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本来一顺百顺,一灾百事哀
她甚至都想象不出沐辰枫有一天深情款款,真的对她有其他男女情愫的模样。
她渐渐心凉,做的事,变得越来越莫名其妙,甚至自己都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跟着了魔一样。
她其实记忆好像不是特别全,甚至也有刻意遗忘跟沐辰枫相关的事。
她曾独自漂泊半生,曾离开过沐辰枫一段时间,以为已经完全遗忘了这么一个人。
可死亡降临,生命力渐渐流逝,看到杀她凶手就是沐辰枫,当时整个人都炸了,满腔怒火和怨恨而终。
若不是又重生归来,一切好像回到故事还没开始的时候,她还有机会改变,重新选择,回不如自尽。
一辈子过得辛苦难熬,她没过好过,也没人身边的人好过。
前世乱得跟一团浆糊一样,想理都理不清,算也算不清。
她错了,他又何曾又皎皎明月,全然无错。
一场悲剧,总不会到头来全是她一个人的错,自困囚笼,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她一个人能做什么,不过是拉得手好仇恨,搅得满城风雨,成为众失之失,还天真的向沐辰枫邀功,以为彼此更近了,其实不然。
她好像不是完全看透过,了解过沐辰枫。
一辈子,自作自受,害人害己,不得好死,除了恨就是怨,所求一生愿都成空。
她都已经下定决心,做好自己,阻止前世悲剧再次发生。
本来一顺百顺,一灾百事哀,她没算到,更没想到这一番重生归来,居然独得沐辰枫宠爱。
有了沐辰枫的另眼相待,百般示爱和纠缠,终日含情脉脉,深情款款,百般维护,一次次以性命相护。
她终究只是一个人,再普通不过,渴望爱和被爱的姑娘。
哪怕算上前世加上如今,她心智还是没有那么成熟,还是跟个任性孩子一样。
给一点糖,给一份温暖,她就会暗暗铭记在心,时时挂念,期盼着惊喜与美好降临。
她终究还是动心了,上心了,否则不会一次次让沐辰枫跟着,看着人要死了又不忍心了,又一次次施以援手。
沐辰枫果然是她的魔怔是她的劫,逃不了的因果,她又栽了,但愿悲剧不会再次发生。
但愿这次赌对了,没有错,没有辜负,没有背叛,没有枉费这一番信任。
……
“主子主子……”岳明惊呼,榻上惊坐起,环顾四周,不见沐辰枫身影,紧攀着桃花,急切追问,“我家主子人去哪了?”
“我家小姐带人走了,应该无碍,毕竟…”殷樱一旦上了心,就不会食言而肥,半途而废。
她觉得这点没有猜错,没有赌错过。
殷樱答应让她跟着,哪怕一次次猜疑,一次次试探,终究没有下杀手,没有取了她性命,没有真的赶她走。
她虽出身不好,身份始终低微不起眼,甚至没有天赋修炼,更没几分自保力,本来只能被人随意拿捏,毫无翻身可能,运气不算太差,甚至还很好。
若不是魍笙给了她选择机会,让她有机会抱紧殷樱这个大腿,才有机会离开殷国,才见识到殷州大陆之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情报越来越多,越来越全面,哪怕跟殷樱分开,被抛弃,依然可以活得很好。
但在跟殷樱告别主仆情分,彻底分道扬镳之前,殷樱就还是她主子,又有魍笙虎视眈眈。
无论是出于忠心,还是恐惧,她都不应该,不敢背叛,更不敢有异心。
她知道岳明对沐辰枫的上心,更忠心耿耿,没有什么坏心思。
她猜想,岳明也希望她也能恪守一个为奴为婢的本分,该有维护主子的心,不应该胳膊肘往外拐。
虽然他们可能没有机会,不可能在一起,却不能彻底断了。
她终究无法忍心,控制不住的想靠近岳明,想跟他多多亲近,想走进他的心。
“你懂什么,就是跟你家小姐在一起,我才不放心。”岳明下榻,立即穿鞋子,着急忙慌的就往外摸索,“他们人去哪?人在哪,藏哪去了?”
他从没这样心慌过,更无法安心,彻底放下,静心思索。
他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中殷樱一副疯狂,张牙舞爪的要将他主子碎尸万段,鲜血横流,场面狰狞可怖。
他饶是看到过许多血腥场面,从来没有怂过,害怕过。
他却在看见沐辰枫满身血,瞬间被激怒,红了眼,看不下去了。
他一直都害怕,他主子一心扑在殷樱身上,时时挂念,就怕变成这副模样。
“岳大人,你身子还未痊愈,不能这样直接往外跑。”
桃花紧随其后,小心搀扶着岳明,“你若有什么事,先倒下,以后谁照顾沐王?”殷樱对沐辰枫的上心,时而有,时而无,阴晴不分,始终不可能全心全意扑到一个人身上。
她没有直说,可凭着岳明一直对她小姐的戒心和防备,定然不会放之任之。
她觉得岳明应该能明白她的心,懂得取舍,知道怎么做,不会做傻事。
“可是……”人不在视线内,不在能庇护,照顾到,终究悬着一颗心,不能完全安然处之。
他始终无法淡定从容,无法跟他主子一样那么宽容,那么大度,当殷樱之前的轻狂都是过眼云烟,对她主子的伤害都是大风刮过就过了。
他不知是不是因为殷樱有伤害,有伤害他主子的先例,还是看到过殷樱对他主子有过冲天怨愤,那怨毒和怒目相视的凶狠,冲击到灵魂深处,刻入骨髓。
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种可怕的执念,坚定的认为殷樱不会好生待他主子,随时都会反手捅刀,对他主子出手。
他日日夜夜,时时防备着,不想给殷樱有任何侥幸,任何机会伤害他的主子的机会。
饶是百般小心,万般防备着,他终究还是先倒下,给了殷樱趁虚而入的机会。
倘若让他主子受半分伤,遭半分罪,有过任何意外,半分危险,他都难辞其咎,都无法安心安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