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西奈,二十九岁,饶氏集团现任执行CEO。
文章细数了饶西奈从初中到研究生的各种高光时刻。她不仅是校园那颗最璀璨的星,还是父母和家族眼里最得意的骄傲。眼光毒辣,年纪轻轻已经在业内有所建树。
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女强人。
与她名字放在一起排列的女性全是五十往后的企业家,唯有她年轻貌美,有才有貌。
关于感情史,文章提到饶西奈谈过三个男朋友,一个是外国企业家,两个是内娱影帝。三任男友不欢而散的原因,据传,是不甘当替身。
文章没有指名道姓的提出是谁的替身,但是,却有心把三个前任的侧脸照放在一起对比。
惊人的相似。
伊繁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他戴着眼罩浅眠,山根挺直,唇形带有一种勾人的□□气质。
她的视线又回到在纸上,恍惚间,感觉文穆骞的侧脸与他们的侧脸重合在一起。
她合上杂志,转头看窗外的云。
她平时坐飞机最喜欢看外面,然而此时却失去了这份兴致,甚至觉得这些云有点骚,弄那么姿势形状,有意思吗?
靠近中午,空姐亲切的嗓音传来,询问他们吃点什么。
她要了一杯水就没再要了。
文穆骞摘下眼罩,看了眼她,然后跟空乘要了两份午餐。
“你没吃早餐,不能不吃午饭。”
他把餐点放到她面前。
“不吃,不想吃。”她还是看着窗外。
文穆骞静静看着她,没再说话。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北宁机场。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厅,伊繁的动作很快,没等他。
木泰早早的在外头等候,看到伊繁出来,立刻打开后座的门。
他速度这么快,一半是因为伊繁的气势所摄——她戴着墨镜,走路带风,高贵冷艳。
只是,她没上车。
“夫人,这,这边。”
伊繁淡淡地道:“不用了,我要回去赶稿,有人接我了。”
上飞机前,她已经让周舟过来。
木泰为难的看向走来的文穆骞:“文总……”
文穆骞一派淡定之色,径直朝女人走去,在她上车时,也跟着坐进去。
驾驶座的周舟瞬间感觉自己是个大灯泡。
“那个,我尿急,你们稍等!”
他麻溜地开门逃走。
伊繁把不高兴写在脸上——眉头紧蹙,眼神不耐烦,扭头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
“跟我说说,为什么生我气?”
“您想多了。”
男人喟叹,忽然倾身靠过来,抓着她的手腕,让她看着他。
“你不说,我就猜了,是不是因为饶……”
“你个大话精!”
伊繁急切的出声堵住他的话,眼神似喷火。
文穆骞神色温和,嘴角挽起笑意,“这不就说出来了吗?”
伊繁气狠狠地问他:“你说,你为什么骗我不会游泳?你看着我很笨很蠢,当我好骗是吗?”
像是意料之外,文穆骞眼神里出现难得一见的错愕。
然后,他笑了。
“好好想想,我为什么骗你。”
“我不想,你给我滚,我不乐意见到你!”她把他往车外面推。
他摸着她的脸说:“说实话,这个生气的理由,我有点失望。”
留下这个莫名其妙的话后,他就提步走向木泰的车。
伊繁越想越气,越气越恼。
周舟回来时,看到她这副模样,就恭敬地奉上一杯奶茶。
“大小姐,喝点奶茶熄熄火。”
伊繁接过去,目光呆滞地吸了一口,毫无享受感地吞下去。
“你说,他到底为什么娶我?”
“你不是说是为了玩弄你?”
“是啊……本该是这样……”
她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的车流失了神。
本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置身其中后,她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是他演技太高超,还是别有洞天?
周舟说:“我看你就别去琢磨他想什么了,你高中琢磨了三年都没琢磨出来,现在怎么又陷入这个怪圈了?以我拙见,你还是想想自己想要什么比较划算。”
局外人就是比局中人清醒。
伊繁渐渐找回点精神,笑道:“说的是啊,我管他想什么呢,只要我高兴,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才是她伊繁。
想通后,压在心上的大石头顿时消失,心情豁然开朗,再看天空的白云,怎么看怎么顺眼。
周舟趁她心情好,顺口问出那个陈年老问题:“我记得你跟文穆骞刚开始的关系挺好的,他被人污蔑的时候你还挺身而出了,后来甚至还利用课后时间教他游泳,怎么后来关系闹那么僵?”
“你可真烦,怎么又问?”伊繁没好气地暼过来。
“那不是因为你从来不给答案嘛,不只是我啊,我们当时全校师生都很好奇你们闹僵的理由是什么,啧,不对,是你忽然讨厌他的理由是什么,毕竟人家对你可没有恶意。”
伊繁把奶茶放下,硬邦邦地扔给他四个字:“无可奉告!”
她窝在座椅里闭眼养神,过了一会儿,待周舟开动车子后,才睁开眼,眼神盯着车把手,渐渐失了焦。
“对了,投资的事情结束了,你现在可是上万家小公司的大股东,一旦利润回笼,你这身价估计直接飞到财富榜前十了。”
“想多了,那些钱百分之九十九会打水漂。”伊繁不甚在意。
“人要往好处想嘛,至少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啊,况且,你还是一家大公司的股东呢,就你那雪姨的表弟那家公司,我都查过了,确实有实力,就是最近半年运气不好被人阴了,只要他度过这个难关,接下来,你就坐等收钱吧。”
“哦。”
听到仍旧没有兴致的声音,周舟有点无奈,左思右想后,揣测着伊繁的想法问了句:“其实,大小姐你不是没有成为女强人的实力,你爸妈都是做生意的料子,你肯定也有这方面的基因,你就是懒得去做而已,只要你肯下功夫,中国下一个叱咤商界的女强人,就是你。”
伊繁朝他投来一眼,“马屁拍得这么响,想讨什么好处?”
听到这回应,周舟立刻确定心中所想是对的——大小姐是受新闻影响,被文穆骞的绯闻对象刺激了。
周舟从小就在她身边长大,了解她的脾气,小时候,她看到一个钢琴超好的小姐姐炫技时,也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是一种技不如人的低落和郁闷。
他笑笑后,说:“我能讨什么好处,我就是想说,你要是觉得无聊想玩,也可以自己办个公司玩点生意什么的,肯定能赚。”
伊繁没再说话,若有所思。
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里躺了一下午,快要五点时她才爬起来写稿。
这两天,预存的稿子已经在网络平台上发布,人气还不错,很热闹。
【这年头果然颜即正义,W一出场我就忽然想站反派了呜呜呜我有罪。】
【按照这个剧情,我认为火页大大会在这一册结尾了来个大反转,说不定,W是个超级大卧底,我们一直错怪他了……哇卡卡卡,我也被男色迷惑了,我有罪。】
这些评论怪有意思的。
她一头扎进评论区,一看就入了迷,再抬眼看时间,已经六点半过。
她下意识看向窗外的天空。
文穆骞七点钟的飞机,现在应该去机场候机了。
她从电脑桌前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盯着洗手盆里的水成回旋式往下流,思绪沉沉。
过了会儿,她换好衣服下楼,驱车回文家。
她不喜欢文家,却莫名想回北楼。
抵达时恰好是文家的晚饭时间,保姆阿姨请她去餐厅用餐。
去往餐厅路过中庭,这儿有条直达玫瑰花园的廊道。她想起东风园,便随意朝那边投去一眼,这一看,却看到了扎眼的东西。
“那是……挖机?”
花园尽头停放了几个大家伙,光线不明朗,看不太真切。
保姆脸色有种一言难尽的意味,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少奶奶,这件事,我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
话未说完,伊繁忽然想起前几天文储亮发火时说的话,说是一定要拆了东风园。
那时她是个局外人,纯粹看热闹,现在,她知晓局中事,难免共情受害者,当即涌上愤慨之情。
“是不是,吵架了?”
保姆低着头缓缓点了一下。
“有没有动手?”
“先生他……他看二少爷不配合,用鞭子抽打了二少爷,二少爷还是不肯松口,没有二少爷的允许,挖掘队的人都走了,只留下工具,说是让他们商量好了再决定推不推园子,二少爷始终没松口,时间到了就去出差了,先生被气得不轻。”
文穆骞现在是公认的文家掌权人,没他松口,外人不卖文储亮面子。
伊繁上头的火气稍微压下一些些。
“他打了几鞭子?打在哪里?”
保姆说:“我也不知道,二少爷离开时,我好像看到他的手背有伤痕,后背的衣服也裂开了一道口子。”
伊繁不再问。她慢慢地走进餐厅里,脸色微冷。
一张大圆桌,坐的还是那几个人,没有人说话,气氛僵冷。
佣人为她拉开椅子,请她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