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晏白楼也看了过来,眼中也是明晃晃的好奇,甚至还有几分吃瓜的意思。
见晏白楼这副模样,想搞事情的方无岸倒是率先纳闷了,“你不是喜欢奚拂么,怎么还一脸吃瓜的表情?”
“喜欢归喜欢,吃瓜归吃瓜,再说了,我又没想过自己能和奚拂在一起。”晏白楼看着奚拂离去的方向,慢悠悠地道。
奚拂那样的容貌和性格,有过接触之后很难不心动,他当初有一段时间对奚拂心思确实挺深的,但后来意识到他和奚拂之间的差别之后便也渐渐地歇了心思。
奚拂这个人心思难测,藏的也深,不是他能爱得起的人。
所以他及时抽身,现在也只是单纯地喜欢一下而已,甚至更让他哀怨的是当初一时之气地将那本小说给丢了,他可是珍藏了好几年呢!
方无岸颇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有想到晏白楼是这样想的,毕竟这家伙算是惦念了奚拂好几年。
不过对于自家好兄弟能从奚家姑奶奶这个坑里爬起来,方无岸还是挺乐见的,当初他就担心晏白楼少年初识情滋味儿,一门心思扑奚拂身上,差点没腆着脸去找温即月让他和奚拂原地结婚了。
所幸还好,这个坑晏白楼自己就出了。
但是……
方无岸默默地看向连夙。
连夙薄薄的眼皮微掀,眸色清冽淡然,不甚在意地反问,“你觉得我能对奚拂有什么想法?”
方无岸没说话,他最看不透的人就是连夙。
这人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模样,但老实说,无论连夙做出什么疯批偏执的事情他都不意外,毕竟连夙就是这样的人,骨子里都浸透着凉薄和疯狂。
晏白楼没说话,只看着连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想法是没有,但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抬手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晏白楼略显阴柔的面容添了几分兴致。
他其实还挺好奇连夙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
或许可以稍微期待一下。
连夙目光掠了一眼晏白楼,没说话,正欲离开时,不经意看见掉落在草地上的一个小木雕。
木雕也就掌心大小,小巧精致,细节处也处理地非常好,而且依着小人儿的模样,连夙一眼便能看出是依照奚拂雕刻而成。
“连夙,怎么了?”见连夙忽然停了下来,方无岸问了句。
连夙把玩着手里的小人儿木雕,淡声道:“你们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
方无岸正准备问,一旁沉默不语的商见微就拽住了他的衣袖,扯着他离开,“走吧走吧,我都饿了。”
离开之前,商见微还转头偷偷地看了一眼草地上那个清冷颀长的身影,眼中有几分小神秘。
他刚刚看见了,师父捡到了一个木雕,好像是……那个漂亮姐姐。
**
傍晚,暮色四合。
一道清瘦的身影在白天那片赛马的地方低头四下寻找着些什么,夕阳西下,薄橙色的余晖撒落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浅暖的夕光。
被夕光笼罩的某人小声嘟囔着:“应该就是掉这附近了,怎么会找不到?”
她都将这片区翻来覆去找两遍了。
这时,奚拂无意间瞥见地上多了一抹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旋即清冷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缓地传来,“是在找东西么?”
奚拂一抬头,便看见自夕阳下优雅走来的连夙。
长身玉立,清雅出尘,就连贯来清冷淡漠的眉眼都被夕阳渲染了几分暖意,漂亮得不像话。
奚拂有些看愣了。
“回神了!”连夙走过来,抬手在她眼前虚晃几下。
见奚拂回神,他似有若无地弯唇,“我长得这么好看么,连纵横上京的奚家小姑奶奶都看呆了?”
话语清淡,不过细听的话应该还是有几分愉悦的。
奚拂也不在意对方的调侃,细长的丹凤眼狎昵地挑起,“你知道什么是世间最绝色么?”
连夙掀眸看着她,不甚明晰地哼笑一声。
他觉得眼前之人就当得上世间独一份的绝色。
但那份绝色明显不是这样想的,她修长白皙的手甚至不太安分地又落在了连夙的左眼,微凉的指腹略显轻挑地摩挲着,懒洋洋地给出答案,“美色当为世间最绝色,”
说到这里,奚拂微侧首,几乎就是在连夙耳边,声音有些低,亦有些懒洋洋的魅,“但我觉得,你这双眼睛更甚!”
连夙眸色微深了些,一瞬便也恢复如常,抬手食指抵着奚拂的脑门将她推开了些,听不出情绪地淡道:“你如果不是心心念念想挖我的眼睛,我会觉得这是赞美。”
奚拂:“……”
果然,连夙知道自己心心念念都是他的眼睛。
“是在找这个么?”连夙将小木雕递到奚拂面前。
看见木雕,奚拂稍稍松了一口气,“多谢!”
“你似乎挺喜欢这个?”连夙垂眸看一眼被奚拂接过去的木雕,似只是云淡风轻地问了句。
以奚拂的性子,能特意过来找一趟,应该是挺在意这个小木雕。
亦或者,送她这个小木雕的人。
奚拂抬手玩儿地轻点几下小木雕,淡淡一笑,“一个小朋友送的。”
说完她抬头看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又看向连夙,神色有些复杂且不可置信,“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那岂不是等了很久?
连夙单边眉梢一挑,眸眼淡淡地睨着她,“所以啊,送我回去总不过分吧?!”
虽然猜到了是这么个情况,但奚拂真听到连夙承认还是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目光怪异地看他一眼,“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连夙凉凉地瞥她一眼,“我应该捡到木雕之后直接丢掉?”
奚拂:“……”
两人在即将走出马场的时候,便听见有工作人员议论声传来。
“你们今天看到了么?连家二少果然是异瞳!”
“看见了看见了,左眼是蓝色,右眼是黑色,看得人心里瘆得慌。”
“听说异瞳被视为不详,所以连家人才会不待见他吧!”
“那些豪门世家中可忌讳这个了。”
“古代要是异瞳,生下来就会被烧死。”
……
连夙对这些话已经习以为常了,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仍是一派的清冽淡然,正欲跟身边的奚拂说话,一偏头发现人都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