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脸色越臭,伊繁反而越淡定,笑着点头:“是啊,我挺愿意的,就是不知道他乐不乐意。”
这种话在一向以家庭为重的文储亮眼里简直是大逆不道,心里头那一点点对她的作家滤镜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说什么?”他瞪着眼问。
看得出他情绪激动,一旁的林兰赶紧替他顺气,不忘对伊繁说:“伊繁,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怎么做人妻子吗?”
老大老三两对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伊繁眼里面火光四射,然而红唇却挽起笑容,“这个问题谁来问我我都会生气,唯独林姨你,我只会觉得可笑。”
她说着可笑,也同时笑出了声,那笑声止不住,笑容看起来非常灿烂:“一个随心所欲离婚结婚为了满足私欲可以丝毫不顾及别人性命幸福的人,居然来质问我会不会做人妻子,这真的是我今年听到过,最好笑的话了。”
讽刺、阴阳怪气、讥诮,全在她这番话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一家人反应极大,除了老大文旭东因为残疾站不起来外,其余的人全都一副要过来打她的架势。
老三怒道:“爸,这种羞辱妈妈的人,你还要留在文家?”
伊繁摊手:“干嘛,说实话就要被赶出去啊?那我只好去外面说咯。”
她挑眉:“正好,我编辑想让我出一篇关于豪门的专栏内容,我正愁不知道写什么呢,现在我已经把标题都想好了,就叫我的豪门媳妇日记,怎么样?”
主位的文储亮青筋直跳,但到底是纵横商界多年的人,没让情绪把控住。
“等老二回来,你们就去把婚离了。”
伊繁:“我昨天看到一条小报消息,说文储亮先生还有个私生子在外面,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回来?”
“混账!”
“您不要生气呀,又不是我说的,是媒体报道的。”
“无良媒体捏造的谣言你也信?”
伊繁笑了,耸肩:“各位都能凭借流言给我定罪,同样是新闻,你们都信了,我为什么不信啊?”
突然间,鸦雀无声。
伊繁冷冷地挪开目光,不屑于再多说一句便离开餐厅。
网络上果然有部分离谱言论脑补她跟容朝的关系,不过,没有一个自媒体敢用板上钉钉的字眼形容,大多是“疑似”。
她发了一条微博澄清:谢谢,我眼光没那么差。
她跟容朝的相处模式很简单,就是比伤害值,所以这种话不过她的脑子就出来了,但是,在不明真相的网友眼里,这句话很不妥。
【没关系也不用这样说吧?容朝是出了名的优质男,你这样说只会让人多想。】
【有的时候,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反而很掉分,本来觉得你挺好看的,现在的我满脸问号。】
今晚的心情可以用“爆炸差”来形容,在情绪的推动下,她不由自主地往文穆骞的微信里发了一条消息泄愤。
【!!!】
三个感叹号后面是一个紫黑色的恶魔表情包。
两分钟过去,没有回信。
有人敲门进来,她的目光从手机上挪开,看到一名女佣端着一杯牛奶进来。
“二夫人,你刚才晚饭都没怎么吃东西,喝点牛奶吧。”
这突然的关心让伊繁多看了两眼这名女佣:普通长相,约莫二三十岁。
“拿走吧,我不想喝。”
“错过了饭点不吃东西,对胃不好哦。”
这次,伊繁找到她的优点了——声音好听,有种知性大姐姐的感觉,很容易让人听话。
伊繁的心动摇了几分,正好也觉得饿了,就拿起牛奶喝完。
“还想吃其他的东西的话,我现在就去厨房端过来。”
“不用了谢谢。”伊繁转开脑袋。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无聊的刷手机短视频打发时间。
每一个背景音乐都很吵。
她眉间皱起的褶子越来越深。
这时,嗡嗡的声音响起,是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看清楚是木泰的来信后,她眼里乍起的光芒瞬间熄灭,心情跌向更低的谷底,还燃起了熊熊火焰。
一进入微信,她没有第一时间查看木泰的消息,而是自顾自编辑信息。
【伊繁:你老板忙着竞选总统?】
那么忙,连回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从小到大,她低头的次数,屈指可数。
刚要发出这条消息,却见屏幕上拉下来一则新闻推送:文穆骞一身鲜红现身剧院,与她含情脉脉相视一笑。
虽然知道这种新闻的标题大多是夸张的噱头,伊繁还是因为那个名字点了进去。
连木泰的消息都没看。
一进去就是文穆骞身着红色西装的全身照抓拍,尽管角度不好,但并不妨碍照片拍的养眼。
文章评价:比偶像顶流还耀眼。
伊繁想起以前买班服,大家聚在一起选颜色,他第一个pass掉的就是红色。
不知不觉中,她的脸色冷如冰霜,唇角微微下压。
第二章照片,是他看向舞台,微微一笑的抓拍。
清隽优雅,动人心魄。
她以前没见过他这种笑。
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
文章的一段字在她眼里跳跃加粗:尚琳达不止一次在屏幕上表露她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而今晚文穆骞出席她的演出穿的就是大红色,不难看出,为的就是博美人一笑,而在表演过程中,二人也遥遥相望,相视一笑。
她也笑了,眼底仿佛凝结了冰冷的白霜。
回到微信,她把那句询问给删掉,目光在木泰的留言上停留好几秒,才成功聚焦,看清楚内容。
【木泰:假如我真的不小心伤了文总,该如何是好?】
她的手指在二十六键上快速敲打,一句话唰的飞过去。
【伊繁:放鞭炮庆祝。】
唰,木泰秒回:不是,还让我不动他?
助手那么闲,老板能忙到哪里去?
伊繁响起自己主动发出去的感叹号就觉得可笑,一气之下,脑子一热,就拉黑了文穆骞。
顿时,心情舒爽。
果然,人就该心情垃圾给倒出来。
拉黑完毕,她慢悠悠地回复木泰。
【伊繁:姐姐准备出去单干,你这么能干,就别在这儿呆了,跟我走吧。】
【木泰:你受刺激了?】
【伊繁:别废话,跟不跟我走?】
【木泰:文总对我有恩,我不能走。】
【伊繁:哈哈哈哈哈……】
【木泰:是真的,我上学的时候被孤立,是文总帮了我。】
伊繁稍微正色。
她质疑真实性。
【伊繁:别编,你看起来就不像会被孤立的人群。】
【木泰:我被学姐看上,学姐的前男友是学生会会长,家里有钱,他看我不顺眼处处针对我,文总出现之前,我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四个字很扎眼。
貌似是真的。
气氛忽然变得好尴尬。
伊繁是一个很难说出“对不起”的人,纠结了一会儿,就主动说出自己的难堪缓解尴尬。
【伊繁:孤立算什么,我也被孤立过。】
那边没有秒回,只是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木泰:是谁孤立你。】
为了公平起见,伊繁简要概括了一下她的那段历史。
“就我们系有个女生啊,把我当成假想敌,拉帮结派针对我,除了我舍友外全是她盟友,那时候,我的杯子会莫名其妙有口水,枕头底下莫名其妙有死老鼠,上课也会莫名奇妙迟到,不是我不去,是课表改了我不知道,甚至,会有莫名其妙的流言说我跟谁谁睡了,说我是公交车什么的,还有人把我的脑袋p到一些涩情女模的身体上,不过,姐姐也不是软柿子,造我黄谣的那几个结局都很惨。”
【木泰:是谁?】
“你认识,因为她现在,随处可见。”
【木泰:明星?】
脑袋瓜子挺聪明的嘛。
伊繁又发了条语音过去:“是啊,你再猜猜,说不定还能猜到名字。”
这边发过去,外头有了新私信。
【耳朵:到底出不出来?】
看到三个姐妹聚在一起的照片,伊繁噌的坐起。
【马上到。】
她们四个好久没有聚了。
她给木泰发信息。
【我要出去玩没空聊,你那资料抓紧发给我。】
当她换好衣服走去停车场时,木泰的电话。
“干嘛,资料弄好了?王旭有几个情人?”
“呃,夫人,我是想问你,你要去哪里玩啊?”
木泰的声音磕磕绊绊的。
伊繁的一般心思放在开车上,没有想那么多,随口回答:“你问什么那么多干什么?你是我老爸啊?”
“不是的,我是担心外面有危险,至少让我知道你的位置,假如有什么不对劲,可以派人过去。”
好像是这个道理。
反正告诉他也没什么损失,伊繁顺手就把舍友分享的地址转发给他。
“行了,我要开车,不跟你说了。”
驱车三十公里,终于抵达目的地——一家高级会所。
金碧辉煌的外表下,是夜夜笙歌的醉生梦死。
伊繁其实很不喜欢这种地方,来的次数很少。
服务员领她来到一个大包间的门口,双手用力推开大门,请她进入。
不对,不是大包间,是整整一个宴会厅。
这感觉,不像四个人的聚会。
视野敞亮后,印证了她的想法。
整整一个厅,都是人。
好几张熟悉的面孔望过来,眼神微妙,但没有跟她打招呼。
直到人群里让出一条小道,走出来一个身材婀娜的倩影。
十二厘米的恨天高被她轻松驾驭,抹胸包臀礼服把她身材的优点凸显的淋漓尽致。耳坠、项链、戒指、手链,都是出自名设计师之手,把她点缀得熠熠生辉,灯光下,她的妆容完美无瑕,就连头发丝也找不到一丝瑕疵。
她的气势嚣张又张扬,看到伊繁后,轻松收敛些许,端着看似友好的笑容朝她走来。
“哎呀,老同学,你真的来了,天啊,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居然过来了,毕业那么多年了,组织了好几次聚会你都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厌恶我们大家呢。”
伊繁把自己的双手从她手里拿出来,嘴角微挑:“怎么不是呢?”
气氛微微僵持。
这场姐妹情深的戏演不下去了。
付芽笑容微冷,慢慢收回自己的手,冷冷的嘲讽:“财阀夫人怎么会有空来聚会啊,噢,真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财阀老公正在看尚琳达的演出呢,没法陪你吧。”
“你这颗脑袋,除了男人就是零分吧?”
付芽笑容消失。
谁都知道,她考过一次零分,是她的耻辱。
眼看气氛要僵冷下去,班长出来打哈哈。
伊繁淡淡地挪开眼,随着耳朵一起走到一边的位置上坐下。
她们宿舍其他人都在。
耳朵姓陈,叫陈意,其余两人分别是涂丫和曲明。
三个人的背景都很简单,对付芽只敢怒不敢言。
刚坐下,小明就吐槽:“本来就只有我们三个的,中途碰见班长,跟他聊了一会儿,一个小时后,这些人陆续出现,把我们拽来这里。”
“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耳朵撇嘴:“想说来着,又觉得这样太窝囊了,你不来,都不知道她们背地里怎么说你,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伊繁波澜不惊,一点也不在意。
小明说:“付芽自从嫁进霍家就一直想在你面前炫耀,你不出现,她是不会甘心的。”
“哦,所以你们就帮她如愿。”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想让她彻底死心,别再跟你比。”
“她从读书的时候就跟你比,结果样样都比你逊色几分,后来当上主持人,本以为可以扬眉吐气,结果你突然成为大作家,她又不乐意了,后来,她进霍家,就发了疯似的要办聚会,呐,你又突然嫁进文家,据说,她那天气得连主持稿都念错了。”
“对,那期节目我看了,出错蛮厉害的。”耳朵说道。
丫丫说:“这样,你把你老公叫过来,一切不就都能解决了吗?”
“这样有意思?”伊繁无语。
“她老公好像要来。”
伊繁白眼翻起:“那就让他来。”
她下意识把垂下的头发往后撩,随意地瞥向某个地方,又收回眼神,拿起一杯果酒喝了一口,皱眉吐槽不像酒,要更烈的。
这一系列的动作放在哪个女人身上都显得豪气,可被她做出来,就是独具美感,美的毫无缺点。
作者有话要说:同系列文预收求收藏:《婚深情动》,男主容朝,女主明微墨。
明微墨有个娃娃亲对象,年龄差8岁。
20岁那年,她父母离婚,谁都不要她,大雨滂沱的夜,一把伞为她遮住一片雨雾。
面前的男人一身清风朗月之姿,眉眼间的疏冷令人望而生畏。
她沉寂了二十年的心一朝动心,一眼沉沦。
***
从领证开始,微墨就知道这是她一个人的孤独暗恋,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该履行的承诺,一件到了年纪就该去做的事情。
她索性摆烂。
心不是她的,人是就行了,有钱有颜还洁身自好爱工作,这样的男人挺省心的。
他负责赚钱养家,她负责享受玩玩玩。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对他的误会有多深。
***
活在当下摆烂知足咸鱼小甜妹VS高冷持重沉稳大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