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监的话音落地,太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进了殿内。
众人自然纷纷施礼:“见过太后娘娘!”
太皇太后的脸色看上去有些难看,打量一下大殿里的众人,然后,才在上首的位置坐了,沉声道:“皇上,今天这阵仗可是有点大哦,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一遍。
颔首而立的三阿哥此刻,虽然面上看上去还是一派镇定,心里已经敲开了鼓了。
本来自己刚刚已经凭借自己的巧舌如簧,让皇上站到了秦覆昔一边。
可是,太后老人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摆明了是来搅局的意思。
而更关键的是,她竟然还带过来自己阿哥府的一班福晋。
事情,可就变得棘手多了。
要知道,这些个福晋可都清楚的知道,秦覆昔就是进了太子府的那个舞团领袖的。
只要这件事情抖出来,麻烦可就大了。
三阿哥这里面正忐忑不安的时候,那边的皇上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太皇太后交代完了。
然后又道:
“朕本来还真有些信了这个丫头的胡言乱语了,三阿哥过来之后,才知道她不过是阿哥府的一个叛徒而已,栽赃陷害,不足为信。”
太皇太后却直接皱起了眉头,目光在秦覆昔身上掠过:“噢,可是哀家却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皇上还是应该进一步取证,再下定论,否则,冤枉了好人可就不妥了。”
那黄叶本来以为自己今天必死无疑,没想到紧关节要的时候,竟然来了太皇太后,而且还明显是偏着自己说话的,心里面仿佛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她忍不住涕泪横流的连连扣头: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给奴婢做主,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奴婢并不是凭空捏造,那天去给进太子府的舞团领袖就是秦覆昔,这一点……这一点诸位福晋们应该都可以作证。”
黄叶的目光在不经意望到那些个福晋的时候,忽然一下子看到了救兵一样。
要知道,三阿哥对这个秦覆昔可是宠爱有加,难保这些个女人不对她恨得咬牙切齿。
而且,她们又都清楚的知道,秦覆昔就是那个舞团领袖。那么,只要站出来说句话,证实一下这个事实,就可以削掉这个眼中钉,何乐而不为呢?
相信这些个女人,都巴不得打这个证明的。
果不其然,黄叶的话音落地,就有那个之前挨了秦覆昔一巴掌的福晋第一个站了出来:“太后,陛下,这件事情我可以证明,秦覆昔就是那个进了太子府的舞团领袖,绝对没错的,我可以拿人头担保。”
她第一个出头,马上就有另外的福晋站出来附和。
毕竟,这件事情于她们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除掉秦覆昔,是每个人心里都在打着的如意算盘。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三阿哥脸色铁青,声音里面掩饰不住的勃勃怒意:“胡说八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信口开河了……”
福晋们面面相觑,然后都识趣的合上嘴巴。
毕竟,她们可都是三阿哥的女人。
自家男人的话,不敢不听。
可是,太后那里就直接皱起的眉头:“三阿哥,你这么说,她们哪还敢说实话了?该不是,你真的是有心要包庇秦覆昔吧,太过分了!”
给太后怪到头上,三阿哥急忙认罪:
“太后息怒,我只是觉得,她们和秦覆昔毕竟都是阿哥府的人,
有时候因为争风吃醋,相互芥蒂都是难免的,除非是有确凿的证据,很多话不足以为信。”
这一次,连皇上都脸色难看了:
“如果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这么说,大可以判定她是别有居心栽赃陷害,
可是,好像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的么,那就只能说明,秦覆昔的的确确就是刺杀太子的最大嫌疑人了。”
因为紧张,更因为担心秦覆昔的安危,三阿哥额头上都有细微的汗珠渗出来。
看起来今天这件事情,秦覆昔想要全身而退,是真的很有难度了。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尽一切办法保她周全。
而此刻,当事人的秦覆昔,却表现得比任何人都镇定如常。
神色淡然,好像,这大殿里的人,正在讨论的并不是让她生死攸关的什么事情似的。
完完全全一个局外人的态度。
而她越是这样的态度,皇上就越加的气不打一处来。
那些福晋们的话,早就已经让他认定了秦覆昔就是刺杀太子的凶手。
掩饰不住脸上的勃勃怒意,一只手重重拍的桌子上,厉声道:
“秦覆昔,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刺杀太子,你知道这是个什么罪么?”
他身边的太后,脸色也说不出来的难看,冷冷的望着跪在下边的秦覆昔,等着的皇上的下文。
秦覆昔知道,自己此刻再不站出来就不合适了。
看不出来她有一丝一点的慌乱,语声平静:“皇上,这件事……”
可是,三阿哥却在此刻直接开口打断了她:
“皇上,我觉的这件事,有很多蹊跷。覆昔她恪守礼道,为人行事低调,但是同时又我行我素,
恐怕亦会因此得罪了很多的人。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这件事情,是有人筹划好来陷害她的,目的不过是让她背这个黑锅的,还望皇上可以明察。”
因为三阿哥的一番话,大殿里一下子就鸦雀无声了。
那些个福晋们都在心里不服不愤,不过,这个节骨眼儿上,没有谁敢再说一句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三阿哥就是刻意在袒护秦覆昔。
谁要是再出来针对这个女人,摆明了就是在和他三阿哥对着干了。
借她们两个胆子,也不敢啊。
此刻的太后,面色沉冷如水,一言不发,毕竟是有皇上在一边,她也不好太喧宾夺主了。
而皇帝,立于高坐之上,意味不明的目光紧盯在三阿哥身上,久久挪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