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是他做的。
顾氏是他瞒着陆家创立的。
就连青木集团,都是他陆九渊的杰作。
而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太可怕了!
顾北欢简直不敢想象,这个男人要是在她身边躺一辈子,得掉多少马甲。
如果早知道陆九渊是这样的身份,她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顾北欢自认为不是一个自卑的人,可他有如此多的光环加身,盛名之下,必有所累。
她只想脚踏实地的过日子,这种漂浮在云端的生活,注定她过不了平凡的生活,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不,她不仅仅是一时之间的接受不了。
地位相差太过于悬殊的两个人,是没办法平等相处的。
一心只想亮明身份后,让顾北欢免受他人欺负的陆九渊,没有料到掉马甲这件事,犹如山崩地裂,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此刻,他很后悔。
后悔自己对于这件事操之过急。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如此深刻。
陆九渊尽力找补:
“不管我有多少副面孔,有多少重身份,你只要记住我爱你这一点就够了。欢儿,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这份爱,已经...”
持续多年。
这四个字没有说出口。
因为顾北欢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
陆九渊可怜兮兮的看着顾北欢,问:
“什么问题?”
顾北欢的手还放在车把手上,一字一顿的问:
“这场戏,我有没有终止它的权力?”
她嫁给陆九渊,是想看一出好戏的,没想把自己搭进去。
现如今,蒋南汌的奸情还没揭穿,她自己就已泥足深陷,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深知顾北欢脾气的陆九渊,哪敢说不。
他忙不迭的点头,首肯:
“有有有,你随时都有终止它的权力,我爱你,并且尊重你的所有决定,但我还是想为自己争取,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失去你。”
无论他有多少光环加身,无论他获得多大的成就,失去她,就等于一无所有。
陆九渊如此卑微,顾北欢有片刻恍惚,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
车外,暗处,多得是狗仔记者。
出于种种顾虑,顾北欢没有把话说绝,而是点头说:
“好,我可以当做所有事情都没发生,前提是,如果你能做到我只是回总部汇报了一次工作的话。”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就考虑陆九渊危机公关的能力了。
顾北欢当晚买了最后一趟航班飞回星城,她在万尺高空时,陆九渊还在动用自己一切能够发动的力量,封住酒会现场所有人的嘴。
看着去而复返的陆九渊,翟落白实在想不明白:
“别的女人深怕自己的男人没出息,怕那些酒囊饭袋自诩万贯家财,实际一穷二白,你倒好,家世好,人长的帅,又是商业天才,资产几辈子挥霍都花不完,最重要的是,你还痴情专一,你这样的好男人,世间早就绝种了,可你看起来,比入赘的窝囊女婿还卑微。”
陆九渊拍着他的肩膀说:
“你不懂,这就是爱情。”
星城。
机场。
顾北欢一上车,关棠就开始数落:
“姓陆的怎么回事,这大半夜让你一个人回来是几个意思?你们这才结婚多久?他想干什么?要造反吗?”
看吧,这就是闺蜜。
顾北欢等她吼完,才尴尬的回了句:
“是我把他丢在那里了,我这几天去你那里住,你得伺候我吃喝拉撒睡。”
关棠白了她一眼:
“小祖宗,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说说吧,在进我家门之前,我要搞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决定着我是否应该收留你,毕竟陆家我可得罪不起,陆九渊那只笑面虎别看人前乐哈哈的,背地里绝对是个厉害的主。”
她还真是说对了。
一路上,顾北欢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
直到进了家门,顾北欢往沙发上一坐,关棠摁着她的脑袋瓜,恨铁不成钢的问:
“你个缺心眼的家伙,你是不是傻?这么好的男人,现如今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你还一脚把人家踢开,给你能耐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
她盘腿在顾北欢面前坐好后,立刻恢复了冷静:
“这么说来,陆九渊这混蛋接近你,算是预谋已久,虽然他身世显赫,但也不能抹去他变态可怕的一面。”
就是。
顾北欢点头。
关棠长叹一声:
“真是可惜了,以你的个性,他想让你爱上他,现如今算是难上加难了,毕竟我们不能因为他长得帅又有钱还有地位,就忽略他暗中跟踪调查你多年这件事,你想想,他但凡是个大反派,你性命危矣。”
关棠就是关棠,任何时候都能保持绝对理智,看待问题十分透彻,一针见血。
如今的局面,先别管他是不是大反派,顾北欢都有些骑虎难下。
她往关棠怀里一扑,撒着娇:
“亲爱的,我现在可咋办?当初要是听你的别玩火就好了,现在我肠子都悔青了。”
关棠搂着她的肩膀,把锅甩给陆九渊:
“宝宝,这不能怪你,陆九渊这混蛋分明就是处心积虑要靠近你的,他早就把你算的准准的吃的透透的了,你早就是他眼中的猎物,逃不掉的,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反败为胜。”
什么叫做反败为胜?
顾北欢抬起头来,关棠一本正经的对她说:
“他或许只爱你一时,姐妹,我支持你拿下他这一世,让他知道知道,我姐妹的魅力和手段。”
切!
顾北欢坐稳,气呼呼的看着她:
“你怕不是陆九渊派来说服我的说客吧?”
关棠笑抽:
“还真不是,但我觉得陆九渊这家伙还真不赖,要不然你就认命,横竖你逃不出他的五指山,生活嘛,既然不能反抗,不如闭眼享受。”
顾北欢气急:
“你真相信他的鬼话?”
关棠眨巴眨巴眼:
“不然呢?我又不会读心术,你又不问他是从什么时候瞄上你的,我只能相信他的一片之词咯。”
这一点,关棠是真想不明白:
“欢,你为什么不问他呢?至少咱要先搞清楚,这家伙到底认识你多久了吧?”
这个问题,顾北欢坐在陆九渊车上的时候就想到了。
在飞机上,她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此刻,她已经有了主意:
“他曾教我对付唐晚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顾北欢向来脑瓜子灵活,关棠从她的眼神当中看出了些许苗头,却仍然问道:
“你打算怎么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