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臣没好气地呵斥一声:“进去睡觉去, 别再出来了。”
时欢感觉到傅臣的情绪不对劲,便什么都没说转身进去把门关好,她也不知道傅臣为什么突然这样, 他的脾气果然还是不太好, 这也是上辈子她不敢靠近傅臣的原因了,他就像个全身长满刺的仙人掌, 见谁都扎。
时欢索性也不管他了,就去睡觉了。
傅臣听到时欢进去了, 情绪才缓解了, 他在时欢面前还是抬不起头来, 他果然还是自卑地过分了。
时欢一觉睡醒时,傅臣已经做好了蛋炒饭, 他自己在吃包子,时欢回去洗漱, 叮嘱傅臣等她一起去学校,傅臣点头应着,让时欢赶紧洗漱完过来吃饭。
时欢迅速洗漱完回去吃了一半炒饭,喝了一杯牛奶,又回家去拿参考书, 傅臣看着那吃了一半没吃完的饭, 伸手拿过去几口就吃完了,吃的太急了, 差点噎死,咳嗽好几下, 将时欢没喝完的一口牛奶又喝了。
完了又盯着玻璃杯子上淡淡的唇印半天,凑上去在上面亲了一下,傅臣苦笑着拿起碗筷以及杯子去洗。
时欢拿好参考书回来找他, 傅臣让时欢先在前面走,他后脚就到。
时欢突然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傅臣害怕被人看见。
她有点着急道:“我不怕的,你和我一起走。”
傅臣说:“我还有点事情,可能早自习不会来,但是上课我一定会来的,你放心,哥哥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
傅臣的脸上还有昨天留下的伤,时欢抿了唇看着傅臣半天,再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要走。
傅臣突然又喊住她:“欢宝,你想要什么,告诉哥哥,哥哥给你买。”
时欢顿住脚步,回头看傅臣:“什么都能买到么?”
傅臣说:“在哥哥的能力范围内,肯定都能买给你。”
时欢想了想,问傅臣:“那能买到哥哥的心么?哥哥能把自己的心买给我么?”
傅臣一时语塞,心里一惊,还没说什么,时欢已经转身走了,下楼了。
傅臣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气的爆了声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时欢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为什么他却这个时候退缩了?
时欢喜欢他,是真的喜欢他。
他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做才不至于让她难过?
他要怎么做才对得起自己的喜欢,对得起时欢的喜欢,对得起梁晓霜……
摆在眼前的问题都太难了,他要一件一件去解决。
时欢刚下楼就遇到了陈好妹和杨诺,陈好妹惊喜道:“欢欢,你回来住了?”
杨诺阴阳怪气道:“都攀上豪门了,还回来这种地方,显得自己很深情么?”
陈好妹翻了个白眼:“人家欢欢两边都是家,想住哪里都行,你也不用这么酸。”
杨诺笑着说:“是啊,还是她妈妈厉害,怪不得时欢一边把单危控制地死死的,一边还让那个瘸子死心塌地的,都是随了她妈了。”
时欢本来因为傅臣的事情心情不好,这个杨诺平时和时静在学校里欺负她就算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羞辱她们母女,时欢推着自行车本来和陈好妹在前面走着。
杨诺还在说:“回来干什么?当然是回来会情郎啊是不是啊欢欢?”
时欢直接将自行车扔到地上,走过去一脚就把杨诺的自行车踹翻在地了,杨诺气的大骂:“你有病吧?”
时欢指着她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我怎么扇时静的,我就怎么扇你,不信你再试试。”
杨诺大吼道:“你们母女两个婊还立什么牌坊?”
时欢的手扬起,狠狠地就往杨诺的脸上掴去,杨诺伸出胳膊去挡,时欢的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杨诺的胳膊上,杨诺疼地大叫一声,时欢自己也疼,但是她不能怂。
杨诺咬着牙大骂:“梁晓霜什么样的货色就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时欢你就跟你妈一个德行!”
时欢什么话都不说,上前去就要撕了杨诺的嘴,杨诺哭着开始大喊:“打人了!打人了啊——”
陈好妹来拉时欢,杨诺往回家的方向跑了,没跑两步就被刚出单元楼的傅臣拽住了,傅臣的大手扬起,在杨诺的脸上就是两巴掌,杨诺被打的嚎啕大哭:“你们……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爸,报警抓你们!”
傅臣看了一眼时欢道:“赶紧去学校,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时欢抿了唇,再没说什么,被陈好妹拉着走了。
小区里有人听到了杨诺的叫喊声,出来看了一眼,只见傅臣直接拖着杨诺,推着杨诺的自行车出了小区,小区的保安大爷看到一大早杨诺被傅臣拖着出去了,立马出来看情况,对着傅臣喊:“傅臣,杨诺他爸是派出所所长,你别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杨诺哭的嗓子都哑了:“李伯伯,快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来救我!傅臣他要杀我!”
傅臣充耳不闻,拽着杨诺出了小区,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车辆和行人都很少,傅臣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扔,把杨诺扔到墙角,双眸像是蕴含着寒冰,他问杨诺:“把你刚才骂时欢的话再说一遍我听听。”
杨诺怂了,抽泣着求饶:“傅臣你别这样,我和欢欢闹着玩的,我和她关系最好了你也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恶意?傅臣……求你了,别打我。”
傅臣冷笑:“你爸是派出所所长又怎么样?还不是教不出一个有教养的女儿,杨诺,你真的是屡教不改,我真没见过你这么不怕死的人你知道么?”
杨诺吓得身子都在发抖:“傅臣我真的没做什么,你不要这么对我,我真的没做什么啊,时欢她踢我打我,为什么最后被伤害的还是我?就因为她长得漂亮你就是非不分是吗?傅臣……我小时候对你也不错的,为什么你不护着我,反而处处针对我?”
傅臣呵斥:“闭嘴,你不配和她比知道么?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这次只是个警告,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家欢宝麻烦,你真当我这个哥哥是死的?”
杨诺哽咽着问:“只是哥哥么?时欢本来搬家了,她为什么会回来住?是因为你吧?你们昨晚住在一起吧傅臣?”
傅臣突然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他的瞳孔缩了缩,问杨诺:“你想说什么?”
杨诺说:“你别打我,我就不告诉别人你和时欢一起睡觉的事情。”
傅臣气的握紧拳头,几步上去一把揪住杨诺的衣领,问杨诺:“你是真不怕死是么?别说我和欢宝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也轮不到你来说,你算什么东西?”
杨诺眼角还挂着泪:“你是不怕,但是时欢的名声就毁了,她妈妈是最看重她的,要是知道你把时欢玷污了,她肯定会恨死你,不信你就等着瞧。”
傅臣气的挥拳就要揍人,突然听到了警车的声音,杨诺开始大喊:“爸!爸——”
傅臣一把扔开杨诺,警告道:“时欢要是因为你遭受任何的伤害,就算你爸也救不了你,你自己斟酌。”
杨诺哭的哽咽,傅臣转身走了,到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去找蒋安国。
杨诺抱着胳膊在那里哭,不一会儿他爸开着警车就找到了她,问她傅臣去哪里了,对她做了什么,杨诺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流泪,哭。
杨昌宏气坏了,问话杨诺也不说,看来是被吓坏了,所幸是没有受伤,杨诺那情况只能跟老师请假了。
傅臣太恶劣了,杨昌宏是要把他抓去问话的。
这个人是派出所的常客,以前经常把人打进医院,没想到现在轮到他女儿了?傅臣今年成年了,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蹲监狱。
傅臣去找蒋安国把五万块钱的事情解决了,他可以拿走一半,但是蒋安国只拿了一万,傅臣问他为什么只拿走一万,蒋安国说:“你的情况我了解了,你和阿杰是好朋友,就当我帮你了,希望你能来我们俱乐部,你也知道我们训练出来的拳击手有好几个都进了国家队,如果你能来,我相信下一个进国家队的拳击手就是你了。”
傅臣笑了笑,其实他并不想做拳击手,他练拳完全是为了打架不吃亏,他不但练过拳击,他还练过跆拳道,比起拳击,他其实更喜欢跆拳道。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感谢蒋安国,傅臣拿到了四万,他先把高杰的一万块还了,又去疗养院给佟琳续了医疗费,佟琳在里面日常全护理住一年是没问题的。
他见了佟琳的心理医生,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跟他分析了佟琳的病情,傅臣也是在医生说了以后才知道佟琳的抑郁症已经压抑多年了,她心里有个死结总是解不开,所以总是想不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得从事情的根源解决起,她最近时不时地会提起三个人的名字,傅臣,傅华,傅道荣。
偶尔会念叨时欢。
但是念叨起傅臣的名字是最多的,还有就是傅道荣,提到傅道荣的时候她就像疯了一样,咬人,伤人。
傅臣明白佟琳心里的怨念,她恨傅道荣,她也想见傅道荣。
周一第三节课是数学课,他要赶上数学课才行。
所以看一眼佟琳他就要去学校了。
佟琳在病房里一个人坐着,旁边有个护士在和她说话,傅臣轻轻地推门进去,惊吓到了她。
即使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佟琳长得是真的好看,傅臣的长相就随佟琳,一双眼睛虽然早已刻上了岁月的痕迹,眼尾的鱼尾纹很重,但是不妨碍那双眼睛有神。
看到傅臣走路的样子时,佟琳怔愣了一瞬,再次抬眼和傅臣对视,她突然就扁嘴哭了:“老公,你来看我了吗?”
傅臣一愣,只见佟琳抹了一把眼泪,乖乖巧巧地坐在病床上,眼底泪意翻涌:“我不会胡闹的,你不要带傅华走,我们家小臣都懂事了,还会帮我做活,他以后肯定会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就是有点瘸,但是那不是他的错,是人.贩子的错……”
傅臣走到病床边,笑了笑道:“不离开你,不要怕。”
佟琳这才不哭了,看着傅臣半天,又问:“你怎么长这个样子了?你的腿怎么了?你和小臣一样了吗?”
傅臣说:“不是怕他自卑吗,这样的话,他就不会难过了。”
佟琳点头:“对,他最喜欢爸爸了,看到爸爸也这样,肯定就不会难过了。”
傅臣鼻子发酸,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爸爸的,因为他丝毫没有爸爸的记忆。
那个叫傅道荣的男人,从未在他面前出现过。
傅臣眨眨眼,问了护士一些关于佟琳的病情问题,把佟琳哄着睡着就准备去学校了。
刚要走,佟琳突然睁眼道:“老公,小臣他真的没错,你不要只带傅华走,他最喜欢你了,如果真的要走,把他也带上吧,你不在的话,他不会快乐的。”
傅臣的喉头一紧,回头看了佟琳一眼,笑了笑道:“好。”
佟琳这才唇角微微弯起,闭上了眼睛。
护士小姐姐说:“你是她儿子吧?”
傅臣点头,护士继续说:“你就是小臣吧?”
傅臣点头。
护士小姐姐叹息道:“她最近总是提起你,她可能很想你。”
傅臣眼睛酸涩,他再什么话都没说,打开门出去了。
他刚出去佟琳又睁开眼睛了,眼底两行泪水滑落,她一瞬间哭的哽咽:“他不要小臣也没关系,我养。”
护士小姐姐安慰她道:“他要呢,他把小臣接走啦,你不要担心了。”
佟琳摇头:“他不喜欢小臣,因为小臣受伤了,小臣的腿被砍了,连走路都不会了。”
护士惊讶,原来刚才那个少年瘸是因为腿都砍了么?
那个叫傅道荣的男人得多狠心才能把这对可怜的母子抛下啊?
人心,果然还是最深不可测的。
*
傅臣到达学校的时候正是课间操时间,杨昌宏已经来过学校问过老师了,但是傅臣没在学校,只能作罢。
傅臣是翻墙进学校的,当他出现在高三教学楼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时欢正在做题,本来嘈杂的教室里突然鸦雀无声,他以为是班主任来了,一抬眼却发现是傅臣来了,时欢的一颗心也总算是回到了肚子里,她赶紧起身给傅臣让开让他坐进去,傅臣将挎包随便扔到桌子上,什么话都没说。
时欢也什么话都没说,杨诺今天没来,时欢正想着傅臣把她怎么样了。
杨诺的爸爸都找到学校来了。
傅臣靠着墙睡觉,时欢小声地问:“杨诺呢?”
傅臣撑开一边的眼皮看了看时欢,问:“关心她干什么?”
时欢小声道:“不是关心她,是关心你啊,她爸爸都找到学校来了。”
傅臣说:“放心,没死。”
时欢:“……”
时欢也不说话了,过了会儿傅臣又说了一句:“别担心,哥哥再也不做犯罪的事情了。”
时欢点头:“那就好。”
傅臣又补充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若犯我,我必教他做人。”
时欢识相地闭嘴了。
数学课,傅臣竟然来上课了,数学老师吓了一跳,他说:“你今天不是没来学校么?”
傅臣说:“想来上课,不行啊?”
数学老师啧啧道:“你看你那德行,要不是奥数竞赛出了问题,我非得骂你一顿。”
傅臣嗤之以鼻。
数学老师又继续道:“今年的奥数竞赛有点难,我们全校就只有一个一等奖和十个三等奖,这个一等奖毫无疑问,是傅臣。”
全班惊讶,孙畅不服气道:“我也是三等奖吗老师?”
数学老师点头:“你是三等奖。”
孙畅气的不说话了,傅臣冷笑,数学老师问傅臣:“你没作弊吧傅臣?”
这话就问的很伤人了,傅臣懒得理他,时欢在旁边道:“老师,奥数题怎么可能会有作弊的情况,那些题又不是一般人能出出来的。”
数学老师尴尬地笑:“就是问问而已,没必要激动,毕竟,我还真没见过奥数考满分一道题都不错的学生。”
全班震惊:“!!!”
孙畅回头看了看傅臣道:“老师,怎么可能考满分!”
数学老师说:“我也很震惊,市教育局正在查这件事,如果傅臣真的在奥数竞赛的时候作弊了,那高考可是要受影响的。”
傅臣气的捶了一下桌子,问:“那结果呢?出来了吗?”
数学老师说:“出题的各位老师都正在被调查中,你也不用着急,傅臣,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全班开始窃窃私语,数学老师又说:“你也没必要为了让我作检讨而做这么丢人的事情。”
傅臣冷笑:“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数学老师说:“如果你真的作弊了,那是要全市通报批评的,毕竟这次的奥数竞赛是为了选拔人才进国家队,为国争光的。”
傅臣问:“所以你废话完了吗?今天让我来学校就是为了告诉我我作弊?我有没有作弊我不知道吗?要你们来说?”
数学老师说:“等会儿你班主任来了再跟你说吧,咱们上课。”
傅臣很明显生气了,数学老师也不敢和他冲突,只能等结果。
时欢坐在那里没说话,数学课上傅臣也就睡了一节课,也什么话都没说。
下课后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傅臣奥数竞赛作弊的事情很快就在全校传开了,各个版本的都有,同学们看他的眼光也变了,从畏惧到鄙夷,实在是让人很不爽。
然而傅臣就像没事人一样,好像别人谈论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似的。
时欢都气的不轻,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其他班的女生在谈论傅臣。
一个女生说:“我就说一个年年成绩吊车尾的问题学生能有什么本事,你看作弊被抓了吧,真是丢死我们学校的人了。”
一个女生附和:“平时就看他很恶心,残疾就算了,心理也扭曲,听说,他喜欢我们学校的校花时欢,真是不自量力,时欢身后排着多少男的,哪里有他的份。”
还有一个看热闹的女生说:“时欢也就长得一般啊,真不知道那些男生的审美都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时欢妹妹都比时欢有味道。”
陈好妹和时欢一起去上厕所的,听到这样的言语,陈好妹就没憋住,隔着厕所的隔板就怼:“眼睛是个好东西,希望长在你们身上不是为了当摆设。”
那女生急了:“我们说时欢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管得着么?时欢本来就长得一般般,听说她因为谈恋爱成绩下滑的厉害,是和谁谈恋爱了你们知道么?”
有人回答:“肯定不是傅臣,要是傅臣的话,我觉得跟吃了粑粑一样恶心。”
时欢本来在等陈好妹,结果听到这些,简直不堪入耳。
又有人笑着说:“时欢要是和傅臣在一起了,我就吃了这坨粑粑,毕竟没有比那更恶心的事情了。”
时欢拍了一下刚才那个说话的女生,好心道:“同学,我就是时欢,我喜欢傅臣,你吃吧。”
整个厕所的女生都看了过去。
时欢说:“他奥数竞赛没作弊,这是我第一个要澄清的,第二,我觉得傅臣比你们任何人都好,你们就只会在背后嘴碎说人坏话,你们的价值也就体现在这里了。第三,恶心的不是傅臣也不是你们,是你们在背后嘴碎嚼舌根的样子,奉劝你们好好地做个人。”
那个女生懵了,虽然理亏,但是气势上不能输,还是要回怼的:“他作弊的事情很快全市都知道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你警告我有什么用啊?”
时欢忍着怒气,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女生:“我说了他没作弊就没有作弊,希望你听得懂人话。”
陈好妹直接拉着时欢走了,回教室的时候,陈好妹担忧道:“欢欢,咱们还是少跟傅臣扯上关系。”
时欢一愣,问她:“你也不相信他么?”
陈好妹说:“我相信他啊,可是我们相信他没用啊。”
时欢说:“我信他,我只信他。”
这世上,除了梁晓霜,时欢最信任的就是傅臣了。
那是她的哥哥,谁也不能诋毁。
时欢去找班主任,发现老刘正在和傅臣谈话,老刘气急败坏:“我还想着好不容易有个一等奖在我们学校诞生了,清华北大的苗子在我们学校诞生了,可是傅臣,你竟然给我们这么一个大礼?你知道奥数竞赛作弊多恶劣么?老实说,谁帮你作弊的?”
傅臣笑着:“你既然问的话,那我只好说了,是出题的所有老师。”
年级主任叹息一声:“教育局正全面调查是谁泄题了,查到以后,傅臣你以后的人生就要发生变化了,咱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认错检讨比什么都好。”
傅臣没说话,时欢敲门进去,老刘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时欢也没怕,走进去和傅臣站在一起道:“老师,他没作弊,我可以保证。”
老刘说:“你保证没用,等着结果吧。”
时欢说:“你们就这样冤枉傅臣了吗?”
老刘一愣:“冤枉不冤枉不是我们说了算,是教育局,这事情惊动教育局了知道么孩子们?”
时欢也不示弱,她回头看傅臣:“傅臣,你告诉他们,你没有作弊。”
傅臣笑了笑:“没什么用,既然都说我作弊了,那我就作弊了吧,这个学校。真让我恶心。”
傅臣转身就走,老刘喊他:“傅臣你站住!你干什么去?”
傅臣没停,直接走了。
时欢心里也难受,她鼓足勇气问老刘,年级主任老马也在。
时欢问:“帮他澄清一下很困难么各位老师?傅臣他确实学习一直不好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就是个学渣,不就是一套奥数竞赛题么?既然他有能力拿到满分,那重新出一套奥数题他依旧可以拿满分,不是么?”
老刘一愣,对老马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老马,他们可以重新出一套题给傅臣啊,既然傅臣那么难的题都能解决,那就算重出的题很难,和他的成绩也不会有多大出入的。”
老马思忖片刻,起身道:“我去找校长说一下这事。”
老刘点头:“如果傅臣真的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答题,那就没有作弊的可能了,这是个好办法,还是时欢脑子好使,只是傅臣肯定又走了吧?”
时欢说:“只要你们安排,我就有办法把他叫来考试。”
老刘说:“你先安抚一下他的情绪,等我们校长和教育局沟通过,我会给你消息,毕竟这关乎我们学校和一个未来人才的声誉。”
时欢点头,心里总归是好受些了。
傅臣确实又走了,时欢晚上请假没去上晚自习,打电话给高杰问傅臣的去向,当时傅臣和他们一群小伙伴在酒吧,高杰也没告诉傅臣时欢去找他了。
傅臣心情不好,谁也不要陪,就坐在一边对着啤酒瓶吹,路念念心疼他,凑到他身边问:“臣哥,你怎么了啊?闷闷不乐的。”
傅臣摇头,舞池里的各种男女摇摆着自己的身体,音乐很嗨,很喧闹,但是傅臣心里却寂静地像坟墓。
他喝了几扎啤酒了,喝了吐,吐了喝,就像个机器一样。
他又想吐了,推开路念念就往卫生间跑,刚到洗手台那里就吐了一垃圾桶。
傅臣吐完又去漱口,洗手。
眼眶红的可怕。
努力有什么用,还不是因为别人一句话而变得什么都不是。
没有人会相信他奥数竞赛考满分,就像小时候他说没偷东西却被冤枉偷东西而被暴打一顿一样。
杀人诛心,傅臣感觉还不如给他一刀子来的痛快。
他只是不想让时欢失望……他只是想在时欢面前威风一回,所以才不小心暴露了实力,可是这一切都成了凌迟他的利刃。
他不想上学了,学校原本是个很好的地方,因为有时欢,所以他觉得学校是一方净土,可是如今这方净土里藏满了刀子,每走一步都会被扎伤,走一步都是血迹斑斑的痕迹。
傅臣拿凉水冰了冰脸,深秋的水凉地过分,冰地他一激灵。
一抬眼,却在镜子里看到了时欢。
傅臣眼睛通红,狠狠地擦了擦镜子,确认过后,发现确实是时欢,他的模样狼狈地过分,怎么能让她看到?
却听见身后女孩儿轻轻柔柔、带着担忧的软软声音:“哥哥。”
傅臣的泪,瞬间从眼眶溢出,他匆忙低眼,时欢已经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傅臣的身子僵住。
时欢抱他抱的很紧,傅臣伸手抹了眼底的泪,沉声问:“你怎么来了?”
时欢说:“我来找你,看不到你,我会很担心。”
傅臣因为喝了太多酒,脑袋昏昏沉沉的,但是他知道这里是男厕,从腰上把时欢的手掰开,拉着她出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傅臣才放开时欢。
他靠着墙,叹息一声道:“哥哥没事,不用担心我。”
时欢试着去抓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傅臣虽然有点醉,但是眼神却是异常澄澈深邃,可是这双眼睛里,此刻却充满绝望,讽刺。
他轻轻地笑了笑:“别折磨哥哥了,哥哥错了,哥哥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所以遭报应了。”
时欢摇头:“这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是他们的错。”
傅臣难受地皱眉,没说话,时欢再次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手,被傅臣一把抓住,狠狠地带进了怀里。
傅臣靠着墙,时欢靠着傅臣的胸膛,周围都是傅臣身上的啤酒味,不好闻,但是时欢却觉得很安心。
她乖乖地站着没动,傅臣抱紧她,温热的唇贴着她的天鹅颈,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带着隐忍:“我的好欢宝,让哥哥抱会儿。”
时欢软软地回复了一句:“好……”
时欢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她知道傅臣在哭,因为她感觉到脖子上凉嗖嗖的,有液体顺着衣领滑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