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此喧哗?”
浑厚却带着一丝穿透力的声音传来,那守卫兵抖擞着身体,顺带往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总算是把瞌睡虫给打跑了。
他嘴角一咧,挂上了谄媚的笑容。
夜炽心中佩服,很想请教一下,他这变脸的功夫是从哪儿学的。
肉眼可见的玄力在众人眼前晃动,巨大的威压瞬间侵袭而来,赫连绝和喜儿脸色一下苍白不少。
君引微微往前站了一步,把大多数威压抗下。
魁梧的身影乘着夜色而来,仿若一堵墙一般立在几人跟前。
他整个人壮的像头熊一般,手臂上鼓起的肌肉,粗壮的血脉喷张,强大的力量在他周身散开。
“谁在这儿闹事?”他抬着头,嘴里嚷嚷着。
“大人,是这几位。”
守卫兵谄媚的笑着,哪里还有方才半分嚣张。
魁梧大汉终于将目光下移,“你们是何人?竟敢在光明城闹事儿?”
“这位大人,我们并未闹事,我们从朱雀城来,只是想进城而已。”
朱雀城是光明神殿管辖的一座小城,离这儿不远,但与这里相比,却是天差地别。
“为何这个时候来?”
夜炽无奈的笑着,“本来想要早早出门的,但您也知道,朱雀城出城步骤繁多,加上路上我妹妹身体有些不舒服,就给耽搁了时间,还请大人呢通融通融。”
大汉的目光在喜儿身上扫过,她的身子跟着哆嗦了一下。
这丫头看着弱不禁风的,他一巴掌就能拍死。
“进城可以,但是交一千金币!”
“一千!”赫连绝一下惊叫出声。
一千金币,在幻月大陆,那可是寻常百姓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他们怎么不去抢呢!
守卫兵满脸鄙夷,“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不知道光明城是什么地方吗?”
赫连绝心中愤然,但他也知晓不能在此处惹麻烦,只好硬生生将心里的怒气憋回去。
夜炽凭空拿出一个锦囊递给那大汉,“这是一千金币,大人您收好!”
他随手掂了一下,数量刚刚好,便让开道,“进去吧!”
“多谢!”
夜炽摇着手中的折扇,缓慢的往前走去,赫连绝几人紧随其后。
守卫看着几人的背影,忍不住诽腹。
“大人,这几个,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乡巴佬,您怎么就这么让他们进去了呢?”
那人将钱袋收起,冷冷的看着他。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当然是……”
他话只说了一半,突然捂着脖子面露苦色。
“你怎么了?”
“我……”
他来不及回答,倒在地上抽搐着口吐白沫,瞬间就断了气。
大汉伸手探了探鼻息,眉头紧紧一皱,踢了踢已经断气的士兵。
啐了一口:“晦气!”
而夜炽几人进了城后,开始寻找落脚的地方。
“郡主,你那儿来那么多钱啊!而且,那些人分明就是想讹我们,你怎么能说给就给呢。”
想到那一千个金币,他就心疼。
“我是那种缺钱的人吗?更何况,一千个金币买一条人命,不亏!”
她那塔里堆着小山一般高的金币,珠宝,够花几辈子了,何必在乎这点小钱。
喜儿惊讶的捂着嘴巴,“小姐,你该不会…把刚刚那头熊杀了吧?”
夜炽顶着一张俊俏容颜,轻佻的抬起她的下巴,雌雄莫辨的声音缓缓传来。
“乖,你真瞧得起本公子,那头熊可是神阶,公子我没那个本事,不过那个小兵嘛,顺手杀了而已。”
喜儿被她逗的害羞了,捂着脸不好意思看她。
赫连绝却有些担忧,“杀了那人,会不会惹来麻烦?”
夜炽将手上折扇收起,轻轻在掌心拍打着。
“本公子的毒药,无色无味,旁人看了,只会以为那人突发恶疾而死,其他的,一概查不到。”
别的不敢说,但毒药这方面,她可是祖宗!
“天色已晚,先找住处吧。”
君引的声音在耳边淡淡传来,夜炽这才正色。
她感觉,自从来到这儿,他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他的养父,是被这些人杀了的。
因为天色已晚,很多客栈都已经关门了,几人随意找了家便住下。
老板听几人说话口音不是本地人,本想敲他们一笔,谁知赫连绝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将房价砍了一半不止。
夜炽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赫连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君兄你虽然有钱,可毕竟来日方长,还是得精细些才行。”
“那不如这样,往后我们的开支就靠你来打理了。”
“可是…我没钱!”
“我有啊,给你!”
说完,她直接给他扔了一个大袋子。
他下意识伸手接过,一个不防差点被压倒在地。
他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里面散发的金光差点没闪瞎他的狗眼。
“这…都给我了?”
北原国地势偏僻,与其他几国相比,百姓更加贫苦,作为太子的他,自然得以身作则,勤俭节约。
如今突然变成有钱人,他有些不适应。
“不是给你的,是我们几人这段时间的开支,你先拿着,什么时候用完了我再给你。”
“你有储物袋吗?”
“有的!”他连忙将钱袋子收好,生怕她反悔。
“好了,都去歇息吧,明日好好去逛逛这光明城!”
他们订了三间房,喜儿和奶娘一间,赫连绝一间,夜炽与君引一间。
几人各自去休息,夜炽将易容卸了,恢复原本的容貌。
看着君引站在床边眺望,背影泛着一丝落寞,她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他,脸轻轻贴在他的后背。
“怎么了?”君引温声询问。
“你给我讲讲你养父的事情吧?”
幼时她好像见过几次,但记忆很模糊了,已经记不太清了。
不过,能教出他这么游戏的人,定是个出色且合格的父亲。
“他是个嗜酒如命等我老头儿,明明收养了我,却从不让我叫他父亲,因为他说他担不起。”
“对了,我是他在家门口捡到的,他说捡到我那天,空中飘着七彩祥云,喜鹊挂在院里的树梢上叫了一整天……”
说起那个人,他清冷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暖意。
夜炽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从他第一次开口说话,那老头儿就给他来了一口辛辣的酒,还有他第一次走路,那老头直接抱着他围着皇城上空转了一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