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女官面露惊色,“这香虽然造型普通,可这效果却堪称最佳!当属今日第一!”
她说罢便虚心向顾窈窈求教。
在她身后,安宣公主恨恨的拧着帕子,贝牙紧咬,“敢夺我香名,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趟调香课结束,顾窈窈收获颇丰。
她一边走一边和丫鬟闲话,“我还以为女学都教一些女德女戒,好生麻烦,没想到这调香课还挺有意思的。”
丫鬟也替她高兴,“县主,您没看见安宣公主听到你是第一的时候,都气坏了!”
顾窈窈也抿起嘴角,“我调香确实不如她,不过是借着医道投机取巧,对了,女官怎么还没派人带我去太医院?”
她久为来宫中,对太医院的位置并不熟悉。
丫鬟也急了,“县主,您在殿中等等,我去寻。”
“好。”顾窈窈回到殿中等着。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面生的宫女在门口朝她作揖,“安宁县主,奴奉太皇太后的命令来接您去太医院。”
顾窈窈心急去太医院,不疑有它,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在宫中绕了许久都没到地方,顾窈窈察觉不对,停下脚来,“你说你奉太皇太后之名,那她叫你来接我去见何人?”
那宫女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声音却还算镇定,“自然是接县主去太医院见傅太医,只是县主身份不同,去太医院前还需改男装,请您随我先去换身衣服,再去太医院。”
这理由,姑且过得去。顾窈窈盯着她,终于还是跟着进了殿内。
房内已经放好一身男衣,瞧着还算雅致,她站到屏风后准备换衣服,谁料刚松开腰带,就听到房门被人哐当一关,随即便听得门外安宣公主的讽笑声传来。
“顾窈窈,你个傻子丑八怪还肖想去太医院学医,真是癞蛤蟆丑作怪!你就在此处好好关着吧,等明日太皇太后发现你偷跑不见,必不敢再放你出来惹人嫌了!”
安宣公主特意选了个面生的宫女来引顾窈窈上当,没想到她这么好骗,直接便跟过来。
她知道太皇太后看重顾窈窈,也不敢太过分,就只想将她关一晚上。
如此事情不算闹大,她又解了气,就算太皇太后想追究,找不到人证物证也只能大事化小。
顾窈窈想着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有些着急的敲了敲门,“安宣公主,我和你又没有大仇,何必故意算计我?快些将我放出去,否则太皇太后寻不到我,肯定会发火的!”
安宣公主将后果都算计明白,才不担心,又在门外酸了一顿,高高兴兴的带着宫女走了。
留下顾窈窈在房中气愤至极,却无计可施。
只是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思量后便拿起一旁的凳子开始砸窗户砸门,想要强行出去。
刚砸了几次,便有人声从外响起,“房中可是有人?”
是个男声,却又不像太监的声音,难道是什么下朝的官员?
顾窈窈立刻呼救,“有人!我被人戏耍关到了房中,还请帮忙将门锁打开。”
门外人应了一声,随即听的噼啪一声,门就被人从外利落踹开。
顾窈窈面色大松的走出来,看清来人后愣住。
来人身披眼熟的金甲战衣,头戴红辉,可不正是她那位“准未婚夫”沈翊邢?
“……威远将军?”顾窈窈看了看天色。
沈翊邢也看着顾窈窈有些惊讶,他虽然不认识顾窈窈,却从她脸上那块胎记认出了她的身份,当下面色微变,后退一大步。
划清界限之心清晰可见。
顾窈窈哪里顾得上管他动作,她正心急太医院之约,匆匆道谢就打算离开,“多谢沈将军救我,来日有机会我定当报答,眼下我还有急事要去太医院,先走一步。”
沈翊邢还以为她要趁着四下无人彻底赖上自己,没想到顾窈窈道了声谢就躲路狂奔出了殿门,好似比他还着急离开。
他下意识扬声一句,“太医院在相反的方向,一直走到第三个路口右拐便能看到。”
顾窈窈冲出去的脚步一顿,又从门口狂奔回来,再次朝沈翊邢道谢,“谢谢沈将军,指路之恩也等来日再报!”
说罢便提着裙摆飞速奔走。
……沈翊邢全然没将她的报恩话放在心上,想起今日在宫中听到的传闻,说这安宁县主貌丑无盐,脾性也暴戾难驯,现在看着……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只是他出征在即,此女注定和他无缘,沈翊邢也很快转身离开。
那厢,顾窈窈奋力赶路,总算及时赶到太医院,虽然晚了些,但好歹没错过这珍重机会。
晚间回到慈宁殿,太皇太后听到她被算计,果然生气。
可五公主的确没留下把柄,她也没法仔细追究,便干脆请了女学太傅每日到慈宁殿中单独给顾窈窈上课。
这件事便被轻易地揭了过去。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顾窈窈一行扑在各种医术典籍上废寝忘食,也没机会去别处走动。
入夏的这日,出去寻解药的太监终于回禀消息,“禀太皇太后,奴才不负皇恩,寻到了药方上的草药,只是其中三位还需游商从关外带回,得半个月后才能到京都。”
比起预计的三个月,只需一个月半就能解毒,已经是好消息了,太皇太后很高兴,“你差事办的不错,赏!”
太监行了一礼,“谢太皇太后赏,奴才在回京途中还听到一件事,想来该给您禀报一声。”
“讲。”
“奴才路上还遇到了威远将军的马车,听说……威远将军在边关御敌的时候不甚身中暗箭,沾染剧毒,半身残疾,据护送的心腹说……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
太皇太后闻言愣住,“怎么会突然这样?”
顾窈窈则是恍然抬头。
她明明记得再过三个月边疆才会起乱,而后沈翊邢才会身中剧毒,怎么会提前了两个月?
难道是她穿来后引起的蝴蝶效应?
想到一个月前她承诺过要给沈翊邢报恩的事,顾窈窈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