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炽坐在铜镜前,不停的打着哈欠。
一双大眼睛里蕴满了泪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庄晴看着铜镜中姣好的面容,又走神了。
良久,她才回神,“夜炽师妹,你今天想梳什么发髻?”
她满不在乎的摆手,“随便吧!”
君引斜靠在一边的柱子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夜炽。
庄晴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鬼使神差道,“大祭司,要不……你来帮她梳?”
“好!”
他从善如流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认真帮夜炽将长发梳顺,动作流畅,看起来就像是练习了千百遍一般。
庄晴愣愣的站在一边,看着他帮她换着花样的梳发髻。
有些发髻,她见都没见过。
他梳了一个,问夜炽喜不喜欢,她说还行,他又拆了继续换,如此循环往复。
夜炽的瞌睡虫也彻底跑了,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化着淡妆,眉毛弯弯的,是君引方才帮她描的。
他采取结鬟式梳编法,先把发拢结于顶,然后分股用丝绳系结,弯曲成鬟,托以支柱,高耸在头顶或两侧,有巍峨瞻望之状,再饰各种金钗珠宝,高贵华丽。
看着这样的自己,夜炽竟有些恍惚。
平日里,她的发髻都很随意,有时直接扎个马尾就完事儿了。
如今这般盛装,倒真是有些不同。
庄晴也愣了许久,喃喃道,“这个……不是成亲才梳的发髻吗?”
夜炽满脸好奇,“真的吗?”
他心虚的摸摸鼻头,“我就练练手,这就重新给你梳一个!”
这话倒是真的,他练习了许久,只是想看看这发髻在她身上会是怎样的感觉。
如今看来,甚好!
夜炽心中有些遗憾,这发髻她还挺喜欢的,不过要是顶着出去,免不了被人说闲话。
况且,要是她说了,这厮会蹬鼻子上脸的。
最后,君引帮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既不失端庄,又能让人耳目一新。
庄晴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夜炽,大祭司这手当真是巧啊,这梳妆打扮比我还在行。”
她穿着一身红裙,裙摆处绣着颤栗,采取了收腰设计,将她的腰线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提着裙摆,满脸认真,“许是……联练习的多了?”
她的意思是,君引于其他女子身上联系得多了,谁知庄晴听着,就变了味儿。
“大概是!”
看着她猥琐的笑容,夜炽搓了搓鸡皮疙瘩,缓缓走远。
君引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搀扶着她。
“我只于你一人挽发梳妆!”
他的声音在耳边淡淡传来,夜炽讶然。
“往后……也只给你梳妆打扮!”
他说的满脸认真,一丝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夜炽愣了一下,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热意,心中暖意翻滚。
君引今日依旧一袭白袍,衣角绣着和夜炽裙摆上相同的花样,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这两套衣服是情侣装。
墨沧澜等人站在院中,看着两人缓缓而来,有种天神下凡的错觉。
旋即,他皱紧眉头,一言不发。
赫连绝一脸惊艳,忍不住赞叹道,“郡主,你与大祭司,当真般配!”
夜炽的脸擦了胭脂,将她脸上的红晕掩盖住。
君引嘴角微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三长老也从惊艳中回神,淡淡道,“先走吧,等会儿来不及了。”
墨沧澜一言不发的离开,很难得的,轩辕妙音没有追在他身后。
她今日一袭白色衣裙,如出水芙蓉,给人一种温和,又舒服的感觉。
可与夜炽站在一边时,不免黯然失色。
她露出一抹浅笑,温声道,“大祭司,许久不见!”
夜炽和君引同时皱眉,君引淡淡的点头,旋即牵着夜炽离开。
如今两人的关系虽未明说,却也是昭然若揭。
轩辕妙音方才那般神态,若不是知晓她对墨沧澜有意,恐怕他们会以为她心悦大祭司呢。
夜炽心中有些疑惑,君引则皱着眉头。
“你说,这人脑子是不是被驴踢坏了?”
刚刚她那副神态,他差点没忍住把她忍出去。
她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他,“可能……是突然看清了自己对你的真心?”
他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你别吓我,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夜炽讪笑一声,“开个玩笑,别当真!”
要是真这样,她也受不了。
可轩辕妙音此后的种种行迹,表示二人并没有猜错。
比如……
坚决要与夜炽和君引同乘一辆马车,和君引说话时娇滴滴的,时不时还装头晕往他身上靠。
夜炽握紧拳头,一下将她挤开。
君引满脸无奈的看着她,“我觉得,这人脑子真的有病!”
“大祭司,音儿也到了婚假的年龄,不如这次回天圣后,我与父皇……”
她还未说完,夜炽就直接暴走了。
“你脑子有病吧?”
她挤出两滴眼泪,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夜炽妹妹说的是哪里的话,你与大祭司不是师徒关系吗?况且,沧澜对你有意,届时我会求父皇给你们二人赐婚的。”
她忍无可忍,“我赐你二大爷,你给本郡主滚下去!”
“大祭司,音儿……”
砰!
她话未说完,直接被君引一脚踹下去了。
他满脸后怕,“我真怕她吃了我,你可要好好保护我!”
夜炽眉头紧皱,“你什么时候勾搭上她的?”
“我冤枉!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哪儿有心思勾搭她。”
说完,他又小声嘀咕,“我光是勾搭你就累的够呛!”
“你以后离她远点儿!”
他笑道,“你这是……吃醋了?”
“我喝酱油!”
她冷冷说完,坐在马车一旁不再与他说完。
君引的嘴角恨不得与天阳肩并肩,轩辕妙音好像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让他知道夜炽是在乎他的。
东延皇宫,建筑风格与天圣皇宫大同小异。
红墙砖瓦,将墙外的嘈杂和低俗隔绝开来。
一身着黑色锦衣的青年站在门口等他们,他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身体也有些佝偻,他费劲的上前对三长老抱拳。
“东延三皇子东景书恭候多时!”
三长老抱拳,“劳烦三皇子殿下!”
“应该的应该的……”
他说着,不停的往后张望。
“三长老,这次大比的榜首呢?”
话落,一道红色身影毫无预兆的撞进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