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就在交际中度过了,过了十五元宵佳节,新的一年正式开始。南巡的事情已经定下了,各部门就开始运作起来,皇帝出游,还有上皇在朝,倒不需要安排人监国。
三月中旬,徒昊轩将一切安排妥当,皇后有孕不能随行,徒昊轩怕皇后出事,将自己身边得力的暗卫都派给了她。上皇有些不高兴,他儿子这做法是不相信他老人家。
圣架浩浩荡荡地一路南行,暗地里的的动作也开始了。贾赦在随行名单中,他有些担心的家里,宁芙雪的性子,他觉得她可能扛不住自己那个不安分的生母,问了徒昊轩。徒昊轩知道他的心思,给宁芙雪派了一个嬷嬷和一个大宫女,都是他边的人,相信贾史氏再大胆也不敢当真皇帝身边的人做什么。
江南那边的动作极大,宁芙雪的父亲这边都被江南王甄家的人请去参加宴会了,以宁芙雪的父亲县丞的身份,还不如甄家的一个管事权力大。但之前甄家安排的行贿之事和粮草劫案的事,都被被一一破解之后,甄家不死心,想出了美人计。可惜的是,宁芙雪父亲身边的幕僚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当年和林如海同期的状元郎,出身是江南有名的望族。和靠着乳母出身崛起的暴发户甄家不一样,郑家可在江南扎根数百年。正因为这样,甄家初到江南一直拉拢郑家,郑家知道甄家的背景,不敢与之相较,毕竟百年世家都有自己的处世之道,那就是不跟当权者硬钢。可惜,甄家人心不足,他们在不断蚕食江南世家的同时,一直在想办法铲除江南的所有世家。先太子谋反一事,甄家联合贾史王薛密谋栽赃,一下子就把其他江南本土的其他世家全都连根拔起了。郑家和其他几家都察觉到了危机,虽然不至于全族覆灭,却元气大伤不得已都隐匿了起来。
郑蕴道当时也被流放了,不过上皇很快退了下来,当今为了培养人才,直接把江南世家的人利用起来了。相同的敌人,让本不想参加朝堂争斗江南世家一下子被当今收拢了起来。看透了朝堂的变幻莫常,郑蕴道是不愿意再入朝堂的。这次辅佐宁芙雪的父亲的事,没几个人愿意来,他却觉得是一次机会。县丞的权利地位很低,但是耐不住他的女儿嫁给的人身份特殊。贾赦这人猫嫌狗厌的,在忠义心里对他的讨厌程度怕是和当今这个抢了他皇位的不相上下了。果然,他没到多久甄家的人就开始动手了。这些下作的手段他都见识过,没什么高明的地方,无外乎钱财权势、美色当前再加上栽赃陷害,伤害不大恶心人。更何况宁芙雪的父亲本就不是什么清明的官,喜欢钱财美色是远近皆知的。他一边敲打这这家伙,一边算计这甄家的手段,也算是看了不少的好戏。不管宁父愿不愿意,他是皇上派来的,宁父也算识时务。
知道了甄家的邀请,郑蕴道笑得像只狐狸,站在一旁的宁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家伙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要说宁父这人,不算十足的草包也没啥大能耐,总的来说比贾政要会看眼色些。郑蕴道刚来的时候,他被他整治了几回,也就学乖了,知道这人本事大着。
“这次我跟你一起去甄家,你警醒着些,甄家的东西可不要乱吃。”郑蕴道没有说南巡的事,宁父虽然不太清楚这之间的关联,但他还是知道宴无好宴。
郑蕴道出门一趟,又带回来一个人,宁父看着眼前不起眼的男子,有些疑惑地看着郑蕴道。
“这次甄家可能会有大动作,多一个人确保万无一失。”郑蕴道是真不放心,宁父出事不至于让贾赦失了分寸,但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要做好准备。
受邀请的人都是身居要职的,林如海自然也在其中,远远地看到宁父走进来,眉毛一挑走了过去。作为巡盐御史的林如海按理来说是不应该认识宁父的,到底是大舅兄的新岳父,他还是花时间去打探了宁父的底细。
“宁大人也到了,幸会幸会。”林如海笑着走过来,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可以看得出来养尊处优。
“大人是?”宁父看眼前的人甚是陌生,他并没有跟着甄家的人,应该不是甄家的子侄,那就是受邀的,看年纪如此年轻,宁父不免有些嫉妒。
“在下林如海。”林如海并不在意他的嫉妒,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依旧笑得温和。
宁父瞳孔微缩,他之前被郑蕴道科普过荣国府及其姻亲,林如海的家事和官位,年纪轻轻就坐稳了巡盐御史的位置,能够在甄家主导的江南替皇上守好盐运一事可见能力。“原来是巡盐御史林大人,幸会幸会。”
“宁大人是舅兄的岳父,是长辈,实在不必如此。”林如海对于贾赦过继之后做的事,还是很欣赏的。他原以为贾赦就如岳母和妻子说的那般不堪,如今看来还是耳听为虚,古人诚不欺我。
“林大人客气了。我那女婿到底是出继了,林大人的亲舅兄是荣国府的世子爷。”宁父笑着道。宁父不是在打抱不平,只是实话实说,大家族里像荣国府这般的实在难得。
“无论如何,恩侯兄也是在下的舅兄。”林如海是非分明,他知道这事其中必有隐情,也不愿意和贾赦这样帝王心腹断了联系,“宁大人万莫落了单。”林如海比宁父更了解甄家,他看了一眼宁父身后的郑蕴道和另一个小厮,“大人准备的还算充足,不过小心谨慎些总没大错。”郑蕴道笑着看向林如海,林如海有些恍惚,他总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的眼熟,尤其是那通身的气质实在熟悉。“这位是?”
“阮先生是下官的幕僚。”郑蕴道化名阮牧屿,他毕竟是江南出生的,又是名动一时的才子,状元身份更是广为传颂,即便是改头换面了,也不是很保险。比如眼前的林如海,这人明显有些起疑。
林如海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有人看到林如海,很快林如海就被人为了起来。宁父的官职太小了,没人想搭理他,郑蕴道让他找个边缘的地方不远不近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