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她以为可以
秦墨盘坐在地上,弦琴横放于膝上,骨骼分明的修长素手轻弹,手指宛如灵动精灵轻拨,“帮你们,救你们,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沐辰枫你放开我,凭什么这样对我,管我?”殷樱怒吼,满腔愁苦愤怒都交织在一起。
曾经,她以为自己已经变得柔和,情绪已经能够控制,不会再轻易被前世林林总总所支配。
原来,一切只是她以为可以,其实不过是想得很美。
脑子轰轰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整个人仿佛要被撕裂一样,难受至极。
两眼一抹黑,再入眼睑便是修罗炼狱场上,鸦声阵阵,妖月猩红嗜血。
她衣袍被鲜血浸染,脚腕被扯住,俯身便见秦墨迎着刺目鲜血,“走,快走,我垫后。离开这,不要让他找到你。”
“谁?他是谁?”殷樱紧张追问,定定的盯着怒目圆瞪,死不瞑目,不甘心的可怖模样,心肝都在发颤。
怎么会这样,她这是在哪,又在做什么,谁要杀她。
她盲目,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猝然心口一疼,入目便是沐辰枫一张棱角分明,精致俊美的五宫,眸光清冷。
顺着往下,她便看见沐辰枫手里握着的凌霄剑,殷殷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涌,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几乎喘不过气来。
“殷樱……殷樱?”耳畔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听到呼唤,眼前景物飞快转换,伴着刺眼的强光,她努力撑开眼皮,便见沐辰枫棱角分明的精致俊颜上满满担忧。
“你离我远一点!”殷樱带着满腔怒火嘶吼,满心怨恨,满目惊恐。
她以为已经忘了,以为不会再想起,不会再因曾经的事,不会被情绪牵引,不会再被负面情绪干扰。
为何又会想起,又回到那个可怕的过去,那一刻仿佛已经回到曾经,会到过去。
“怎么了?”沐辰枫小心追问,俊眉紧蹙,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可又说不上,为何会有如此强烈情绪。
“没事,托你的福,我又害死他一次,我们都是凶手,都是害死秦墨的刽子手。”殷樱怒吼,思定又忍不住苦笑。
她能说什么,怪沐辰枫又有什么用,本来他又什么不知道,又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她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怪沐辰枫又有什么用。
她一心想改变这一切,不想同样的悲剧再次在面前上演,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都晚了。”殷樱颓败的瘫坐在地,目光呆滞无神,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精神力。
沐辰枫绞尽脑汁宽慰,“他或许有把握,未必有你想得那么糟。”
他并不好受,心仿佛被人拿刀子扎了一刀,刺痛难熬。
他也不希望秦墨这样为他们牺牲,可他跟他们没有那么熟,只感觉熟悉。
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敢轻易相信,怕出现意外。
他作为监督皇室的监督者,身为沐王,身负重任,肩负整个殷国子民的生计。
他只要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葬送整个殷国数以记万子民的生计与性命。
他如何赌得起,如何敢赌,敢去冒险。
“不够糟,你觉得这种地方,那种场景,那种情况,还有几分活路?”殷樱满腔悲愤的凝视沐辰枫,娇眸满含怨毒,“你觉得没有他帮忙,能活着出来?若异地处置,你们交换一下,又有几分把握?”
“他毕竟用命来换我们的生计,难道你要跑回去送死,罔顾他的牺牲,非要如此不珍惜性命?”沐辰枫厉声追问,心情糟糕。
他不敢赌,更不敢拼,更不知要如何开解殷樱。
他的位置,从有意识以来,做得每一件事,从来都不由己,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宽慰别人,倒是有不少人反过来宽慰他。
只是那些莺莺燕燕,浓妆艳抹,揣着一脸狂热,一副非他不嫁的模样,却都抱着其他心思,图得都是他手上的权,渴望能够获得支持,拥护身后的族人。
“你的话没错,说得也没错,只是这样说,可是真的这样想?”殷樱凝视着沐辰枫,讪笑追问,眸光凌厉冰寒。
她一次次开导,一次次宽慰自己,不要对沐辰枫抱太大希望,不要太相信,不要前世今生全部纠缠在一起。
可眼睁睁看着秦墨再次在眼皮底下遇险,造成这一切还是他们。
哪怕她无心,无意如此,可最终还是没有阻止,没有改变。
难道悲剧还会一次次上演,还是会跟前世一样,她以为能够改变只是自欺欺人?
“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沐辰枫跟殷樱保持着距离,猝然运转灵力,再次钻入他们之前出来的洞口。
“救你出来这是我的职责,抛下秦墨,不管不问是不义。”
“你放心,我这就把他带回来。”
“……”
悦耳如丝竹的声音,幽幽从下传上来,她知道沐辰枫不是在做戏,却不禁苦笑。
黄沙漫漫,不断往下渗,下面视线昏暗,凶险未知。
沐辰枫不是声称灵力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现在这样赌气式的一头扎下去,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她自责,要她默默的承担他们两个性命。
“沐辰枫,你给我上来!”殷樱怒吼,虽生气,却不是冲沐辰枫,而是恨她自己。
如今的沐辰枫根本不知前世做了什么,更不知跟秦墨是什么关系,又生性冷漠,多数绝情冷血。
她竟然会指望沐辰枫改头换面,彻底改变本性,变成她希望成为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笑,太天真,想得太美。
现在好了,沐辰枫就这样下去,万一出什么事,她成了什么。
一番任性下来,逼死两个人,自己独善其身。
“咦……主人,奴家不懂,为何要这样玩?”
妖魅柔若无感的攀在魍笙身上,妩媚撩人的眨眨眼,冲殷樱讪然一笑,“你怎么这样看着奴家?”
“说吧,你们到底什么目的?”殷樱美眸清冷,眸光凌厉凶煞,银针撩绕于指尖。
她差点忘了,之所以会来这,完全因为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