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玲郡主下令完,她身后两个嬷嬷满脸阴沉,朝姜雨笙走来。
春花吓得语不成调,还侧身挡在姜雨笙面前,哆嗦着道:“云玲郡主发怒,被她抓住就完了,小姐,奴婢挡着,您赶紧走!”
“没事。”姜雨笙忍不住笑了一声,推开春花,伸出打人的右手,道:“不管你们听见没有,是真的有苍蝇在。”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姜雨笙的右手上,那两个嬷嬷拿不定主意,回头看向云玲郡主:“郡主,这……”
姜雨笙的手掌上,摊着已经瘪了的黑色苍蝇。
“就算是有苍蝇又如何!”云玲郡主反应迅速,抚着脸冷笑道:“你打我是逃不掉的事实,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既然打了就要付出代价,刚才我说划花你的脸都是轻的,既然巧舌善辩,我就切了你的舌头!嬷嬷,将她抓住,出了事算我的!”
两个嬷嬷再度动手,就在她们要挨到姜雨笙的时候,却听她笑了一声:“郡主没觉得脸痒?”
姜雨笙使得劲儿不小,现在被打的半张脸还疼得厉害,听到她这么说,云玲郡主皱眉问:“什么?”
“刚才苍蝇落下的位置已经红了。”姜雨笙将苍蝇随手一丢,拿出帕子将手仔细擦了擦,道:“这苍蝇可不是普通的蚊蝇。”
“所落之处是有毒的,也正因如此,我才打死它。”
“苍蝇有毒?你当我是小孩子般好骗呢,别耍花招。”云玲郡主冷哼一声:“也别想着我会饶了你!”
颜雨烟看着眼前的场面,心里好笑,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歉意的样子,对云玲郡主道:“郡主,她不懂事,你可别和她一般见识。”
说完,又回头教训姜雨笙:“打人原就不对,还用谎言遮掩,郡主如花似玉的脸被你打后本来就是红的,还找拙劣的借口忽悠人,真是让人失望!”
“也难怪母亲不喜欢你,想来她已经料到你带着劣根,本性难改!”
云玲郡主一听,更是火大:“还等什么?给我抓起来狠狠的教训她!”
“不对。”这时,站在她边上的魏晴晴脸色一变,眼睛瞪的老大:“巴掌印的确是红的,可那巴掌印子下,还有一小块更深的印子,颜色明显不一样,郡主,你真的没感觉?”
这么一说,大家的视线转向云玲郡主的脸。
只见她白皙的脸上有个五指红印,而那五指印的中间,有指甲盖大的一团黑紫色。
“郡主,是真的。”这时,赵如玉惊呼道:“难道姜雨笙没说谎?”
云玲郡主这才觉得脸上除了被打的痛感外,似乎还有刺痒的感觉。
被大家确认后,她还是心存怀疑——从未听过有什么苍蝇能落在人脸上就这般厉害的!
她将信将疑道:“赶紧取铜镜来!”
于氏布庄除了布料外,还卖成衣,店内放着铜镜,掌柜的很快拿来铜镜,举在云玲郡主面前。
铜镜里,那块黑紫色的印子清晰可见!
云玲郡主一把拂开铜镜,狠狠盯着姜雨笙:“是你,是你做了手脚!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纠正一下,不是我,是那苍蝇。”姜雨笙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都知道我在乡下长大,见过的东西,自然比你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多。”
“之前我就见过那样的苍蝇,所落之处,都沾染着毒液,要是不处理,轻则烂脸,重则要命。”
“不然我也不会看见在你脸上,还去打。”
云玲郡主眼睛微眯,显然还没完全相信她的话:“你就在这等着,我去找大夫。”
说完,又吩咐身边那两个粗壮的嬷嬷守在姜雨笙身边,不让她离开于氏布庄,自个儿则是匆匆忙忙带着丫鬟直奔医馆。
“城里的大夫哪见过这些。”姜雨笙瞧见她似见鬼后奔逃的背影,补充道:“肯定是瞧不了,别耽误功夫!”
云玲郡主早已奔出门外,哪里还有心思管她说什么。
人是走了,布庄大厅却安静异常,赵如玉和魏晴晴显然忌惮,携着手朝边上退了两步,不敢作声。
连颜雨烟,也不知道姜雨笙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愣着干什么?”姜雨笙轻笑着,转向旁边的布匹:“不是带我来买东西的?”
“是,可云玲郡主……”颜雨烟试探着问:“是不是和你有关?”
“说是苍蝇,你怎么不信?我要有那本事,府上的人怎么敢欺负我,再说云玲郡主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就能知道了。”姜雨笙随手翻开一匹布点了点,道:“就这个了。”
也对,姜雨笙要能用苍蝇教训人,回来后早就翻天了,哪会甘愿去住听雨阁?
颜雨烟的心放下来几分,却在看到那布料的时候抽了抽,下意识阻止道:“这颜色配你老气了些,要不你换个别的?”
姜雨笙似笑非笑,手缓缓的从布上摸过:“触手生凉,正适合暑天,就这个了,颜色老气些没什么,我要的是舒服。”
颜雨烟带她来,事先已经和魏晴晴打过招呼,要在这相见,自然也约好了云玲郡主,为的就是利用云玲郡主的善妒野蛮,狠狠教训姜雨笙。
至于布匹,反正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也不懂,随便买点,既打发了姜雨笙还能博个大方友善的名儿,何乐而不为?
可眼下,姜雨笙手下那匹土黄色的布匹,是于氏布庄的招牌冰蝉丝,一尺好几百两!
这一匹布下来,要大几万两银子!
周芷兰和颜正廷是经常给她金银,多年下来也攒了不少。
可买完这匹布也就掏空了她,甚至还要变卖些首饰才能堵住窟窿,要是有能力买,还等现在?!
她脸色难看,姜雨笙一下子就猜到其中缘由,抿了抿嘴,学着她莲里莲气道:“要是买不起就算了,我也知道你没多少银子,左右有老太君送的,对付着能穿。”
“不是,只是觉得颜色不适合你。”当着众人的面,颜雨烟哪能承认自己没银子,今后还怎么混?
打肿脸也要将这胖子装起来,她咬咬牙道:“你喜欢就好,掌柜的,包起来!”
“好嘞。”掌柜的牙花子都笑出来了。
虽然于氏布庄布料本就昂贵,冰蝉丝难得,除了御贡的,外头鲜少见。
今年也就余红黄两种颜色,除了公主府买走了红色的那匹,剩余这黄色因着颜色不鲜亮,都搁置两月了,来买的人听到价格都被劝退,今儿终于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