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了一份文件过来。
【夫人,这是王旭的资料,你看看还需要什么,我再去查。】
伊繁冷笑,再笑,无语的笑。
这人演戏演上瘾了是吧?
当她真相信是木泰跟她聊天后再向他告密的?
无奈她不管如何气闷,却怎么都找到合适的话语嘲讽他,酝酿了半天,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去,更气了。
过了会儿,她的脑子转过弯,想着既然他要演,她就陪他演。
于是,这份资料她看都没看,就给他打回去。
【不够精细,重做,我要连王旭每一餐吃什么都要一清二楚!】
【木泰:是。】
看着这个乖巧的“是”,伊繁后知后觉这招不行——他完全可以交给手下去办。
于是,她在持续的丧气中,把木泰拉黑,然后更改签名。
【说话说一半的人,值得在黑名单列表里永躺。】
这招她以为折磨的是对方,没成想自己也遭了罪。
更改签名后,她几乎是每个半小时就看一次微信,看看是否有人申请好友。
不可否认,她还心存期待。期待某人看到她的签名后乖乖主动申请好友,并且痛快地说出那一半藏在心里的话。
一小时过去,无事发生。
她拖着身子去洗漱,准备去度假村那边上班。
期间花了半小时,这其中,看了三次手机,次次希望落空。
下楼后,她发现了一件怪事。
文家人,很沉默。
见了她甚至眼神躲避。
也不同她一起吃早饭。
呵,她不在意。
吃完早餐她就去上班。
当学生时落下的毛病还是没改——喜欢在快要下课(下班)的时候进入工作状态。
此时此刻,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她慢悠悠地打开早上下载的文件浏览,很快就对王旭有了一个详细的了解,与她预想中的大差不差。
简而言之,王旭就是一个靠老婆吃老婆最后又瞧不起老婆的凤凰男。
他出身贫寒,靠手段赢得有钱人千金的欢心,为了进一步上位主动提出当人上门女婿,经过二十多年的沉浮后,他的位置逐步稳定,之前不敢做的事情,统统都尝试了一遍。
但是,他家老丈人早就料想到这一天,所以早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就留了一招后手,只要王旭背叛老婆,就会被赶出集团。
这些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经过公正、有文字记录的条款。
所以王旭玩归玩,还是十分怕老婆的,就算玩也只敢偷偷地玩。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王旭一年总有那么两三次被老婆发现苗头,最后都在合作伙伴的掩护下成功掩盖过去,直到现在,他老婆还是没抓到他出轨的证据,甚至还被他PUA,认为是自己心理出现问题,半年来,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在她一心一意看医生求解脱的时候,王旭三天两头借着出差的名义带小三小四去外头吃喝玩乐,被熟人碰见了,就塞钱塞好处堵人家嘴巴,其中,光来度假村,就来了五十多次。
他出手倒是大方,给她们一人买了一套别墅养着,大牌包包衣服,撒一撒娇就能到手。有个女人仗着他的宠爱,不止一次在度假村里耍威风,员工们看她不爽也只敢怒不敢言。
伊繁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搭,哼笑:“狗渣男。”
她想起那句话:男人有钱就变坏。
紧接着,她冒出一一个想法:文穆骞也是一个经历了从无到有的人,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诱惑在所难免,那他……
心更烦了。
心烦意乱之下,脑子不控制的脑补出一个个失控的画面:文穆骞衬衫撕开,肩头裸露,任由一群着装性感妖娆的女人在他身边极尽勾引抚弄,而他则看着镜头,伸出舌尖舔过上唇……
“come on,baby!”
伊繁蓦地闭眼,止住这辣眼睛的一幕。
还好有人敲门,才成功制止她继续脑补下去。
“进来吧。”她收起思绪,拿出上班的状态。
门被推开,进来一张暗藏幽怨、可怜兮兮的脸。
“繁总。”
伊繁惊了个惊,“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跟你老板去出差了?”
木泰略有点垂头丧气的走来,道:“繁总,你是不是讨厌我?”
伊繁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问了,曾经也有个男生问她同样的问题,那时候她跟现在一样,一头雾水。
“我,为什么,要花时间,讨厌,你?”
她的语速在侧面表达她很无语。
亦如当年她对那个男生说的话。
她想,木泰的反应会不会也跟那个男生一样?
下一秒——
“繁总,你的意思是,只有在你心里有分量的人才配得上你的讨厌?”
伊繁噗嗤笑出来。
“我的天,一毛一样!”
看着女人俯首而笑的画面,木泰懵了。
他的心本来就很受伤了,这时候更加难过了。
“繁总……”
伊繁尽力收起那怎么都收不起来的笑,道:“不好意思啊,你跟我认识的一个同学简直太像了,你说说,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木泰单纯的双眼瞪大:“不讨厌我,为什么要拉黑我?”
这下,伊繁的笑戛然而止,脸色黑沉沉地盯着她。
“装,继续装,还到我面前演了是吧?”
木泰摆手:“不是啊夫人,我不是装的,我坦白,之前我的号确实是被文总征用了,但他昨晚就给我了,不然我怎么把文件发给你呢。”
“我给你看登录地址。”
“行了。”伊繁眼神凌厉:“如果是让我把你从黑名单里抬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她朝木泰勾勾手指。
木泰躬身靠近。
“只要你把文穆骞每次出去玩的证据给我看,我就放你出来。”
木泰战术性后退一大步,一脸惊恐:“没有啊,文总不玩。”
“你是说,他不是男人?”
“文总是男人,可他真不玩,这些年是有不少女人往他身上贴,但他都不喜欢。”
“你是说,他活到二十八岁,在我之前,没碰过女人?”
她嘴角微挑,眼神讥诮的表情诠释了两个字:可笑。
木泰认真脸:“据我所看到的,真没有,夫人,请你相信我。”
“那他怎么解决那什么什么需求……”
话到嘴边,伊繁戛然而止。
木泰秒懂,笑道:“那就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了。”
眼看套不出话,伊繁不甘心。
“那你把他常去消遣的地名写出来,不许落下一个。”
她把纸笔给他。
木泰蠢蠢出着,不动。
“干嘛?写不出,还是不敢写啊?”
“夫人,这样做,不好吧?”
“那你在黑名单里待着挺好的。”伊繁战术性玩指甲,一脸无所谓。
木泰挣扎过后,道:“那我写了,文总日后问罪,您可要替我求情。”
“嗯……”
这个拉长的音调听起来有几分不耐烦。
木泰于是快速在桌面上写下他熟知的几个地方。
“写好了,您请过目。”
伊繁接过来作势漫不经心的瞥过去,仅仅一眼过后,就不由自主地正色,投入其中。
这些地方……她都很熟悉。
大部分都在她大学附近,要不就是在她租的公寓旁边,还有就是在她实习公司的附近。
良久后,她缓缓抬头,对木泰露出一个死亡眼神:“你觉得我很好耍?”
把纸笔甩给他:“重写。”
木泰委屈:“夫人,我不知道写什么了,再写,就是乱写了,我知道没跟你说文总假装我跟你说话是我的错,可是,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老板的命令我不敢违抗,而且,我觉得老板不会干坏事的。”
“没干坏事?他这种行为本质上就很坏。”
木泰护主心切:“夫人您别这么说,文总其实很在意你的,昨天为了你的事情,他基本没睡觉,赶飞机,下飞机,就直接去开会了,而且,他还为了您特地跟容先生低下脸面,求他出手呢。”
最后一句话引起伊繁的注意。
“跟谁?”
“容朝,容先生。”
“说清楚点。”
“您还不知道?容朝先生之所以突然澄清您跟她的关系,全是因为昨晚文总打电话向他求助。”
伊繁一整天没看新闻,此时打开微博,果然看到了相关信息。
容朝这座一向不喜欢回答问题的高冷冰山,居然在走路时回答了一个小记者提出的问题。
“容总,请问你跟伊繁是什么关系?”
他纡尊降贵,丢了三个字给记者:“亲兄妹。”
过程没给镜头一个眼神。
容朝的话少,但极具分量,公信力极强。
此话一出,之前的谣言被粉碎的无影无踪。
伊繁呵笑。
难怪今天早上文家人忽然沉默,一个两个,全没了昨晚的犀利作态。
原来是心虚啊。
作为一个非常记仇的人,她抓起包包回家。
“文总,黑名单……”木泰喊住他。
伊繁头也没回:“在你把真实的名单交给我之后,我就放你出来。”
“夫人,这名单是真的,您亲自去看看就相信我说的话了。”
他追上去,“而且,您可以问问您兄长,昨晚是不是文总向他求的情。”
伊繁止步:“闹出这种谣言对他名誉不好,他出手不是很正常吗?”
木泰还不上嘴。
看她气势汹汹,便问:“您这是要去哪儿?”
“都下班了,能去哪,当然是回家了。”
伊繁按下电梯,把车钥匙丢给木泰。
“你来开车。”
木泰为了争取早日从黑名单里出来,这车开的非常好,又快,又稳,比往常快了五分钟回到文家。
他往外看了眼,便道:“夫人,今晚家里来客人了,您看,好多人。”
伊繁狐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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