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才在姜欢爱抚下分外温顺的小豹子,眼下已经完全红了眼,大张着獠牙往人群扑去。
陈如意还未多说两句时,只见原本候在自己身边的姜欢早已是没了身影,窜到了那雪豹身侧。
姜欢瘦削的身材在因为愤怒而完全拱起身子的雪豹面前相比,柔弱地仿佛随时能够被撕碎一样。
那雪豹瞪着猩红的双眼,口水顺着张大的嘴巴一直不停地往下滴落,淌在了地上,瞧着极其的骇人。
只是姜欢不曾退缩,她瞥了一眼被雪豹按在地上的小孩子。
那孩提受了伤,左臂潺潺地流着血,而这血腥气更是更加激发了雪豹的兽性。
按理来说,被驯服的那么妥贴的雪豹不该是会突然爆发出如此猛烈的兽性的,若非......
若非是有人用了一些催,情药。
雪豹对催,情药的感知分外明显,少许人类所用的催,情药就是能够让雪豹大发兽性,倘若用量过度,就算是驯兽师也是难以控制住他的豹子了。
姜欢瞧了一眼,随手便是抽过身边正在四处奔逃的车夫的马鞭。
因为太多人的原因,方才的暴动引起了不小的恐慌,长乐街这一角亦是陷入了混乱之中。
雪豹其实伤到的人只有它爪子下的孩提,与那位驯兽师。至于其他的倒在地上的百姓,皆是因为慌乱而引起的踩踏受的伤。
至于是否有着百姓因为这场混乱而死亡,姜欢也是没空去深究的了。
只见姜欢单手甩动长鞭,她一只手的手指拂过那长鞭,将那鞭身刮蹭地分外光滑。
雪豹朝着姜欢嘶吼着,而姜欢却是丝毫不曾受到影响。
只见她一个灵巧地翻身,朝着雪豹直勾勾地飞跃而去。
那豹子瞬间松开了被按在自己爪子下的孩提,朝着姜欢的身子扑去。
众人尖叫着,四处窜逃着,而姜欢却是仔细地观察着雪豹的每个动作,她灵活地避开雪豹的攻击,一个后滚翻翻至了那小孩的身边。
她猛地伸手捞起那个孩提,随即又是翻身朝着一侧滚去,将那孩子交给了一旁早哭的撕心裂肺的母亲怀中。
那雪豹瞧着自己到手的猎物被抢走,更为发怒了些,嘶吼着大流口水,朝着姜欢狠狠扑来。
若是说方才那猎豹还有着些许的保留,现下它的野性已然是完全暴露出来,满溢而出的兽性,几乎是吓得人魂飞魄散的。
姜欢拽紧了长鞭,身子微微伏在地上,而后背拱起。
她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只见雪豹猛扑过来的一瞬间,姜欢脚下用力,单手借助地面用力将身子撑起。
她准确地计算过,自己的这一翻身,恰好是能够跳到雪豹的背上。而她亦是不曾松懈,在飞跃而至雪豹背上时,她手腕用力,死死地攥住了它背部的毛发。
雪豹察觉到女子上了自己的身,疯狂地嘶吼着,要将姜欢给摔下来。
可是姜欢却是死死地攥住了它的毛发,只见姜欢抓住马鞭的手用力,将那一条长鞭甩在了雪豹的颈部。
颈部、后脑、以及眼睛,姜欢准确地鞭打着这几处,打的那雪豹狂吼着四处乱窜,甚至是跃至屋顶上的。
不过到底是野兽,在这般折腾的情况下,雪豹极快地耗费了力气,呼吸逐渐加重的同时,动作亦是变得迟缓了下来。
姜欢趁着这个机会,取出袖中匕首扎在了雪豹后脖处,随即将腰封里藏着的药液取出,悉数灌入那后脖处的伤口里。
方才还发狂的雪豹突然间消了力气来,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
恰好大理寺的官兵赶来,姜欢从雪豹身上跳了下来。
因为方才一刀扎在了雪豹后脖的原因,她的衣衫溅满了鲜血,将她整个人都是弄得乱糟糟,极其狼狈的。
陈如意满面严肃而来,他那低沉的气压,无需说话,都是让姜欢觉着自己都是快要喘不过气的了。
这陈如意哪儿都好,唯独生了气,总是这副模样的。
不搭理人,也不骂人,似乎在跟自己置气一样。
姜欢连忙收起匕首,讨好地跑到了陈如意面前,笑道,“我刚才是不是很英勇?”
陈如意不语,他那凌冽的目光剐着那头已经昏厥过去的雪豹,眸底是姜欢难以读懂的深沉之色。
姜欢不解,怎的都是不解陈如意的心思的。
他平日里瞧着是待自己万般温柔缱绻的,只是自己犯了错的时候,他又是那副冰冷的,自己丝毫无法靠近的模样。
仿佛多靠近一步,自己就是会被他那一身寒意给冻伤,死于那极寒之地。
姜欢前世尝够了被自己心爱之人背叛的痛苦,今生倘若可以,她宁可自己从一开始便是不要交付自己的一腔真心。
“方才多亏小兄弟出手制服了雪豹,否则怕是不堪设想!”那为首的侍卫长连忙跑近了一些,拱手谢道。
他们方才收到了消息,说是长乐街突然出现了一头袭击人的雪豹,便是马不停蹄地赶来,生怕在今日这等的宴会上惹出祸端的。
要知晓,今日的消灾会,会出席宴会的不仅仅是太子,更是还有皇宫里头那位至高无上的尊贵之人。
若是被雪豹冲撞了皇上与皇后,他们就算是被诛九族,都是难以让皇上泄愤的。
一想到此事,侍卫长连忙伸手擦了擦汗水,大难不死似的长松了口气。
其他的侍卫们已经是取来了巨大的铁笼,合力将雪豹给束缚在了铁笼中,更是用铁链拷住,根本让雪豹没有可以挣脱的机会。
姜欢瞧了一眼那雪豹,有些可惜地收回了目光,随即又是指了指那昏迷在地的驯兽师,“你们最好是把驯兽师也给带回去审问一番,这头豹子突然失控乃是有原因的,该是有人刻意而为。它袭击了自己的主人,若是可以救回他的命,兴许你们是可以问出一点什么的。”
姜欢说罢,侍卫长便是吩咐人前去检查驯兽师的情况,不过可惜,他已经在方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