵这个丧家星,要不是验过DNA,贺佳衷是他亲儿子。
他早就把这个恶心的女人赶走了。
现在留着也是恶心自己。
这两天不断有人打着问候的名号来笑话他,一个个都幸灾乐祸:
“贺大哥可要好好保重自己,毕竟姜韵还年轻呢。”
潜藏意思就是小心一个看不住,小心绿帽子更多。
“贺先生也别难过,毕竟原总现在是您女婿,生女如此,您运气好啊。”
“哟,贺总精神还不错吧,改天咱们一起到青青大草原上放羊骑马。”
还有更恶心的劝他:“也不是什么事,贺总您避一阵子风声,等它过去就好了,毕竟要为你们贺家着想。”
他这辈子就没替谁想过,说这话不是气他是什么。
*
贺莎自从艳照爆发之后,从来没顺过,连经纪公司都要和她解约,让她赔巨额违约金。
更别说她签的那些代言,D家反应速度最快,不到半天就撤掉了所有的广告和巨幅海报。
一个个都打电话到她经纪公司要求赔偿。
一时之间,她简直走投无路。
贺家的确是高门大户,贺建安也很有钱,但再有钱也不会给她上亿的零花钱。
连经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她现在只能在剧组待着,剧组看在她快拍完的份上,没有要求她解约赔偿。
可也想得到后期她的戏恐怕会被剪掉大半。
她一个人躲在保姆车里面哭够了,去了剧组的卫生间。
被镜子里面自己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忍不住拿水龙头撒气,弄得到处都是水渍。
卫生间的镜子都差点被她暴起扔的洗手液瓶子砸碎。
发泄完之后,她又觉得沮丧绝望,不能嫁入豪门,就是断绝了她的人生。
她以后还拿什么跟贺柠争。
趴在洗手池那里哭了一会儿,一张带着香味的纸巾递过来:“贺莎小姐,你没事吧?”
贺莎一抬头,正要骂人,却看到一张异常俊美的脸,肆意张扬,身材也高挑挺拔,很有枭雄气概。
而眼神又那么孤独脆弱,好像需要人呵护。
“你是?”
“项嘉,”他文质彬彬地替她擦掉眼泪和水珠,“你的粉丝。”
贺莎顿时不好意思了,抹了抹眼泪,站直了,还像往日那样骄傲:“让你看笑话了。”
项嘉笑得非常斯文:“没关系,在我心里,你一直那么美。”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存稿君二号,蠢作者还在闭关中,大家周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