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极寒雪域深处
茫茫雪野,风卷残雪,刺骨生寒,举步维艰。
殷樱固执决然走在前,全然没看到后面的沐辰枫几乎要与茫茫白雪容于一色,苍白如透,脆弱易推倒。
“之前来过这,可有什么建议和想法。”殷樱自顾自迈步,没有回头,奋力向前,心里急得不行。
这样毫无方向,毫无参考的走,何时才能找到沐子衿,也算是帮沐辰枫一把。
现在一切还没变成最遭,无法挽回的地步,若到哪时,再说什么都晚了。
从前她不知已经吃过亏,更多不是,更多悲剧也是自己作的。
重生归来,一路上,沐辰枫都一直在照顾着,关心着,一切以她为主,从不为己。
这样极好的一个人,这样真心又忠心的人,她终究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悲剧上演,哪怕对象换了,变了。
她不忍心让第二个人一样去品尝那种不快,那种很难用言语描述的痛苦。
“殷樱等一下。”沐辰枫一看殷樱停下来,加快脚步上前,伸手轻搭扶其身,柔声软语规劝道:“这里还是极寒雪域的外围,我们想离开不难,再继续往前,就是更猛烈的暴风雪,方向更难辨认,别说找人,就连路都自顾不暇,自保更似问题。”
沐子衿是他的亲妹妹,如何能不紧张,不害怕,不担心,只是事从权宜,不得不理智选择,而不是无脑牺牲。
他不能再罔顾性命,更不敢自己冒险,还带着殷樱一起去送死。
他作为沐王,身在其位,不得不谨慎,不得不三思而后,想清楚再做决定。
殷樱一个不合格,还需历练的继承人候选,有缺陷,会冲动,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太正常不过了。
他不一样,从有意识以来就被当监督者,作为沐王培养,自律多年,早已知道如何分辨是非,知道孰轻孰重,应该更关注什么。
哪怕不能干预,改变殷樱的决定,至少不能让人离开视线,保证能及时止损,保住小命不丢。
然,他状态很糟糕,整个人都是头晕目眩,意志也开始变得模糊。
他不知道能撑到几时,或许可以一直这样坚持下去,或许下一秒就原地去世,但在之前,还是想让殷樱想清楚,不要冲动任性妄为。
“你还废话,你真的那么绝情,那么盲目,那么冲动?”殷樱不可置信的甩开沐辰枫搭上来的大手,不曾想听到一声闷哼声。
“你……”殷樱闷声掉头过来,正色一看,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瞳孔一震,惊呼出声,“你没事吧?别吓唬我,玩得都是什么?”别装死呀。
又跟她玩这招,装什么装,真当她傻,好欺负不成。
殷樱小心蹲下身子,伸出白皙如玉的芊芊玉手,往沐辰枫额前一探,整个身子一震。
居然又发烧,烫得火烧一样,根本碰不得,双唇紧闭,眉头紧锁,面色苍白无血色。
这又是什么情况,殷樱不安的去抓其白皙修长素手,不想手冰寒彻骨,完全是冰疙瘩碰也碰不得。
她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竟然不知怎么做,怎么动,一时有些发愁。
难得下定决心,难得主动去管别人闲事,第一次尝试为他人着想,都已经到门口,难道就这样放弃。
不甘心,可带着沐辰枫负重前行,她无异于送死,把人扔在原地不管,固执往前冲,只是两人分开死,都是下下策。
她别无选择,只能运转灵力,拖着沐辰枫离开这片极寒雪域,找个休息地方,好好替沐辰枫调整心态,恢复过来。
无奈幽幽一叹,殷樱只能带着沐辰枫掉头,离开极寒雪域。
然极寒雪域深处,冰雕玉砌似的的恢弘宫殿之中,沐子衿一袭幻纱裙,外裹狐裘棉袄,灵动的眼眸,装着满满怜惜和不自觉的爱意,轻迈着莲步,手里端着汤药,“师傅…”
伊天眼眸幽幽一转,哪怕面色苍白如枯灯,仿佛下一秒就会枯竭,眸光却锐利威慑十足,仅仅一瞥,却让人血液都秒凝固。
沐子衿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深吸一口气,再次将药往前面送进一寸,“大人请。”无论你怎么想,永远都是我的师傅,这不可能改变的。
她可以谁都不要,不在乎,只想跟师傅在一起,有很多时候,多少次危机时刻,都是师傅出手相助,无论是出于对她父母恩情,还是其他,反正她当了真,不可能离,不可能分。
这一辈子,出非她死了,没有办法挽留赖着伊天,否则永远不会松手。
她不相信,也找不出第二这样无私,这样疼惜她的人。
哪怕是亲身的哥哥,也从没这样温暖,这样对她好过。
“别这样委屈,这样言不由心,也不必惦记你口中的师傅。”
伊天冷声接过沐子衿手上递过来的药汤,一干而尽悠悠晃了晃空空如也的汤碗,娟狂的一扬眼眉,“本帝知道你心里惦记,忘不了的人是谁,只可惜他只是本帝的一个分身,只是一抹意志,当不了真,也不必想。本帝已经回归,就不会再重返人间,不会再以一个凡人现身。”姑娘挺好,就是太傻气。
他作为妖王兽神,统御百兽,向来杀伐果断,不会有儿女情长,也不允许有任何弱点现在。
只是,他如今的回归好像提前了不少,原本的实力不能没有恢复到十成,反而修为降至一成。
这样的实力,别说统御百兽,带着妖兽占领人间,让那些愚蠢的凡人好生见识他们实力,不要再枉造杀业,就连对付一边妖兽都吃力。
若不喝药温补,他竟然举步维艰,处处受限,索性自告奋勇要照顾他的沐子衿,除了满腔奇怪,无法移开的各种情绪。
她待他除了尊敬,期许,还有几分朦胧的爱意,虽然很浅却很直接,很炽热。
这样一个女子,他从未见过,也不想知道分身都做过什么,心里只有大业。
“你无论变成什么,你终究还是你。”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