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谁敢信一个字
这不单单给她敲响了警钟,更让她意识到一切悲剧,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催促的。
她也曾狭隘地认为,一切都是她过于迷恋沐辰枫,打着爱的名义肆意妄为。
后来,她认为是自我放纵过了火了,自己作死,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更怪不上沐辰枫。
重生归来,沐辰枫待她这路上都挺好的,也没什么坏心思。
权当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往昔一切,她跟沐辰枫一笔勾销,不必耿耿于怀。
她自认为很大度,看得很开,对得起自己,也无愧于心。
可这个时候,她才恍然惊觉,忽视不作为,跟她前世的自己一样在促成悲剧。
尚若水和柴木这两条命,分明就是冲她,有意栽赃陷害。
她算不准,猜不透沐辰枫真的相信她,还是另有打算。
桃花不知殷樱一念间想了多少,而是低头垂眸,乖巧的跪在地上,“小姐何故有此一问?奴婢怎么会忘了自己的主子是小姐,并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殷樱美眸清冷,眸光凌厉如刀似利剑,“老实交代,你跟魍笙背后都暗谋明算了多少?”
“小姐,实不相瞒,奴婢并没有其他想法,更无心听从他人命令,而是真的没有办法。”
桃花扯着手绢,似模似样的擦拭着,“魍笙让奴婢配合他,按他提供的信息,配合着行动,配合着演戏。奴婢为了保护小命,为了了解魍笙背后的谋算,只能假意配合,假意迎合……小姐放心,奴婢有分寸。之前,魍笙一直都是给奴婢提供情报,让奴婢守着小姐,并没有其他危险。”
“你凭什么这样自信,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会再给你机会?”殷樱一把扼住桃花的下巴,敛眸厉喝,“你凭什么可以替我决定?你这样不忠不义的行径,觉得魍笙真的会把你当自己人,真的会在乎你的生死,在乎你的死活?”
“小姐若如此说,奴婢无话可说,无可辩解。”桃花整个人往后一瘫,撤掉所有委屈,抹掉泪水,“倘若可以选,不必替人卖命,不用听从别人摆布,奴婢只想为自己而活。可没有如果,你是我的主子,只能跟着你。”
“当初魍笙找到我,让我自己选择,我选择听从本心,守住初心,做好自己,抱紧公主殿下大腿,悄悄攥钱钱,妄图一鸣惊人。”
“可钱钱有,虽离原本的目标有很大距离,但对于公主殿下,从最开始的利用,企图保命,到后面在岳明的影响下,奴婢也尝试着努力做好一个为奴为婢的本分。”
“这次信上这样说,奴婢虽有纠结,却也没做什么,更没努力找小姐,更没试图将信息外传,奴婢这样不作为,最多算是间接伤害小姐。”
“……”
“很好,总算是说实话。”殷樱松手,掏出丝绢轻轻擦拭,“你现在应该算是魍笙的废棋,应该也不会再找你,再要你做什么。”离开这,趁她无义下杀手,现在就离开。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桃花下意识抱住殷樱大腿,倔强的仰着脑袋,“奴婢不敢离开小姐,一因奴婢是小姐的人,这一辈子就是小姐的奴婢,二因魍笙要奴婢守着小姐,或许有什么安排,或许想借奴婢得到什么答案。”
“你竟然有意识,有想法,为何不能乖乖的做自己的,难道你觉得会有人能容忍一个两面三刀,随时都会出卖自己的人托付信任?”殷樱讪笑着看着桃花,眸光凌厉如刀似剑,“你觉得我傻,还是魍笙蠢?你口中的话,谁敢信一个字?”
“奴婢无话可说,但奴婢也没什么对不起你。”桃花倔强的嘀咕着,心顿时慌了。
殷樱没有下杀手,愿意放她自由,让她离开。
这本来是一件喜事好事,可来得太突然,时间节点也掐着特别尴尬。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可若放弃殷樱这个主子,跑去投靠魍笙,才是真正的笑话。
沐辰枫绝不会放弃她家小姐殷樱,两人和解是早晚的事。
她若还想跟岳明有所发展,有所可能,除了抱紧自己选的大腿,赖着不走,别无他法。
她不想放弃岳明,更不想死。
魍笙即便声音很好听,待人也比较温和,终归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没有结果。
“我不知道你不傻,也没蠢到一点好处就分不清主子是谁的地步,只是……”话不说清楚,不提前防备,只怕你还会继续把我当傻子。
殷樱将桃花扶起,目光灼灼,眸光浸染冰霜,“你觉得魍笙是怎样一个人,目的又是什么,对我到底是什么谋算?”
“奴婢以为魍笙是一个极具魅力又危险的神秘人。”长得极美,却更让人心寒恐惧。
桃花斟酌着言辞,不闪不避,仿佛要向殷樱证明什么似的凝视着,“他之前让奴婢守在小姐身边,认真办法,时不时提供一些情报。这封信最奇怪,奴婢看不懂具体打算是什么,目的应该是想将小姐单独支开,有什么谋划。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奴婢以为魍笙应该是想坐实小姐杀害尚若水和柴木的罪名。”
她没有隐瞒,也不敢隐瞒,不管有几分真心,还能不能取得殷樱相信,却只能先把诚心交出来,先表明态度。
她只能这样做,除非不打算跟殷樱握手言和,不想和解。
她从头到尾,一直都是被他人左右,即便是能选,可以做选择,也是被局在框架之中,被左右,被局限。
“你说得很废话,却也是实话。”殷樱扶桃花站起,执着又认真,“你的心意想法,我已经知晓,也想明白,你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应该做什么。你现在就回去,回到你的小情郎,回到岳明身边,守着他,守着他们。”
她不是想让桃花回去监视沐辰枫和岳明,仅仅是为了方便行动。
桃花对魍笙也不太了解,也帮不上什么忙,更没自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