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洲的声音虽然隐忍又克制,但顾北欢仍旧听的清清楚楚,他无比愤怒的质问宋幼薇:
“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一定是被发现了。
顾北欢大气不敢出,陆九渊伸手一捞,她本就脚踝伤到了,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入了陆九渊的怀里。
四目相对,姿势暧昧。
顾北欢脸一红,正要推开他,陆九渊坏笑:
“你脚扭伤了,站着不累吗?”
是有点。
可床离的有点远,太影响听墙角了。
陆九渊往沙发外面挪了挪,小心翼翼的给顾北欢腾出地来,侧着身子撑着脑袋说:
“放心,我陆九渊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做不出那种强人所难的事情来。”
他不说还好,一说顾北欢脸更红了。
她只能转移话题,小声问:
“他们为什么会吵架?”
在陆九渊的调查里,只有蒋南川频繁出入陆家的资料,还有蒋南川名下置办的一处房产。
一栋小别墅。
跟陆家这大庄园自然没得比。
每一次,蒋南川去小别墅的日子里,宋幼薇都不在家。
陆九渊什么都知情,不告诉顾北欢,是因为这三个人之间的秘密和纠葛,会帮他留住顾北欢。
只要两个人有朝夕相处的机会,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治愈蒋南川这九年来带给她的伤痛。
听声音,宋幼薇应该是在哭泣。
她似乎是在卑微的乞求陆九洲小声点。
在这个家里,她还需要脸面。
陆九洲气急了,分贝反而比刚才更大: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的话,那这日子就别过了。”
明知道自己的女人偷情,还偷到家里来了。
陆九洲真能忍。
宋幼薇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轻声问道:
“别过了是什么意思?你又想跟我提离婚?”
陆九洲大吼:
“宋幼薇,别以为你仗着宋家替你撑腰我就不敢跟你离婚,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知道的,我陆家多你宋家一个不多,少你宋家一个不少。”
一段利益联姻,本就是相互利用。
一旦对方失去利用价值,联姻的两个人,都是牺牲品。
尽管这是一出悲剧,顾北欢知道自己此刻内心的想法并不友善,但她还是被这一段不幸的婚姻给治愈了。
原来有钱人也并非求仁得仁。
原来并非只有贫贱夫妻才百事哀。
有钱人的婚姻,竟也如此没有温度。
想到这儿,顾北欢有些失落,听着那边开始闹离婚了,顾北欢轻轻戳了戳陆九渊的肩膀,问道:
“你不去劝劝吗?”
陆九渊反问:
“劝谁?劝和,还是劝离?”
自然是劝和了。
哪有人劝离的。
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陆九渊苦笑:“想必你也知道,我当初大闹婚礼,不惜抢亲,现在好不容易娇妻在怀,我管别人的闲事做什么?我管好我自己,好好爱你就行。”
这家伙,入戏太深。
顾北欢小声说:
“那哪是别人,他们是你的哥哥嫂嫂。”
陆九渊闭上眼:“哥哥再渣,打断骨头连着筋,血缘摆在这儿,始终都是哥哥,嫂嫂就不一定了,今天是陆太太,大少奶奶,明天可能就是别的什么太太了呢?”
比如蒋太太么?
顾北欢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她忍住了,而且陆九渊这话换做是从别的男人口中说出来,未免刻薄了些。
可顾北欢却从陆九渊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丝解脱的感觉。
为宋幼薇感到解脱的感觉。
对啊,不管是蒋太太还是陆太太,如果婚姻注定是人生必然的一个选项的话,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自然是最好的去处。
说到底,他还是爱着宋幼薇的。
顾北欢拿他打趣:“七年过去,物是人非,说不定陆太太离了陆家,又称为了陆太太呢?”
前一个陆太太,是陆家大少奶奶。
后一个陆太太,是陆家二少奶奶。
陆九渊逼近,侧身半欺压住她,嗯哼一声:
“陆太太今天才嫁过来,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为夫君纳妾了吗?”
顾北欢一把推开他。
你大爷的。
都什么时代了,还想三妻四妾。
顾北欢嗤之以鼻:“你醒醒吧,娶不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就算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又如何?还不是爱而不得,只能隔墙心疼。”
看来,世人都以为他陆九渊抢亲是因为爱情。
以前任凭别人怎么误会,陆九渊都不曾解释过半句。
但现在,他很想为自己辩解两句。
不过那边传来宋幼薇的爆发:
“离,离就离,明天就离,到今天我才知道,不是所有的婚姻都需要独守空闺,不是所有的婚姻都等不来一场求婚,也不是所有的婚姻都像我们这般,熬清守淡,味同嚼蜡。”
熬清守淡,味同嚼蜡。
八个字,道出七年婚姻所有的心酸。
难以想象,这八个字竟然出自陆家豪门,也不得不让人唏嘘,外界传闻的神仙眷侣,关起门来竟然是这样一种存在。
顾北欢觉得莫名酸楚,走到这一步,婚姻濒临毁灭,第三者嚣张入侵,这一路走来,个中滋味只怕难以向外人道也。
宋幼薇发泄完之后,嚎啕大哭。
在这段婚姻里,她受尽了委屈。
要不是顾北欢的到来,她哪敢在陆九洲面前这般大声说话。
这回,顾北欢直接抓住了陆九渊的胳膊:
“你还不去吗?总不能真离吧?”
陆九渊躺平,丝毫不急:
“陆家才娶了新媳妇进门,他们离不了,这么多年了,要是有离婚的勇气,何至于等到今天,要不然,我们打个赌。”
赌?
人家在吵架闹离婚。
他要拿人家的婚姻来打赌?
顾北欢吐槽,你还有没有心了?
吐槽完后,一想到宋幼薇是蒋南川的心头肉,她立刻接了句:
“赌,赌什么?”
陆九渊立马侧身,很自然的搂住她:
“赌你的一个吻。”
顾北欢再次脸红,故作嗔怒:
“你正经点,我问的是,赌的是什么?而不是赌注是什么。”
但陆九渊看到怀里这诱人的小娇妻,满脑子都已经是吻上去之后的神魂颠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