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去忠顺那儿,贾赦起了一个大早,看了一眼还迷糊的宁芙雪也不催促,只轻声吩咐下人去准备早膳。宁芙雪缓缓醒来,迷迷糊糊地看到正在收拾的贾赦,含含糊糊地唤道:“老爷。”
贾赦挥退了丫头,走到了床边,“醒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收拾一下,等会去忠顺那儿。”
“嗯唔…”宁芙雪迷迷糊糊地起身,“老爷都收拾好了,怎么不叫妾身。”
“也不急,你慢慢来就是了,我已经吩咐了厨房做好早饭了。”贾赦缓步走了出去。
宁芙雪在絮儿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裙,温热的巾子敷在脸上,她脑子清醒了不少。净面之后,青盐簌口后,小丫头上前替宁芙雪上妆梳头,絮儿给宁芙雪找头面。
贾赦带着一副头面,是祖母喜欢的一套红宝石头面,金丝银缕夺目非常,正适合这年节。宁芙雪看着贾赦端着托盘,微微偏头问道:“老爷怎么来了,妾身还没收拾好呢。”
“新年礼物。”贾赦把托盘放到宁芙雪面前。
宁芙雪笑着说:“老爷不是已经送过礼物了吗?”还是送的一处不错的产业,她伸手去揭开红色的绢丝,看到了头面,眼中闪过惊艳,声音带着惊喜,“老爷这是送我的?”
“自然,老爷我可是挑了很久的,喜欢吗?”贾赦取出那支赤金耀目的衔珠凤凰替她簪上,“今天就佩戴这套头面,配前些日子做的那套衣裙正好。”
宁芙雪的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那样的甜蜜,小丫头接过头面替宁芙雪带上,一下子让她不算绝美的容貌耀眼夺目起来了,换上衣服起身,转了一圈问:“好看吗?”
“嗯,好看,很适合你。”贾赦笑着牵着她的手,“走,去吃些东西。”
两人用了早膳,收拾了一下就坐上马车。碌碌的车轮声中,马车在长街上慢慢走着,瑚哥儿很兴奋地掀开了车帘,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爹,我们今天也出去玩吗?”贾瑚很喜欢出门玩,昨天的护国寺他玩的很开心。
“去你忠顺叔叔家,今天可以见到很多人哦,瑚哥儿要乖。”
瑚哥儿捏了捏自己的胖手,问:“有和瑚哥儿一样大的孩子吗?大人们聊天,瑚哥儿都听不懂,瑚哥儿会无聊的。”
“那爹爹就不知道了,瑚哥儿你要自己找。”贾赦逗着自己儿子,徒睿和张子言都不在侯府,瑚哥儿野菊没人陪他玩了,贾赦在想给瑚哥儿找些玩伴了。
忠顺王府门口门庭若市,他是当今最信任的弟弟,想要跟他攀交情的不在少数。凭着贾赦跟忠顺的交情,管家看到宣城侯府的马车一来,就直接带着人迎了上来。
“宣城侯您来了,哎呀,夫人小公子慢着些,你这没眼色的,还不上前来帮把手,榆木脑袋。”
那殷勤的态度让贾赦脑袋上冒出三条黑线,“行了,老胡你这老小子这是吃错药了?”贾赦拍掉管家的手,“少在我面前无事献殷勤。”
管家正色了起来,笑着说:“这不是新年嘛,来侯爷这里讨个喜气不是。”“去去,少的了你的。”贾赦扔给他一个红包,“早给你准备好了,用得着你这样献殷勤。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家王爷不给你们发月钱了呢?”
“逗侯爷一笑。”管家笑着让自己的徒弟带他们去宴会的地方。
贾赦来的不早不晚,忠顺正在一脸假笑的应付着忠义,忠义这家伙居然在贾赦拒绝去叙旧之后跑来了忠顺这里。贾赦看忠顺那样子也是快绷不住了,忠顺一转头看见贾赦,眼睛都亮了起来。
“恩侯来了,王兄正与本王说到你呢,怎么站在那里发呆呢。”忠顺快被忠义给烦死了,他这个自幼看不上他的王兄今个跟中邪似得,一个劲拉着他说话,烦都烦死了。
贾赦眉毛微挑,笑着上前,“两位王爷好雅兴,何必找我一个俗人。”
忠义见到贾赦眸光一闪,笑着跟贾赦打招呼:“宣城侯当真贵人是忙,要不是忠顺王弟请了侯爷,本王想见一面都难啊。”
“哎呀,实在是对不住忠义王爷您呐,我这不是想着王爷才捐款了,我这不是怕去了把您吃穷了吗?”贾赦阴阳怪气地笑着说道,正中忠义的伤口。他这次损失惨重,他手下的几员大将也都一样,他想要做的事哪件不是需要大量钱财的,要不是他的母家是甄家,这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啊。
忠义压了压心头的怒火,笑得有些扭曲却还算克制,“贾大人是忠君为国的人,本王是比不上的,只能尽些绵薄之力。”
忠顺在一旁看热闹不闲事大,假模假样地感叹:“到底是王兄,小弟才是惭愧的那个,王兄要是缺钱吃饭了,跟弟弟说就是,弟弟还说王兄从不上门的今儿个怎么就来了。”忠顺这话直接就把上门来招贾赦的忠义,当成了没钱吃饭来他这里蹭饭的了。
忠义的脸色可想而知,都是因为贾赦,自己最看不上的弟弟都敢踩在他的脸上了,“不劳忠顺你费心,本王还不至于脸饭都吃不上。只是贾大人难请,借你的府邸跟贾大人叙旧。”
“既然王爷这般说,我便与王爷叙叙旧。”贾赦转头看向忠顺,“忠顺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与忠义王爷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