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薇捧着燕窝碗,满脸认真的看着她。
对于这个事业型女强人弟妹,宋幼薇心里是对她很欣赏的。
但顾北欢不这么想。
她把鱿鱼放在烧烤架上,盯着炭火说:
“因为他值得。”
宋幼薇仰头:
“值得?可否具体?”
顾北欢嘴角上扬:
“没法具体,感情这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他的好,只有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才知道。”
原本她想夸陆九渊一番的,但转念一想,优点和神秘比起来,后者更让人心痒难耐。
这个回答,得到了宋幼薇的极力认同。
“说得好,不管男人女人,都只有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才知道,外人又怎知天堂不是地狱,地狱或者就是最竟然向往的人间。”
这话落在顾北欢的耳朵里,觉得讽刺。
她这是在隐喻吗?
陆家是天堂?
陆九洲是地狱?
蒋南川是人间?
那她宋幼薇是什么?
顾北欢心里烦躁的很,宋幼薇起身:
“弟妹,鱿鱼糊了。”
顾北欢把烤糊的鱿鱼往垃圾桶里一扔:
“多好的鱿鱼,浪费了。”
宋幼薇竟然点头:
“对啊,倒掉可惜。”
顾北欢冲她一笑:
“这种东西,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就看怎么选择了,当断则断也算是一种阔达。”
话到这个份上,宋幼薇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来顾北欢话里有话。
所以她笑问:
“蒋医生对于弟妹来说,是当断则断吗?”
她还真是三句话不离蒋南川。
顾北欢气恼不已:
“他对我来说,就像是谷仓里闷死的烂老鼠。”
可惜了一谷仓的粮食。
可惜了九年大好的青春。
这话说得挺狠。
顾北欢都等着宋幼薇来反驳她了,没想到宋幼薇不仅没有反驳她,反而拍手叫好:
“很形象,必须的很恰当,也听得出来这里面的痛心疾首。”
顾北欢眉头一皱:
“痛心疾首?”
宋幼薇又放上了好几串鱿鱼,边烤边说:
“毕竟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呢?”
人渣?
陆九洲?
顾北欢来了兴致:
“外人都传大嫂跟大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想到大嫂年轻的时候也爱过人渣啊。”
宋幼薇看向陆九洲:
“你觉得你大哥像人渣吗?”
顾北欢淡笑: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陆九渊不是人渣,他是宝藏。”
宋幼薇满脸羡慕:
“恭喜你啊,捡了个宝藏男孩。”
顾北欢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何清渠边喊边朝她们走来:
“宝贝儿,我的宝贝儿,这可不能碰,来来来,坐这边来。”
她把宋幼薇拉到一旁。
然后又伸手搂住顾北欢:
“乖乖,你也过来,烧烤烟味重,对女孩子的皮肤伤害太大,我们女孩子可金贵了,这些活,让他们这些皮糙肉厚的老爷们来。”
这个婆婆真的太逗了。
三个人远离烧烤区域后,何清渠问:
“我的宝贝乖乖儿,你们俩刚刚在聊什么呢?”
宋幼薇掩嘴一笑,指着顾北欢说:
“弟妹在夸二弟呢。”
何清渠哦了一声:
“说来听听,我的乖乖都夸那臭小子什么了?”
宋幼薇原话答道:
“弟妹说二弟是宝藏。”
何清渠笑的合不拢嘴,还拿陆九渊打趣:
“就那小混蛋,能是什么宝藏?你可别玷污了宝藏两个字,别夸他,他担不起。”
但心里还是乐开了花的。
这些年来,外界对陆九渊的评价很不友善,那些诋毁人的流言蜚语满天飞,她作为陆九渊的母亲,又身处那样的高位,实在是不好亲自下场去怒怼那样的言论。
现如今自己的儿子终于遇到了对的人。
没有谁会比她这个做母亲的更为激动了。
在这个家里,即便陆九渊对外玩世不恭,但她最担心的还是在外人眼里近乎完美的大儿子陆九洲。
他有宏图大志,又沉迷工作,难免会对家庭有所疏忽。
结婚七年都没有一个孩子,这件事是她的一个心病。
倒不是她有多么想要抱孙子,而是宋幼薇一门心思扑在陆九洲身上,她想着既然宋幼薇选择了豪门太太家庭主妇这条路,那孩子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精神寄托。
为此,她让陆九洲去检查身体。
宋幼薇主动提出,是她自己从小多病,身体太弱。
从那时起,她就一直在调养。
吃了无数中药,吃的何清渠心疼不已。
何清渠只生了两个儿子,从宋幼薇嫁进陆家的那天起,她就把这个儿媳妇当成自己的亲闺女来对待。
自然是不舍得让宋幼薇吃苦的。
只是这身体一调养就是好几年,也没见有个起色。
说起大儿媳妇这些年来的不易,何清渠满眼含泪。
顾北欢却觉得这个大嫂深藏不露。
她当着家里人的面,是在积极调养身体,可背地里,抽烟喝酒,身体都被她给糟蹋坏了。
一时间,何清渠眼中的好儿媳妇,与顾北欢自己亲眼见到的心怀鬼胎的大嫂,实在是难以区分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宋幼薇。
当着何清渠的面,顾北欢光明磊落的问起:
“大嫂除了调养身体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仅仅是调养身体的话,哪里用得着一个私人医生每天不顾名声的往她房间里闯。
怕宋幼薇不好开口,又不想顾北欢猜忌。
何清渠明说了:
“幼薇心脏不太好,我们和宋家是世交,这一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这几年,她又患上了间歇性头疼,每次都需要按摩缓解。”
所以蒋南川还会按摩?
但毕竟男女有别啊。
虽说医生眼里无性别,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毕竟不太好听。
顾北欢不想在背后中伤人,既然何清渠对她毫无隐瞒,她便也直接问道:
“缓解这种疼痛的手部按摩要求很高吗?”
言外之意是,非得要蒋南川这个做医生的出手吗?
家里那么多的下人,想必多多少少会几招按摩的本事。
何清渠拍了拍她的手,说:
“蒋医生在这方面造诣极高,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允许他现在还来我家里横行,乖乖,你不会怪妈妈吧?”
顾北欢听了觉得不妙,何清渠这话听起来,像是误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