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梅说罢了,着急的等待秦筝的答复。
这丫头向来跟她母亲一个德行,最是心软好哄。
却不料,这时门边传来徐妈略显得慌张的声音。
“姑爷,您、您怎么来了?”徐妈的声音略显得慌张。
一听到这声音,蒋玉梅顿时间惊喜的站了起来。
不等门边的人进来,蒋玉梅便以为是顾向泽来了,高兴的直往楼梯口走。
“婉柔,婉柔快下来呀!向泽来接你了!”蒋玉梅得意的喊着。
蒋玉梅就知道她的女儿秦婉柔这么优秀,顾向泽怎么可能真的忍心放下,这不还是来上门。
闻言,上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秦婉柔从楼上迫不及待的冲了下来,看到门边的人浑身一僵,尴尬不已。
“啊这。”蒋玉梅定睛一看,也愣住了。
来人不是顾向泽,竟是贺云洲。
不仅蒋玉梅愣住了,秦筝也是,她没有想到贺云洲怎么也会跟过来。
秦筝看到门边的身影,微微一怔,站了起来嘴里已经脱口而出,“贺……”
“三爷!”秦鹤见状,连忙起身迎接。
秦筝连忙走过去,有些说不出的高兴,“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贺云洲摸了摸她按在轮椅上的手。声音温和。
秦筝心下一暖,愣了愣,脸上染上显而易见的欢喜,抿着唇也挡不住笑意。
说着,贺云洲拉了拉秦筝的手又道,“人我接走了。”
“是、是。”秦鹤当然不敢多言。
贺家什么背景,要知道贺家没有一个是好招惹的。
蒋玉梅却心急了,要是这样让秦筝走了,那秦婉柔的事情岂不是再也没有余地。
蒋玉梅不管秦鹤的眼神示意开口,“三爷,要不留下来吃个饭吧跟筝儿?”
“不好吧,万一你再想对我夫人做些什么呢?”贺云洲声音冰冷。
秦鹤听的一愣,贺云洲听起来像是话里有话,下意识的看向蒋玉梅。
蒋玉梅被看的心虚了起来,毕竟那天秦鹤随救护车离开,没有看到她做了什么。
贺云洲薄唇轻起,将她的恶行冰冷无情的揭穿。
“当初要不是我来得及,我夫人的婚纱都要给您撕毁了。”贺云洲的口吻冷漠。
秦鹤起初没能消化贺云洲话里的意思,反应过来之后一下瞪大了眼。
“你怎么能干这种事你!”秦鹤震怒猛地呵斥道。
蒋玉梅一下白了脸,喏喏道,“我、我那时我气急了,婉柔流产。”
虽然秦鹤是疼蒋玉梅,疼秦婉柔,但秦鹤没有一天忘记秦筝也是他的女儿。
且不说,在联系秦筝之前,蒋玉梅母女一直都说是秦筝吹的枕边风。
可跟秦筝联系上那一刻,秦鹤就知道秦筝是被错怪了。
不仅如此,她蒋玉梅居然还对秦筝做过这样的事情!
“秦筝也是我的女儿啊,你、你我当初还以为为什么三爷那么生气——”
“你做这种事!要是真的成功了,你要让筝儿以后怎么嫁人!”
秦婉柔看到蒋玉梅被骂了,连忙上来挡在蒋玉梅身前。
“爸,妈当时也是因为姐姐推我害得我流产,气急攻心才这样的。”秦婉柔倒打一耙。
秦筝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冷声道,“我没做的事情不会认。”
“姐姐你还不认啊!我又没有怪你,你连自己做的事情都不认吗?”秦婉柔尖锐的逼问。
“贵夫人这样的女儿,怪不得顾家不愿意要。”贺云洲低沉的嗓音响起,打断了秦婉柔。
此话一出,一下安静了下来。
秦婉柔一下气急败坏,险些就要将内心的不满骂出口,但怕秦鹤生气还是忍住了。
她必须保持在秦鹤面前乖乖女的形象,不得已忍住。
“虽说数亿的单子不小,但是顾家未免拿不出这个价,你懂我意思吗?”贺云洲嗤笑道。
哪怕是端坐在轮椅上,那半边脸覆着可怖的伤痕,没有减弱他的威压,反而增了几分。
话说的直白,秦婉柔最先反应过来涨红了脸,再也忍不住。
“不是的!向泽哥哥才不会不管我!”
短短几句话,蒋玉梅就反应过来了。
贺云洲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不是顾家迫于这项目的压力,而是秦婉柔不值得付出这个价。
秦鹤是老商人了,哪儿不懂这个门路,其实早就知道,只是拉不下这个老脸承认。
现在可好了,她们倒是自己着急揭开这一层遮羞布,给脸不要脸!
见蒋玉梅无话可说,贺云洲又紧了紧手心的小手,声音平淡,无波无澜。
“要是秦筝这样的女人,别说只是几个亿,几十个亿的单子。”
“我也愿意。”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扎在蒋玉梅母女的心上。
这就是贺家的底气,贺云洲是她秦筝的底气。
秦筝澄澈明亮的眼眸掠过水光,她掩去了眼底的错愕,有些出神。
“对不起筝儿,让回一趟还闹成这样,筝儿你先回去吧。”秦鹤疲惫的开口。
秦筝微一点头,抿了抿唇,“爸,保重身体。”
“嗯。”秦鹤点点头,又看着大女儿的身影,想起被揭穿的种种沉声道,“对不起。”
不过幸好,看贺云洲这态度应当是对秦筝不错。
要是真的对秦筝不好,他秦鹤这个做父亲的岂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要是到时候老了,去下面还怎么跟秦筝的母亲交代?
“你就这么让她们走了,婉柔怎么办?她这么年轻,不能丢了名声。”蒋玉梅哀声道。
秦鹤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闭了闭眼,反问道,“你还怎么有脸求她!得亏她嫁得好!”
“什么嫁得好!?”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蒋玉梅就更后悔了。
“那是秦筝抢了婉柔的名分,本来该是婉柔嫁去贺家的!本来是婉柔的!”
要是当初不是那么后怕,嫁过去的是秦婉柔,现在耀武扬威哪里轮得到她秦筝。
蒋玉梅越想越是不甘心,心神激荡下瘫软在地上,泣不成声。
……
“怎么了吗?”
一路上秦筝都沉默着,贺云洲不由得侧目,看向身边的小女人。
听到贺云洲的声音,秦筝方如梦初醒,一抬眼想起自己酸涩的眼眶,又慌忙低下头去。
贺云洲奇怪的看着秦筝,总觉得她好像想说些什么,又没说。
“刚才那些话……”秦筝犹豫着开口。
贺云洲神色淡漠,眸如寒霜,“嗯?”
“就是你说那些话,其实没关系的,你没有钱我也喜欢你!”秦筝忍了忍,说出了口。
本来还以为自家夫人说些什么,却是这样的话,真的是被他家三爷忽悠傻了。
前座开车的凌远实在是一个没忍出,笑出了声。
但贺云洲却没有笑,他一派沉静,薄唇微启,温和的嗓音带着异常的冷意。
“没钱也喜欢,那如果我不是贺家的少爷呢?”
凌远深知其中内涵,听了笑容僵住,再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