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之后,在圣天湖越冬的鹅子终于被接回来了。www.xiashucom.com
一回来小波就跟贺柠抱怨:“柠柠啊,你可要给我发奖金,你鹅子太凶了,你看我手臂。”
她把毛衣一拉开,露出手臂上淡淡的青紫,都要被贺柠的乖鹅子给咬的。
贺柠没想到自己鹅子那么凶残,毕竟在她眼里,鹅子还是只没成年的小天鹅,最乖了。
可能是自己没跟着去,鹅子耍脾气了,她当即给助理发了个大红包,让她去医院看一下。
而被吐槽的那只鹅子阿宁则“扣扣”一阵哨声,大摇大摆地往湖里跑了。
好在开春后,湖里的冰已经融化了。
贺柠在岸边叫了声:“阿宁。”
阿宁玩水正玩得嗨,却乖乖从湖里出来,一摇一摆地走到贺柠身边。
因为是人工繁殖的第三代白天鹅,从小被人饲养,因此非常亲人,伸着脖子蹭了蹭贺柠的腿。
贺柠蹲下身,摸了摸它脑袋:“阿宁,下午你粑粑要过来看你,不许咬人。”
粑粑?可以吃吗?
阿宁摇头摆尾,满不在乎,它对贺柠这个饲主的占有欲非常强,在家里,一看到有人跟贺柠说话,就要过来捣乱。
贺柠眼里的妈妈粉滤镜太重了,哪怕它咬人,都能替它找到借口。
幸好家里看惯了的工人,它一般都不会去咬人家。
贺柠家里的保姆,司机,花匠都是当初跟着她妈妈到贺家的老人了。
她当年决意搬出霞韵府邸,他们就跟着自己过来了。
一听说小小姐的未婚夫要过来,一个个都紧张得很。
在他们眼里,贺柠虽然衣食无忧,就是太可怜了,出了那种事,爸爸也不知道心疼安慰,反而跟那个狐狸精双宿双栖。
贺柠也有点紧张,第一次邀请一个男人到自己家,锐澳焦灼啊。
她再三打电话跟厨房那边确认:“今天的水果进货商没送榴莲过来吧?千万别搞错了。”
九溪观庭每天的蔬菜水果肉类都有专门的进货商送上门,贺柠一般不会管,只有今天比较特别。
未婚夫对榴莲的厌恶她早就从原陵和何思源那边听了很多次。
*
原野在车上摁了摁自己的额角,对死皮赖脸跟着的堂弟非常不耐烦:“你滚下车。”
原陵脸皮厚,涎着脸紧扒着车前座的靠枕:“不走,我也要去看你鹅子,我是它叔。”
它叔?
“那你带了礼物?”
“天鹅喜欢什么?鱼苗吗?”蠢弟弟顿时激动得直搓手:“我去帮你承包一个鱼塘,让你当塘主还来得及吗?”
原野凝眉不解:“承包鱼塘?塘主?什么意思?”
原陵听他这么问,扼腕顿足,这么好一个梗被他哥这个老古董给践踏了。
也是,他哥每天看得最多的除了公司的财报就是财经杂志,连梗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路叽叽喳喳,烦不胜烦,好不容易到了九溪观庭。
司机陈叔带着他们停好车,指了路就去忙了。
他们俩并肩走进去,迎面冲过来一只暴躁天鹅,准备奇袭。
阿宁见着陌生人侵入自己的领地,当然非常暴躁,它的目标本来是那个长得最高的雄性。
原野的眼神冷感阴郁,攻击性非常强,一看就不好惹。
阿宁的脖子僵了僵,刹住飞扑的脚步,转而去啄他身边的矮子。
蠢弟弟被咬的嗷嗷叫着:“哥,救命啊,救命。”
难得见到蠢弟弟这么狼狈,他当然要袖手旁观。
况且阿宁虽然是只天鹅,却是贺柠的鹅子。
好在贺柠听到了呼救声,及时小跑过来,喝了一声:“阿宁,你别撒野。”
被呵斥的阿宁及时放开原陵,绕着贺柠转来转去,蹭了又蹭,毫不掩饰对两个陌生人的敌意和对主人的占有欲。
虽然有敌意,他却不敢去咬原野。
贺柠还挺惊奇,阿宁脾气大,带它出去玩的时候,连牛都敢怼,怎么这么怕原野。
原陵被吓得腿软,阿宁身为九溪观庭一霸,要咬人就是真的咬。
他腿被戳青了,感觉像是小时候跟堂哥们去乡下玩,被别人家的狗追一样。
他被保姆扶着到别墅里面休息。
贺柠和原野陪阿宁在湖边玩,看上去像是和谐的亲子时光。
但只要看过阿宁的凶残模样,很难想象贺柠口中它很乖是什么样子。
阿宁玩够了,从水里跳上岸,看见贺柠和陌生男人挨得那么近,甚至亲密地拨了拨她的头发,顿时醋了。
呼哨一声,闷头朝着原野冲过来,贺柠吓得赶紧上来一拦,整个人被撞倒,连带着她身后的原野一起往后倒。
她坐在原野身上,而且坐的位置非常不妙。
原野手环在她腰上,扶着她,另一只手撑着草地,免得磕着头。
贺柠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挨着的地方一片温热,不争气地红了红脸,不敢乱动,浑身都有点发抖。
如果说席烨然是清新的佛手柑,原野就是那一款迪奥旷野,集成熟,性感,桀骜,为一体,降龙涎香中满满的男性阳刚气息。
第一次遇见原野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又来了。
浓烈的男性荷尔蒙让她无所适从,颀长精壮的男性躯体让她本能地意动和惧怕。
大脑空白着,什么都不能想。
原野察觉到她状态不对,握着她冰凉的手,沉静如水的脸上有一丝慌乱:“贺柠。”
贺柠一下反应过来,本来想撑着草地站起来。
哪知道脚一滑,又坐了下去,原野闷哼一声,心里火烧火燎,某处有点痛,突然开口:“这月底有个好日子,我们就在九溪观庭订婚吧。”
九溪观庭是湖景别墅,屋内两千尺,一楼是客厅,二楼客房,三楼主人房和儿童房,司机和保姆住在后面耳房。
外面还有那么一大片草坪,用来办订婚仪式足够了。
贺柠脸都烧红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第一次跟别人的那个地方近距离接触,完全不知所措。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灵感突然提订婚的事儿,但这会儿她脑子里什么事都想不了,胡乱点头答应:“好。”
她心慌意乱地稳住自己,背过身站起来的时候,原野盯着她的颈部和非常自然的蚂蚁腰,舔了舔有点发热干燥的薄唇。
他揉了揉额头想着,男人果然是被下半身控制的动物,实在有点等不了了。
*
原野很忙,非常忙,上万名员工,偌大个集团都指着他。
就像何思源说的,他动动嘴就能绝对这上万人是狂欢还是哀嚎。
贺柠对订婚结婚的事儿也很无措,她妈也不在了,因此,九溪观庭的订婚仪式全靠原家和贺家的伯母们打理。
两边伯母都住了进来,借此机会倒是关系打得火热,大有要义结金兰的趋势。
贺家两位伯母拉着原家那边的手叹息,你们家怎么就没有女儿呢。
原家那边也叹息,你家怎么就一个女儿呢。
谁也没把贺莎放在心上。
贺家的伯母们顿时忧愁起来,我们柠柠小时候受苦了,你们要多包容包容。
原家的两位女士跟着一起愁,我们小野脾气不好,为人有些激进,他要是敢跟柠柠动手,咱们只能一起削他。
两家人比他们这对未婚夫妻还要情意绵绵。
可苦了阿宁这只未成年小奶鹅,为了不惊扰到原家那边的伯母们,他被隔离起来,免得他追着人咬。
贺柠不管事,因此这几天都是亲自去喂食,蹲在它身边安抚他:“阿宁乖啊,还有一天,忍忍就过去了。”
订完婚,她就要去和原野领证,从此之后,又是天高路远。
开春了,还有点凉,近两年,帝都的空气好了太多,风沙都少了。
九溪观庭这片湖边上的野草都长得茂盛,贺柠闻着春光的气息,有些迷醉,以后她不是一个人了。
她对原野的印象很好,也认同贺莎的那句话,原野已经是他们这一辈最好的结婚对象了。
阿宁见她发呆,凑过来蹭了蹭她的脸,扣扣吼了两声,贺柠摸了摸它的纤长脖子:“要是他以后欺负我,你就上去咬他。”
被教唆的阿宁昂了昂脖子,深表不屑,好像在说我本来就要咬他,是你拦着不让。
贺柠摸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是个未知号码。
一看到未知号码,她有点想挂掉,却鬼使神差地接了,这好像是那天给她发短信的号码。
贺柠一接通,那边就是一阵急促的哭声:“贺柠,你不要脸,恶毒,龌龊,你哪里配得上他?”
哭声非常甜腻,娇里娇气,一听就是个备受宠爱的坏脾气女孩,没想到原野还有这样的爱慕者。
对着外人,还是个陌生女孩,贺柠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你有本事就去找他,让他不要跟我结婚,骂我有什么用,显得自己是个输不起的loser。”
她说得有点狠毒,那边的女孩气得大叫:“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有多亲密吗?没有我的认可,你们不许结婚。”
这真是贺柠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你是他妈?”
那边哭得嗓子都哑了,低低啜泣着,回了句:“我是这世上他最爱的女生。”
贺柠举得有点累,换了只手接电话:“你吃药没?”
阿宁被她顺毛,摸得正舒服,见她停手,凑过来拱了拱,非常不满。
对方大概被她怼得炸毛,哐的一下挂掉电话。
贺柠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好东西大家都想抢,这是很正常的事儿。
原野就这么一个,想跟他结婚的女人那么多,她早就有心理准备。
可此时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扫兴,她把号码截下来之后,直接发给原野。
并且附带一个笑脸:“这是谁?老是给我打骚扰电话。”
原野很快就回了句:“你别管,我会处理。”
屏幕的亮光照着她的脸,等亮光暗下去之后,她从黑屏的反光中看到自己有点扭曲的五官。
她这是在嫉妒吗?
他们都没有深入了解过对方,算不算盲婚哑嫁?
阿宁见她一直抱着手机,脖子一歪,直接从她手里把那块看起来像铁板的东西抢了过去。
贺柠被它的操作惊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站起来追:“阿宁,你还我手机。”
手机被含在嘴里,阿宁拼命跑,灵动的小眼珠子转了转,直接跳到湖里,一个没叼稳,手机顿时落入湖中。
贺柠不知道自己的乖鹅子什么时候抢人东西这么熟练了。
她更不知道九溪观庭这边认识阿宁的人都知道它不仅抢手机,还抢包,虽然最后都会还回来。
贺柠倒不心疼手机,只是惊讶自己鹅子这可怕的一面,亏她还跟原野夸口,这是个乖鹅子。
贺柠狠狠地戳了他一下:“明天把你用笼子锁着,省得你捣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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