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日子很快就到来,龙荧带着派蒙在璃月城外和愚人众汇合。
达达利亚的周围站着几个愚人众先遣队队员,想必就是这次一起前往遗迹的人员。
通往青墟蒲的路需要绕过天衡山和灵矩关,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向前。
路途中众人遇到了许多魔物,但不待龙荧出手,先遣队们就有条不紊的配合着清除了这些魔物,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野外探险队。
又过了一天一夜,他们终于到达了青墟蒲。
魔神遗迹存在的位置很隐蔽,在两山相逢的狭窄山壁间,外面被层层叠叠的灌木草丛盖住,很难想象,这后面隐藏着魔神遗迹。
游击兵拿着火铳枪对准藤曼枝叶,喷射出的烈焰将灌木从燃烧干净,露出后面一个狭窄的洞口。
洞口被设立了一层禁止,透明流动的薄膜将其与外界隔开。
达达利亚掏出自己的愚人众徽章轻轻往薄膜上一放,透明的禁制便消散了。
“这是博士发明的一个小玩意,放在这可以防止其他人进入。”达达利亚介绍道。
“这里就是魔神遗迹的入口了,一旦穿过界,就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了,如果有人想要退出,现在还来得急。”
先遣队中没有一个人说话,沉默好像昭示着一种决心,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此地。
达达利亚满意的点点头,他率先进入了洞口,龙荧跟着走进,先遣队最后进入。
洞穴里面很黑很狭窄,只容许人弯着腰单行通过。
龙荧的手拂过崎岖不平的山壁,她摸到了一些冰冷粘腻的东西,晃动的油灯照亮了山壁,是青苔。
大片的青苔密密麻麻长满了整个山壁,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一种紧接于黑的深绿色。
山壁的顶部不断有水滴落在龙荧的脸上,她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走,周围越来越潮湿,龙荧的金发和衣服几乎都浸透了水汽。
或许是通向地下也说不定,龙荧想。
但这个通道实在太长了,众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始终没有办法见到尽头,长时间在黑暗中行走,一股疲累从心底开始蔓延,众人都没有刚进入的时候有精神。
达达利亚敏锐的察觉到了众人的状态并不好,他前进的脚步停下,转身朝后面说道:“原地修整一下,等会继续前进。”
他清亮的声音在空旷黑暗的洞穴里格外明显,先遣队的人听到了就地坐下休息。
龙荧则抱着剑观察着山壁。
派蒙贴着龙荧的胳膊:“荧,这里好黑,我走的好累啊呜呜呜。”
“别怕。”龙荧的声音简短有力,让人听了似乎不那么害怕了。
达达利亚拿出打火石,他想要燃起一个火把照明,但由于洞穴内太潮湿,试了几次产生的微弱火星闪烁了一下就熄灭了。
连续几次的失败,他索性放下打火石,抬头朝队员看去,正好看到龙荧抬着头入迷的盯着山壁,他不由得走过去问道:“伙伴,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龙荧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朝山壁的青苔处指了指。
达达利亚凑近看,油灯提供的光线很暗,有些看不清,他只得眯着眼。
密密麻麻的深绿色青苔将整个山壁遮的严严实实,唯独缝隙处才能看见岩石,而在这微末的缝隙中,达达利亚看到如血色般的深红。
“这是什么?”他不由问道,还不待龙荧回答,达达利亚便自发的抽出腰间的短刃,将深绿色的苔藓细细拨开。
随着深绿色的苔藓掉落,山壁上的东西逐渐露出来。
密密麻麻的血色字迹写满了整个山壁,字迹凌乱飞舞,大多数都是谩骂求救,可以看出字迹的主人写下时的精神状态不稳定。
达达利亚震惊的看着一切,他手上的动作还没有停,越来越多的苔藓脱落,越来越多的血色字迹出现。
“啊啊啊啊,好可怕。”派蒙被眼前密密麻麻的血色字迹吓到了,她感觉自己精神都受到了污染。
“别刮了,整个山洞都长满了这些东西,根本刮不完。”龙荧制止了达达利亚的动作。
“我认得这个字迹,是阿托姆的字迹。”不知道何时,坐着的火铳游击兵走到了达达利亚身边。
“阿托姆,我也记得这个士兵,我是他们那一批的入职培训长官,我记得他不是被分到后勤部了吗?怎么会来执行高危任务。”达达利亚问道。
火铳游击兵回答道:“他的妹妹生病了,被送进了健康之家,需要很多摩拉才能治好,阿托姆没有办法就铤而走险接了高危任务。”
达达利亚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还是没说。
谴责他不要命了吗?明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行还是来接这种有去无回的高危任务。
但达达利亚心里知道,如果有选择,阿托姆定不会来这个地方,来到这的士兵大多数都没有抱着活着的希望回去,他们只希望死后愚人众颁发的高额抚恤金能够成功发放到自己家人手中。
龙荧盯着山壁,她企图在这些混乱无序的字迹寻找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但字迹太混杂,山壁中最多的字就是“救救我”。
最终,龙荧放弃了寻找,抱着剑坐在地上若有所思。
达达利亚问道:“你有发现什么痕迹吗?”
龙荧摇摇头:“没有,但可以肯定他们经历的事情很糟糕,写下这些字迹的时候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达达利亚盯着深红色如血的字迹:“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了,但始终还是找不到出口,上一批进来的人遇到的情景很可能和我们相同。”
“长时间的黑暗会让士兵精神崩溃,上一批人呆的时间应该比我们长许多。”
达达利亚扭头朝刚才站的地方看了一眼,火铳游击兵怔怔的站在原地,盯着山壁上的血色字迹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他继续说道:“再走一会看看,如果还是找不到出口,我们可能就要想其他办法了。”
休息了一会后,众人继续前行。
前方依旧是看不到头的黑暗甬道,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龙荧可以明显感觉到身后愚人众士兵们的气压越来越低,死一般的沉默在酝酿。
又过了不知多久,达达利亚抬手示意大家停下来,他拿起短刃再次刮掉山壁间的苔藓。
苔藓后面露出了血色字迹,龙荧仔细看去,竟然和上一次的字迹一模一样,甚至连书写的位置都一样。
达达利亚望着这片字迹喃喃自语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怎么了?”龙荧问道。
派蒙有些不安的扯着衣角:“荧,要不我们原路返回吧,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达达利亚转头扫视了大家一圈:“没用的,现在原路返回已经来不及了。”
“我曾经在璃月说书人那里听到过一个叫鬼打墙的故事,那个故事中有人在夜晚赶路,误入了一片森林,他一直往前走,但森林像是看不到尽头一样,总是走不出来,直到天亮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龙荧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我们遇到了鬼打墙?”
达达利亚点点头:“是的,也许我们被幻境蒙住了双眼错过了出口,需要找一个办法破解幻境。”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龙荧说道,“我记得你们进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小规模炸药。”
达达利亚眨眨眼:“你是想?”
“既然幻境挡住了真正的路,那我们就自己炸一条出来。”
“虽然鲁莽了些,但.......值得一试。”达达利亚朝后面的人吩咐道:“拿出炸药,我们在这炸开一条路。”
“是!长官。”
愚人众先遣队的速度很迅速,不一会就布置好了一个小型爆破装置。
他们先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着,随后按下了爆破按钮。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细小的尘埃和石头纷纷从头顶落下。
等到余波平静,众人走回到原来的位置。
达达利亚望着眼前巨大的洞口喃喃自语道:“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真的可以炸出一条路。”
就在他还在怔愣之际,龙荧已经抱着剑率先进入了洞口,她还没有走几步路就停了下来。
达达利亚紧跟着走进去,见龙荧不动,有些纳闷:“你怎么不走了?”
龙荧扬扬下巴,示意他往前看。
达达利亚探头望去,只见龙荧前方是一个宽几百米的巨大空间,粗壮的大树从头顶的山壁拔地而起,倒立着向地底生长,密密麻麻的树枝和根部沿着山壁蔓延 ,咋一看,像是数不清的黑蛇盘旋扭曲在一起。
“这......这是什么?”许是眼前的事物太令人震惊,达达利亚都有点结巴了。
哪怕身为愚人众执行官,达达利亚走过无数奇难险境,他自谕已经算得上有见识的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倒立着生长的参天大树。
这树极为巨大,根本看不清全貌,粗壮的树干向下生长,粗糙的树皮呈现一种奇异的黑色,浓郁的让人不适,枝头蔓延的树叶则是华丽阴郁的深紫色,像是中毒了一般。
龙荧盯着这颗巨树,一种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她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被派蒙及时扶住。
达达利亚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他脸色微微一变:“这是......污染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