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洲的话问的秦筝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秦筝又摇了摇头。
她的动作很轻,眼神却格外的坚定,“不是。”
“不是?”贺云洲听了又重复了一遍,冷眸微动。
不管贺云洲是她捡回来不喜欢说话的哑巴,还是高高在上的贺三爷,她都喜欢。
可是,秦筝反应过来贺云洲并不是喜欢现在双腿残疾的自己。
秦筝蹲下来,这动作让贺云洲都微微一怔。
“啧秦筝可真宝贝他那老公呢!”
“是啊,就这样的人,连站起来拥抱都做不到,还要蹲下来去伺候。”
“或许是像是秦筝这种被退婚了,又名声不好听的大小姐,只能嫁这种人。”
因着秦筝的举动,身后议论嘲讽的声音更大了些许。
他们说的对,可秦筝怎么还不走。
贺云洲同样因为这个异样,垂眸看着蹲在自己手边的小女人。
“起来,你干什么?”
这样,岂不是正会被别人说。
贺云洲仅仅想试探,并不曾想秦筝做到这个份上。
“你要怎么才相信我不嫌弃你?”秦筝全然不顾他人的议论,直直地盯着他。
秦筝性子温柔,但不代表秦筝是个傻子。
贺云洲屡次如此,秦筝想或是因身体残疾造成的,心疼极了这样阴沉消极的他。
“你相信我,老公。”
秦筝的眼神,直白而炙热,赤诚坦然。
看的贺云洲心下一动,竟无法承受这种直白的感情般,错开了彼此的视线。
见此,秦筝得逞一笑。
好像除了贺云洲,其他的对秦筝而言根本不重要。
她拉过贺云洲的手,“我们回家。”
“嗯。”贺云洲微一点头,视线落在了秦筝的身后。
秦筝的身后,贺云洲看到藏在人群里的秦婉柔,躲躲闪闪的生怕被看见。
可贺云洲向来眼尖,一下便于躲藏在人群里的秦婉柔对上了视线。
“不是我。”她下意识的呢喃。
秦婉柔浑身僵硬,被那样的眼神盯着,宛若被无数条毒蛇攀附在身上。
她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眼睛瞪的大大的,又不敢错开视线。
太可怕,一眼就在贺云洲的视线下无所遁形。
光是跟贺云洲对上视线,秦婉柔觉得快要不能呼吸,这个男人的压迫感太强。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婉柔看到了贺云洲在上车后,仿佛看到他在说话。
“记住。”
人群逐渐散去,独独留下秦婉柔还僵直在原地,浑身发冷。
……
车内,秦筝频频的看向贺云洲。
这让贺云洲想要无动于衷也不可能,他合上了手边的资料。
“谁动了你手机。”
秦筝一愣,又道,“还能有谁,秦婉柔吧。”
“你不生气?”贺云洲侧过脸来,认真的盯着他的小女人。
秦筝自从坚定了心意,暗暗地下了决心,决定迎面自己真实的心意。
反正,现在他们是合法夫妻。
见贺云洲这样问,秦筝便故意打趣,“生气啊,你帮我解决吗?”
“可以,你想怎么解决。”贺云洲没有迟疑,缓声问道。
秦筝没有窥见男人眼底的那抹纵容,还当他开玩笑,“你比我有办法呀。”
“我?我一个残废——”
“不许你这样说话。”
贺云洲的话还未说完,秦筝就气急的打断了贺云洲,他怎么总是这样自我贬低。
她嗔怪的看着贺云洲,先不快起来,“不许说自己是残废,以后也不许。”
明明被旁人这样非议,秦筝都不在意,却独独在意贺云洲会自我贬低。
贺云洲冷眸的寒意消减了几分,“好,我不说。”
末了,他忍住抬起手想要将这个小女人搂入怀里的冲动,又问。
“你想怎么报仇?”
“嗯?我开玩笑的,我自己有办法。”秦筝摇摇头,有些乖巧的说。
贺云洲短促的笑了一声,“你有什么办法?”
“那你有办法吗!”秦筝坐直了,嘟囔道,“你都出事了还不告诉我。”
晴晴说贺家易主,贺云洲的势力大不如前,现在贺云洲还能为他说这样的话。
秦筝的心底已经很满足了,不想再给贺云洲枝外生枝,添麻烦。
末了,秦筝越想越气。
“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外人?晴晴说贺家易主,你怎么都不说,别一个人扛着。”
这话引得连前座的凌远都忍不住,往后视镜多看了几眼。
得了,这下他家少爷肯定又开始忽悠大法了。
贺云洲一愣,没想到秦筝竟真的相信了这些谣言,还替他担心。
这么一问,沉默反倒是坐实了晴晴说的话。
秦筝更是着急不安,几乎写在了脸上,“我的事不用麻烦你,我可以的。”
贺云洲还未来得及说话,秦筝就认真的抓住了贺云洲的手。
“契约婚姻什么的也不要担心,当初说的条件都可以不算,你要先顾自己。”
被男人看的不好意思,秦筝吐露心声更困难了,她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我是自愿嫁给你的。”
说完了,秦筝觉得脸上几乎要烧着了,又嘴硬的说。
“不过,你是不是自愿娶我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会配合好你的!”
小女人的胡言乱语,虽说的磕磕绊绊,并不通顺,好像没什么逻辑,但他懂了。
贺云洲长久以来的防备,在话音落下时溃不成军,甘愿丢盔弃甲。
秦筝真的是他的克星。
她的乖顺,着实令贺云洲心头一颤。
说完,刚好车也到了贺家的庄园,得救了!
秦筝觉得害羞至极,寻了个借口,“我想去厕所,我先下去了。”
不等贺云洲反应,秦筝逃似的离开了贺云洲的身边。
贺云洲看秦筝跑的飞快的背影,眼神里的宠溺怕是他着急都没有意识到的浓重。
就在这时,贺云洲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
“三爷,您现在方便吗?”
电话那端的声音苍老沉稳,却带着异样的恭敬,生怕开罪了贺云洲。
贺云洲淡淡应声,“说。”
短短一个字,令电话另外一端的老者呼吸一窒,又马上反应过来。
“三爷,顾家那单子您能不能再宽赦一下?”
说话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顾向泽的父亲,顾老。
贺云洲沉默不语,电话那端的顾老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心惊胆战。
顾家真的不能没有这个单子,数亿的单子,承包的前期又投入了不少。
不能就因为顾向泽逞英雄,害了整个顾家,顾老这才腆着老脸老求。
“可以,有一个条件。”贺云洲眸中掠过狠厉。
贺云洲的小兔子吃了亏,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在天竺珠宝公司楼下的场景。
秦筝刚才受的委屈,都因那躲在暗处的始作俑者。
此刻,贺云洲心下已经有了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