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一处冒着冷气的泉水此时蒙着一层雾气,缭绕似仙境一般。
君引抱着夜炽落在湖边,脚边的草木上,结满霜花,湖面与地面挨着的地方,蒙上一层薄冰。
昏迷中的夜炽似乎有些冷,哆嗦着下意识往他怀里钻。
君引将她抱得更紧,用衣衫替她挡住寒凉的夜风,可她依旧微微颤抖着。
冷幽凝的目光落在夜炽的脸庞,淡淡道:“蛊怕寒,此时她体内的蛊虫完全复苏,受到这冷泉影响,应该正在她体内胡乱窜。”
君引闻言,连忙道:“前辈,需要我做些什么?”
此时他只想赶紧把夜炽体内的蛊虫给引出来,这样她就不会受苦了。
“你二人去冷泉中心。”
她刚说完,君引便抱着夜炽落在湖面。
他将她抱着,并未让寒冷的泉水沾到她身上。
冷幽凝看着两人,眼中有些犹豫。
若是再多些时间,她定能研究出更好的法子,可如今那丫头所剩时间不多,只能采取这种冒险的法子。
倒是可惜了那青年,如此俊男靓女,却因为那可恶的蛊虫天人永隔。
脑海中划过些模糊的画面,她捂着心口,一阵闷疼。
“前辈!”
君引喊了她三声,她才回过神来,眼角滑下一地晶莹的泪珠,她指尖轻抚,有些怔然。
旋即回过神来,对君引道:“你二人面对面,四手相对,将你的玄力注入她体内,切记,不要太多,一点点即可。”
“好!”
话落,他将夜炽放在冰冷的湖水中,透过月光,他看到了她脖子上那根红线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来回穿梭。
她此时处于昏迷中,无法保持站立,君引只好用玄力拖着她的身体,让她不至于跌到在泉中。
冷幽凝自泉边掠过,落在两人跟前。
“小子,我不确定将蛊虫引入你体内你会不会死,也许,你血脉强大,那东西在你体内待一段时间直接消失也是有可能的。”
“但如今那东西已经觉醒,不知在她体内待了多久,唯恐已经拥有了反抗之力,所以也有可能引入你体内后,它奋起抵抗,你便会一命呜呼!”
她平静的说着,可袖子下的粉拳却紧握着,心中颇多无奈。
“无妨,生死有命,前辈开始吧!”
他平静的说完,双手与夜炽掌心相合,丝丝缕缕玄力掩藏在白色雾气中,缓缓注入夜炽体内。
她苍白的脸微微皱着,嘴里发出一声闷哼,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苦痛。
冷幽凝收回思绪,手上凭空出现一枚银针,银针将夜炽白皙的脖子扎破,腥红的血液顺着流淌而下。
脖子上的红线变得更粗了,有东西在里面探头出来,似乎是想舔舐她脖子上的血液,但因为周围温度太低,它刚探出头来就缩了回去。
冷幽凝见状,连忙将君引的手腕割破黑红的血液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金色,很快就淹没在雾气缭绕的冷泉中,因此她并未发现。
而夜炽脖子上的东西却动了,它蠕动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冷幽凝满脸冷色,待到时间差不多了,掀开夜炽的衣袖,果不其然,脖子上的红线蔓延至手臂上,甚至还在往前,眨眼间已经到了指尖。
君引眉头紧皱,看着她指尖钻出的东西,恨不得一把将它揪出来。
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腥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清香,似荷花一般。
那东西探出头来,费劲的从夜炽体内抽离。
还未来得及看清它的模样,下一瞬,便淹没在君引手腕处。
冷幽凝和君引脸上都有些惊讶。
冷幽凝见夜炽脖子上和手臂上的红线已经消失,喃喃道:“我以为,得废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将其引出呢!”
君引似乎也有些没想到,但嘴边还是扬起了笑容。
伸手将瘫软的夜炽抱在怀中,往她体内渡着玄力。
冷幽凝看着面色如常的君引,小声询问:“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他认真感受一下,缓缓开口:“目前的话,暂时没有!”
“奇怪……”
她眉头轻皱,心中觉得有些不踏实。
可随之而来侵入体内的寒气,却硬生生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我们先回去吧,她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话落,三人同时消失不见,紫云峰上,应天清和应时彦站在山崖前,满目愁容。
应笙歌不见踪影,苍周颓然的靠在门扉上,整个紫云峰被沉重的气氛包围着。
君引的气息刚出现,三人不约而同转身去了他的寝殿。
见他面色如常,夜炽呼吸均匀,几人都有些讶异。
他们以为,蛊虫引入他体内,他会立马暴毙呢。
“冷丫头,可有看出夜炽体内的蛊虫为何?”
“血蛊和噬心蛊辅以七七四十九味毒药,以人体供养而成的血心蛊!”
她薄唇轻启,如珍珠落盘,发出婉转动听的声音。
应天清满脸震惊:“谁会这么恶毒,竟在她身上下这种蛊?”
冷幽凝眉头轻皱:“按理来说,这种蛊,一般只存在于南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她身上。”
毕竟,南疆那片地方,消失千年,应该不会有南疆后人存在于世了。
况且,这种蛊,应该得南疆王室才能炼制出来。
“引小子可有感觉不适?”
“并无!”
说来奇怪,你东西刚进入体内时,他觉得有些恶心,心中厌恶得很,能感觉到那东西顺着血管爬了进去,可没过多久就感受不到了。
“且先看看,那毒物换了一副身躯,恐怕得过些时候才能有所反应。”
嘴上虽这么说,可冷幽凝心中很清楚,血心蛊一但引入体内,引蛊者立马就会爆体而亡,她可从未见过有人像他这般气定神闲的。
“去歇息吧,丫头这儿我们看着就行!”
一想到他要离开人世,应天清就有些难以接受。
“太师父,我没事……”
他刚说完一半,应天清却吼道:“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做甚!”
看着他沧桑的眸子中尽是悲痛,君引愣了一下,点哦点头转身去了隔壁厢房。
他刚走,应天清就握着冷幽凝的手,语气中满是哀求。
“丫头…还有机会救救他吗?”
“应老宗主不必这般,我倒是觉得,他应该会没事!”
听到这里,应天清和应时彦对视一眼,同时重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