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贺云洲不悦开口道。
秦筝讷讷的眨了眨眼像是听不懂,她的大脑还有些迟钝。
她有些抱怨的撇了撇嘴,“为什么?外面好像有热闹看。”
那些恶人——
该死,秦筝只想看看他们是怎么遭罪的。
要不是因为贺云洲来了,她其实自己动手也可以。
只是在看到贺云洲的时候,秦筝起了私心。
她想看,想看贺云洲为她担心的样子。
就当是离开前最后一点私心,她一直安分守己不添麻烦,这次除外。
贺云洲皱了皱眉,手更紧了几分,声音带了几分严厉。
“不许。”
秦筝愣了愣,又小声,“不许就不许,反正也不能管我多久了。”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天天跟他闹脾气,擅作主张是她,舍不得也是她,撒娇也是她。
要不是因为秦筝执着的要推开他,把他还给许清陵,他也不会保护不到位。
到现在看到秦筝眼泪汪汪的,可怜的像是被吓坏的兔子。
贺云洲又因害怕她受了惊,不敢训斥与她,只能皱了皱眉。
他这是怎么了?
对秦筝,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却又怕碎了。
在秦筝还未反应过来时,贺云洲掐住了小女人的下颚,凶狠而粗暴的吻了上去。
“你放、呜!”
秦筝伸手要去推,小手没什么威胁力的按在男人坚硬的肩膀上。
她根本推不动,或者说,她因为喜欢,根本就是对贺云洲没有抵抗力。
男人的侵略,让秦筝一下放松了身子,软软的任由身前的男人欺负。
一吻终了,车窗外的声音也消失了。
她出神的看着贺云洲,渐渐缓过神来了。
秦筝脑海里突然闪回刚才的画面,意识逐渐回笼,也想起自己那些小心思。
“害怕?”贺云洲看着她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问道。
秦筝抬眸,眼里还带着水光,她摇摇头但不说话。
看着秦筝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贺云洲眼眸的黑似乎又深了一分。
这种事情或许以后会发生的更多。
“这就是你执意要推开我的后果。”贺云洲不冷不热的说道。
秦筝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问道,“是谁动的手?”
贺云洲已然开始闭目养神,恢复了那遥不可及如玄天孤月的模样。
“不知道。”
“贺氏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
秦筝抿了抿唇,她很想说,她不怕。
只是……
她不想连累贺云洲,她如果还在贺云洲身边,许清陵根本不罢休。
许清陵会拿贺云洲身世威胁她,人言可畏。
贺云洲的身世一旦曝光,回到贺氏将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让自己清醒过来。
“很可怕。”秦筝抬起手抓自己的手臂,她又说,“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贺云洲何等聪慧,怎么可能听不懂她言下之意。
既然跟在他身边还会发生这种结果的可能,她不想经历,不想留下。
“容不得你。”贺云洲仍是从容镇静,他甚至没有睁眼。
秦筝一愣,猛地看向他,“你怎么这么霸道!”
“可你喜欢我不是吗?”
“我……”
看到秦筝反驳不出来的时候,贺云洲头一次感谢自己的这副好皮囊。
要不是当初半边脸还完好,身体也算得上能看过眼。
如此想来,怕是当初这个小家伙还看不上自己。
“你又不能帮我报复秦家拿回天竺,光喜欢有什么用?”秦筝撇开脸。
她努力模仿着恶毒的口吻,学着秦婉柔的阴阳怪气。
但是贺云洲只是轻笑一声,早已看透她的伎俩。
秦筝紧了紧手,语气尖锐的说道,“你现在没有价值了。”
“可是你有。”贺云洲不为所动,语气冷淡。
秦筝一时语塞,你了半天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就这样彼此二人沉默,车一直平缓的开着,直到开回了私人医院。
一看到目的地了,秦筝当即第一个当先,要先一步下车离开。
但刚一动作,秦筝就疼的直皱眉。
贺云洲随着身侧女人轻轻的吸气声看了过去,看到她膝盖上的一块伤痕。
那大概是因为被拖拽留下的,一块血肉往外翻,伤的不轻。
秦筝刚才是还昏昏沉沉,又被他抱着,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受了伤。
“轮椅给她。”贺云洲淡淡的朝前吩咐道。
秦筝愣了愣,又道,“我不要。”
贺云洲闻言冷冷的看着秦筝,秦筝被看的委屈。
委屈的来秦筝内心又生出一股被压制的不忿,秦鹤都没有管过她。
凭什么这个男人处处都要指挥她?
秦筝不听起身要走,贺云洲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他冷声质问,“你怎么走?”
“小伤。”秦筝稍微用了点力气,轻轻松松地挣脱了贺云洲。
要是换做他人,怕是没能这么轻松挣脱贺云洲。
但她是秦筝,秦筝是死过一遍,经过佛手重新塑骨重造的。
她的力气不小,甚至跟贺云洲不相上下。
“我不但能走,我还能抱着你走,你信不信?”
刚搬来轮椅的凌远神色一僵,好奇的窥探贺云洲的脸色。
却见贺云洲的脸色果然阴沉异常,看起来将怒未怒,已经到了爆发边缘。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半挑衅半调戏的跟贺云洲说这些话!
秦筝推开了凌远拿来的轮椅,“我不用。”
说着,秦筝就直接大跨步的走进了医院。
她完全忽视身后贺云洲那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眼神,毫无顾忌。
“跟上她。”贺云洲闭了闭眼,容忍她。
凌远不敢吱声,推着贺云洲跟在秦筝的身后。
秦筝没有立刻回去休息,她来了自己的办公室,亮了灯。
秦筝将腿抬起,架在半空中,抓过台灯对准膝盖的伤口上。
她仔细的用镊子将卡在外翻肉里的碎石子夹出来,整个过程眉头也不皱一下。
将碎石子夹出来,秦筝利落迅速的对着自己的伤口进行了消毒,随后包扎起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凌远不动声色地将秦筝的动作收进眼底,暗暗咋舌。
这夫人,果然不一般。
“不用跟着我,贺云洲。”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会做到的,奶奶好之前我不离开。”
像是被男人盯得过了火,秦筝终于忍不住开口。
只是贺云洲依然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进一步追问,“之后?”
“我们没有之后。”秦筝生硬的回答。
她死死的将指甲掐入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要因为一时心软,让双方都陷入不复之地。
贺云洲脸色更阴沉了几分,这小家伙果然还是睡着了可爱些。
“我的身世就那么重要?”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眸瞬间覆上一层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