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炽顺着声音望过去,刚好看到君引那厮正斜靠在墙头,穿了一身白衣,衣带随微风摆动,给被晚霞铺满的大地增添了一抹令人心旷神怡的色彩。
夜炽愣了一下,刚回神又听到他开口了。
“怎么,是不是突然发现本祭司这惊为天人的容貌了?”
她翻了个白眼,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缓缓走过去。
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眼睛不停的往外翻,看来活不了多久了。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摩擦着光滑的下巴,“让我猜猜,你是谁的人……”
“皇帝?不像……”
她转身,打了个响指,“你应该是萧雅的人吧?”
那人瞳孔微震,却咬紧牙关,一字不说。
夜炽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开不开口就不重要了。
他突然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口中吐着白沫,最后直接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夜炽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有些嫌弃。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死士!”君引总算是舍得从墙头下来了。
夜炽皱了皱眉,脸色有些冷,“什么时候安插进来的?”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在她身边安插自己的人,不愧是皇后啊。
“什么时候进来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都已经死了。”
他脸上挂着痞笑,突然朝她凑近了些,灼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脸庞。
“不过美人儿,今日还真是巧啊,本祭司正好闲着无聊出来溜达,就看到你被人追杀,你说这救命之恩你当如何还啊?”
夜炽看着那双如墨漆黑的眸子,愣了一下,突然脚下用力。
“嘶……”吸气声传来,君引捂着脚背,脸上挂着一抹痛苦。
他默默往后退了半步,“君子动口不动手。”
“抱歉,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夜炽抖落一下衣服,双手背在身后,准备往回走。
可君引那厮又凑了上来,刚好挡住她的去路。
如今他们在一个只够一人经过的小巷,他在前面挡着,她压根过不去。
她也不着急,索性挑挑眉靠在墙上,“光天化日之下,大祭司还想强抢民女不成?”
“要是我说是呢,你愿意被我抢吗?”他突然凑近,顺势将她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夜炽挣扎了一下,无果!
“放开!”她冷着脸呵斥,君引脸上却堆满了欠揍的笑容。
他往后退了半步,却依旧将她圈着,“美人儿,我方才可是救了你,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以身相许往后再说,你答应当我徒弟这笔账就算勾销怎么样?”
“这笔买卖,本郡主亏了,不干!”
虽然他就她不假,但以身相许和拜师都不是良策,以后她会找机会报答的。
“别呀,你赚大发了,你看有本祭司这么帅气的师父,说出去你脸上多有面子。”
“再说了,我们俩都长这么好看,简直就是绝配啊,你不觉得吗?”
……
他又开始没羞没躁的对她狂轰乱炸,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夜炽正想拒绝,脑海中却传来一道暴躁的童音。
“主人,这你还犹豫?天上掉下的馅儿饼你都不要,你不会脑子坏掉了吧?”
夜炽被他吼得脑瓜子嗡嗡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没说话。
“主人,这白捡的师父,你就赶紧从了吧,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现在要是能出来,指定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在想什么。
君引说的嗓子都干了也不见她回应,手撑着墙,喘了口气问:“考虑的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她如今可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他对她,又有怎样的企图呢……
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不是说了吗,因为你长得好看!”
“那告辞了,这个师父,本郡主还真不乐意收。”
她扔下一句话,从他手臂下钻了过去。
君引看着她的背影,愣住了。
难得啊,他倒贴着给人当师父居然还被嫌弃了。
“哎,你不是有事求我吗,就这么走了?”
“哎,我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吗?”
“我说……”
他在后面追着问,夜炽就像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走着。
街道上的行人看着两人窃窃私语,有些大胆的甚至开始指指点点。
夜炽加快脚步,君引也是如此,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遍了京都大小街道,最终在将军府门口站定。
夜炽停下,转身看着他,“你是嫌这谣言不够真实是吧?”
见她并未生气,他缓缓松了口气,“你都说是谣言了,还在乎它作甚!”
他往前凑凑,在她耳边低语:“美人儿,你就不想解开你体内的禁制,像别人那般修炼?”
夜炽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她并未对他说过。
他傲娇双手环胸,语气更是欠揍。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了啊,只是等你开口求我而已。”
“所以,你在耍我?”
他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头,连忙解释,“不不不,这怎么能是戏耍呢,我只是想看看你求人的样子而已。”
“那抱歉了,这辈子大祭司恐怕都不会看见了,慢走不送!”
夜炽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转身进府,将厚重的大门重重一摔,君引碰了一鼻子灰,差点被迎面砸了个正着。
看着紧闭的大门,他摇头失笑:“生气了,真可爱!”
惹炸毛了,得找个稀奇玩意儿哄哄才行。
他回头,正好看到金碧辉煌的皇宫。
“那里的东西还凑合,将就着用吧!”
语毕,直接朝皇宫藏宝阁的方向而去。
夜炽进府后,觉得将救命恩人关在门外不太好,打开门时,地上只有一片萧瑟的树叶。
“砰!”大门再次合上。
“收徒?我看你是白日梦做多了!”
她咒骂着离去,而此时藏宝阁内,某男子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差点被人发现,好在有惊无险。
深夜,夜炽困极了,正准备入睡,窗口却传来一阵窸窣声。
她放轻手脚起身,在床头将夜渊生前的佩剑抽出握在手中。
窗户被大开一个缝隙,一颗头探了进来,夜炽正准备手起刀落,那人突然抬头,她及时止住。
“哇!深更半夜,你谋杀亲夫啊!”
君引满脸惊悚的拍拍心口,从外面跳进来,手上拿着一个黑布包裹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