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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醉红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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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姜欢并不知晓季羽与茹妃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可是透过方才短短的叙述,姜欢不难感受到,季羽对茹妃的感情,不单单是所谓的“恩情”那般简单。

怕是有着更多的,本不该出现在这二人身上的感情。

这种浓厚的感情,怎的是能够说散就可以散的。而他季羽对自己的仇意,也哪里是能够说消失就消失的。

面对那看似释怀要与自己交好的季羽,姜欢心上却是更为警惕了一些。

季羽瞧着姜欢的模样,倒是没有恼怒,亦是没有多做皆解释,只笑道,“今日季某人前来,并非是为了茹妃之死与五公主多费唇舌的,而是为了另一件事。”

只见季羽从自己衣袖中抽出一卷文书来,上头以红色的系带系的整洁,不难看出这文书拥有者做事的细心程度。

“此乃醉红楼的地契,有着这文书便是可以运作醉红楼。”季羽将那文书递给姜欢。

可姜欢瞧着季羽悬空的手臂,却是没有勇气去立马接下。

醉红楼的地契他竟是可以说给就给自己的?若是自己得了醉红楼,他这么多年来苦心所经营的一切,可就都是要化为乌有了。

更何况还是送给送茹妃上断头台的自己。

姜欢眼神仔细地打量着季羽手中的文书,抽出腰间一瓶粉末,轻轻往文书上洒了一些。

那文书毫无变化,粉末亦是没有变色,足以证明文书上并无任何的毒素。

姜欢这才是将信将疑地取过文书,从而仔细地擦拭了一番,打开后才是确认这当真是醉红楼的地契。

季羽竟是将地契给自己?

姜欢又想起方才季羽给自己的两块信物,加上醉红楼的地契,岂不是意味着季羽要将醉红楼赠与自己?

季羽瞧着姜欢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才是了然于心地一笑,点点头说道,“今日季某人前来,便是为了将醉红楼交与五公主的。如今茹妃已仙去,季某人在这京都已无留念,只是奈何醉红楼是季某人白手起家所成,凝聚着季某人与茹妃这些年来的心血,着实是舍不得就此付之一炬的。”

说罢,季羽便是深深一鞠躬,从而预备转身离去。

他来的匆匆,去也是不曾多言语,仿佛今日前来,他只是为了交托后事。

后事?

这个想法萌生之时,姜欢竟是自己后知后觉地后怕了起来。

季羽莫非是想要寻死,故而今日前来寻了自己转让醉红楼的?

姜欢耽搁不得,连忙唤过梦鱼便是要去跟上季羽。

可季羽虽说人已经走远了,那声音竟是用内力送至了姜欢身边,“五公主莫要来寻了,季某人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寻仇,也并非是为了与五公主联手。季某人心事已了,还请五公主日后莫要再寻了。”

那声音逐渐消散,风一吹便是被吹拂而去,再也听不见的了。

姜欢再去找寻,已是连人影都是看不见的了。

那手中的文书倒是变得沉甸甸的厉害,压的姜欢竟是要喘不过气的了。

姜欢抚了抚心口,再次展开那文书,并着那两枚信物,心上却分外不是个滋味。

先前自己总是在等候着原本属于茹妃手下的人前来找寻自己的,可是如今来了个季羽,还将醉红楼这等产业交予自己,姜欢却总觉得心里分外不踏实的。

“公主?”梦鱼瞧着人已然走远了,连忙回到屋子内,细细地将姜欢上下给打量了一遭,瞧着姜欢不曾有着半分皮肉伤,这才是长舒了口气,略有责备地问道,“那人可是有伤到公主的?公主日后可是莫要一个人面对这等的人物了,这些人到底不知是何许人也,还是要谨慎行事。”

姜欢知晓梦鱼乃是担忧自己,忙不迭拍了拍她的手背,劝慰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哪里是有着什么事的?你在外头,我一喊便是。说来奇怪的,那个季羽今日前来,将醉红楼给了我便是离开的。”

“醉红楼?莫非是京都最大的那座妓院?”梦鱼惊讶道。

醉红楼乃是京都最大的暗产,明面上乃是一座妓院,其实私底下经营着一条通过人脉相连的权势锁链。

这链上所站着的,大多都是京中豪贵,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被醉红楼的眼线给盯着。只需要季羽一声咳嗽,想要让这链上的谁死,便是可以让他死无全尸。

这些,也都是姜欢后来所知晓的了。

彼时她初得文书,只头疼于这么大一座妓院说给自己就给自己,而她根本是毫无准备的,就连该如何妥善经营都是不知晓。

无奈之下,她只得带着梦鱼赶去醉红楼,示出文书,瞧的那老鸨红娘心上一惊,只命人开了天字一号房,请姜欢房内说话的。

红娘亲自确认了屋外无人,才是缓缓走到了姜欢身边,悄声问道,“这文书,可是季先生给公主的?那季先生可还说了些什么的?”

红娘的声音有些许迫切,她似乎分外急促地想要从姜欢口中问出一些关于季羽的事情。

她眸子通红,似乎是哭过了一遭,瞧着我见犹怜,颇为柔艳的。

“季羽将此物交给了我,除此以外,他并未再多言一些其他,只说他会离开此处。”姜欢低低说道。

那红娘听了这话,犹如被雷劈了似的,身子一僵,颤颤巍巍地伏倒在桌几上,终于是哭喊出声来。

红娘哭的肝肠寸断,似乎要将那无尽的愁思都是通过泪水流出。

她垂首顿足,恨不得要将这一条命都是哭的随了季羽去了方可。

姜欢看在眼中,只得举起杯盏来,缓缓抿上一口。

这世人的感情皆是这般曲折离奇的,皆是单相思着那自己永远得不到的白月光,徒留着这眼前之人无法攥紧,终是抱憾终身的。

姜欢那一盏茶见了底,热气皆是散去,红娘才是淅淅沥沥地止住了哭声。

她揉了揉那红肿的双眸,低垂着眸子望了自己腕上的白玉镯一眼,叹息道,“到底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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