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小奇就站在她身后。
他很显然没料到自己会无故背锅,不过他微微诧异过后,很快就堆起满脸的笑容走了过来。
在顾北欢面前站定后,渣小奇询问:
“怎么回事?”
其实他听到了,只不过他需要时间作出反应,正好采取拖延政策。
顾北欢指着鹭鸶对他说:
“你的女伴落了单,听起来,渣公子不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好男人。”
渣小奇哈哈大笑:
“这一点,我承认,只不过……”
他看向鹭鸶,鹭鸶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渣小奇,当时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花园里逛了半天才打听到的。
本想寻个机会靠近,现在倒好,脸皮都将被人当场撕下了。
然而,渣小奇并没有戳穿她。
而是问道:
“你们俩认识?”
顾北欢摇头:
“并不相识。”
不认识就好,渣小奇点头承认:
“她的确是我带来的。”
鹭鸶诧异了,抬起头来,看向渣小奇的眼神里充满了光芒,这个她原本就一眼相中的男人,此刻成了她世界里的神。
但不是每个神明都会给予凡人厚爱的。
比如渣小奇。
只见他话锋一转:
“不过她不是我带来的女伴。”
不是女伴?
顾北欢和鹭鸶同时看向渣小奇,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鹭鸶在跟渣小奇对视时,突然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真,渣小奇嘴角一扬,满脸坏笑:
“她是我带来送给薇姐的礼物。”
薇姐?
宋幼薇?
他还认识宋幼薇?
顾北欢十分诧异,渣小奇又补了句:
“人体裸模。”
听到这四个字,鹭鸶下意识的抗拒,渣小奇上前两步,身体很嫌弃的靠近她,两只手放在自己胸前,一副生怕沾到脏东西的样子。
也不知道渣小奇在鹭鸶的耳边说了什么,顾北欢看到鹭鸶的脸色很不好看,却仍然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她绝对是被逼迫的。
但这正是顾北欢喜闻乐见的。
鹭鸶虽说在众多男人面前脱过衣服,但她从没让女人看过自己的身体。
这就跟上学时写作文,可以给老师看,却羞于被同学们传阅。
如果说在男人面前以色侍人是她赖以生存的本事,那在女人面前一丝不挂,绝对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进退两难的鹭鸶,久等不来救援,只好两权相害取其轻,乖乖的跟在了渣小奇身后。
毕竟这样的场合,一旦她被陆家的保安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出去,那她颜面何存?
更严重点说,最起码今天来陆家赴宴的豪门世家,再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干色胆包天的去照顾她的生意。
渣小奇说到底还是救了她。
只不过是用这种备受屈辱的方式。
见他们往前走,顾北欢跟保安说了声辛苦了后,就让他们回到岗位上去,而渣小奇走了几步后,回头,问:
“你不一起去吗?”
他就差没把凑凑热闹四个字也说出来了。
你不一起去凑凑热闹吗?
当然要去啊!
顾北欢随即跟上,三个人来到宋幼薇面前,宋幼薇见状,看到鹭鸶与众不同格格不入的打扮,心下已明白三分。
见到渣小奇,她更是欣喜的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小奇,你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没告诉我说你会来。”
宋幼薇今天是个大忙人,渣小奇来的时候,她正好忙着接待以前在一起画画的朋友,故而错过。
拥抱过后,渣小奇看了鹭鸶一眼,对宋幼薇说:
“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我听说每个艺术家心里,都有一副人体裸模图,这不,素材给你送来了,接不接收,就看你咯。”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礼物,而是惩罚。
宋幼薇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对鹭鸶说:
“正好我有这方面的尝试,你跟我来。”
顾北欢一把拉住宋幼薇,小声问道:
“大嫂要把她带去哪儿?”
宋幼薇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自然是带去我的画室,你先帮我招待一下小奇,我去去就来。”
可她的画室里,还有一幅男模图。
顾北欢自然是担心鹭鸶会看到不该看到的,毕竟她说跟蒋南汌有一腿,万一这件事是真的,那宋幼薇画蒋南汌裸照的事情,不就被人发现了吗?
不过从宋幼薇的反应来看,她好像并不害怕被人发现那幅画。
当然,那副画看不出具体模样来,顾北欢也仅仅是凭借着男模图上的刺青才辨认出来的。
宋幼薇带走鹭鸶后,顾北欢好奇问道:
“你是如何说服她的?”
渣小奇还在装傻:
“一切为了钱嘛,她做皮肉生意讨好男人,不也是为了几个臭钱么?横竖是赚钱,这钱是躺着赚到的,还是坐着赚到的,又或者是站着赚到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北欢毫不客气的戳穿他:
“你怕是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
渣小奇很实诚的问:
“她叫什么名字?”
顾北欢为他解疑:
“鹭鸶,鹭科鸟类,又名白鹭。”
渣小奇不由得一声长叹:
“叫白鹭就显得干净许多,好像回头是岸了一样,叫鹭鸶,总感觉这辈子都将沉沦苦海,不过说到底,横竖是抹黑了无辜鸟类。”
顾北欢戏谑道:
“听渣公子的口气,似乎想当救世主?”
世界那么大,受苦受难的人那么多。
不都是同船而渡,达岸各归。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啊。
渣小奇把脸凑到顾北欢跟前来,脸上的五官无一不在诠释着可爱两个字,这个渣小奇,还真是万千面孔。
他凑的太近,顾北欢有些不太适应,而他却问道:
“你从我脸上,能看出活菩萨三个字吗?”
当然不能!
但能看出他是个泼皮无赖。
这也是关系不到位,如果贺斯年在她面前这样调戏她,她一定会啐他一口唾沫星子的。
面对渣小奇,顾北欢只是轻轻退后一步,而这一幕,也完整的落入了好不容易脱身后正在四处寻找顾北欢的陆九渊眼中。
二少的醋坛子顿时打翻了一缸又一缸。
而渣小奇已经站直了身子,望向二楼,笑道:
“恐怕活菩萨我是做不成了,做个夺命阎罗还差不多。”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宋幼薇二楼画室的窗户已经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