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宫宴,贾赦带着宁芙雪参加。宁芙雪有些僵硬地跟着,她从没参加过这样大的场合,总是怕给夫君丢脸。倒是贾瑚活泼,绕着徒睿蹦蹦跳跳地嬉笑,唐先紧紧地跟着两个小孩,宴会人多眼杂地,最是容易出问题。
领路的太监很会来事,对贾赦极是奉承,也很会照顾宁芙雪的情绪,宁芙雪的情绪慢慢缓和了下来。贾赦握了握她的手,两人跟着人进了举办宴会的保和殿。小内监领着贾赦到了提前就安排的座位,他的座位很是靠前,他左边是徐闻,右边是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年轻人,看样子很得用,不然座位不会如此靠前。徒睿的位置离他们很远,贾赦不放心就让唐先跟着,贾瑚这里他和夫人照顾。
坐定,贾赦见徐闻的夫人拉着宁芙雪说话,也就放下心来,扭头小声问:“老徐,右边这个是谁?”
徐闻白了贾赦一眼,小声说:“你好歹是户部的人,一天天就到处瞎逛,好歹关心一下本部的事。那是从江南调回来的,名唤方御,原就是个七品县令,这次赈灾又有人想捞一笔。这家伙胆子大,自己参与其中,还十分受上头的赏识从中捞了一大笔,转头就把收集到的罪证上报,又偷偷地赈灾。可惜棋差一着还是被发现,差点被喂鱼。命大飘了几里地被邬先生捞起来了。幸好这家伙做了两手准备,证据也偷偷藏了一份,不然这家伙必定是替罪羊。”
贾赦惊奇,自以为隐蔽地看着一眼年轻人,没想到正好与之对上了眼。年轻人方御很是礼貌地微笑点头,轻唤:“宣城侯。”贾赦尴尬一笑:“方大人。”
“这家伙这么厉害?他这做法可不是一般的士子能干出来的吧?”贾赦心想,这科举的士子大多都是迂腐的,哪里能想出这般手段偷龙转凤,不光能拿到证据还为百姓抢出来不少的活命机会。
“这人是原是当地一乡绅的嫡子,乡绅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慈善人。可惜终是招人嫉妒,山匪下山杀光了全家。许是天佑,方御与邻家小孩玩未在家中,才得以保下一命。被乡绅照顾的百姓们就将方御藏了起来,读书识字都是百姓照顾的。长大后,不仅有他父亲的仁善,也学会了百姓为活命的变通。”徐闻跟贾赦说道。
“原是这般,他这行事颇合我口味。”“我看陛下也有意让他跟着你,他新入京为官,没有没有根基,陛下想要你来教导他。”“啥?”贾赦惊得想站起身来,声音也不由变大了,离他近的人都看向他,贾赦只能对看过来的人尴尬一笑。大家见贾赦这般,转头自顾自聊天。
“四哥是不是疯了,我哪里是当师傅的料。”贾赦咬牙切齿地问徐闻,连敬语都给忘了。
“你小子注意些,怎可胡乱称呼陛下。”徐闻不满地看着贾赦,“你这小子不知足,陛下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人得罪的人太多了,有个处事圆滑却心性不错的徒弟,至少让你不至于孤立无援。”
贾赦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那家伙会这么好心,怕也存在利用他在京中的地位的意思。
今日的陛下却是迟来了,足足迟了半个时辰才带着满面的喜意而来。陛下高兴臣子自然也高兴,贾赦看这样子四哥后宫有好消息了?别问贾赦是怎么知道的,他曾经在镜中见过自己,也曾见过舅兄得知嫂子有喜的情形。
果不其然,陛下当众宣布皇后有喜了。贾赦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记得四嫂早就不和四哥同房了,这是和好了呢?这可真是好事,后宫前朝息息相关,皇后的地位稳固才能稳定后宫。
徒昊轩心中记挂皇后,也不欲就坐,君臣共饮之后,便急急离开了,这可是他好容易得来的嫡子。皇上一走,宴会的气氛也就放开了些,忠顺最是耐不住的,端着酒杯也不理会自家的兄弟在那里打机锋,径直走到贾赦这边只与他们饮酒。徒睿却被徒昊轩从宴会上带走了,命人跟贾赦说上皇留恩王宫中小住,唐先到底是不好再跟着,宴饮结束后便跟着贾赦回府了。
谁都不知道除夕夜宴中,在后宫中的梅园里,确是有人有另一番机遇。原是甄氏避宠许久,想要在皇上面前露个脸,甄贵太妃得知了,暗中安排了一场戏。可惜皇后有孕的事爆出的实在突然,原本的安排倒是便宜了那喜欢不守宫规的六王。得知一番安排作了空,甄贵太妃气得砸了一套茶盏,“这皇后当真是可恨,当初大皇子死了她怎么不也跟去的好。”左右近侍好容易才劝得怒意平息。
皇后有孕犹如深水炸弹,炸得后宫中人仰马翻,不是损失了贵重瓷器,就是撕坏了手中锦帕。只是皇后乃国母,到底不比寻常妃嫔,可以任凭其他妃嫔含酸拈醋的。
初一一大早,徒昊轩的福字年赏陆续送出。后宫中妃嫔起了一个大早,齐齐聚集到了皇后的凤栖宫。许是贪睡,皇后难得想要赖床,却没成想这些女人不消停。到了正殿,来的人倒是齐整,皇后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听着恭维的话,她并不多言语只冷眼瞧着下面的人口是心非。淑妃反而没说什么,想来她受宠多年却从未有孕,心中定是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