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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藏的10人扛着弩箭走出,掩护丛后停着三辆面包车。
初晨往后望,那13人应当在其中一辆面包车里。
11个全副武装的基因改造人对2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很快,初晨和卫理也上了面包车。
她和卫理坐在车后排,前、中排分别是司机、钱冲与同伙六人。
钱冲点燃根烟,从烟雾里看初晨卫理两人:“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小子?”
初晨:“我晕倒在路上,他救了我。”
钱冲视线在两人间游移,又问了几个问题,初晨一一诚恳回答。
卫理的神色越来越不安,果不其然钱冲抽完三根烟,对初晨说:“你身手不错,我很欣赏你。”
他又拍拍初晨的肩:“你还记得吧,是钱哥耗费能源把你从冬眠中唤醒,当时冷冻舱没剩下多少电了,我要是不来你就在地下室缺电死了,是我救了你的命。”
初晨立即道:“不敢忘记钱哥救命之恩。”
她对钱冲露出灿烂的笑容,烟雾弥漫的面包车内好似刮起清爽的风。
钱冲:“别看我们现在就几个哥们,只要出了城碰上接应的人,城里的军队不敢跟他们做对。”
卫理大喊:“你们要背叛城市,该死的叛徒!”
钱冲冷笑:“小白脸公子哥,留着点力气待会儿吼吧。”
钱冲悠悠道:“初晨,末世前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初晨会意:“我愿意跟着钱哥混。”
钱冲大笑,他指着卫理:“杀了这小子,我们就接纳你。”
卫理神色大变!
初晨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一把刀子扔到初晨脚下,钱冲踩住刀柄,压低声音道:“杀过人吗?”
此时,司机减速将车停下,前排、中排四个基因改造壮汉同时转过身,瞪着后排两人,眼里尽是嗜血的杀意。
“钱哥爱惜人才,才给你这个机会。”钱冲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杀了这小子,二、和这小子一起死。”
卫理表情惊恐:“你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爸爸是副秘书长……”
卫副秘书长,钱冲能不知道?正是因此,他才要初晨杀卫理,万一被军队赶上,还能拿她出去顶锅。
钱冲言语间威逼利诱:“你这么年轻漂亮,死在这里多可惜。到时候我们出去了,外面的医疗比城市高明得多,还能治你的病。”
初晨双手被铐住,铁铐与绳索不同,她绝无可能挣脱。
彼时,她大脑如刀锯,剧烈疼痛阵阵袭来。
她捡起刀。“你说的很有道理。”
卫理瞳孔睁大,眼睁睁看着刀锋逼近自己,额头汗流如注,身体不断扭动挣扎!
初晨握住刀柄,刀尖比划在卫理的脖子上。钱冲等人死死看着这一幕,眼睛眨都不眨!
她抬手,用力将刀尖刺下,就在刺入血管的前一秒,初晨蓦地低低笑起来:“不过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道理?”
嘭!
刀子深深没入钱冲脑门,直接将他的大脑劈成两半,使其脑袋开花!
它凭空转变了弧度,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腕力控制!
坐在钱冲身边的那人被血淋了一身才反应过来,他大吼着挥拳砸向初晨,却被一柄极小的刀刺中肩膀,整个人直接倒下没了气。
前排两个壮汉怒目圆瞪往后分别朝两人扑来,初晨朝其中一个一拳砸下,壮汉的胸膛立即凹陷下去,车厢内响起肋骨碎裂的声音。卫理则紧紧抱住另一个,双臂用力环绕在壮汉脖子上,只听卡擦一声,壮汉被他绞杀。
不到一分钟,四人全死。初晨与卫理对视一眼,彼此都看见了眼里的惊讶。
驾驶位,司机看着这一幕,颤巍巍跪下求饶:“我我只是个司机,求求你们饶了我。”
初晨把司机扔到后座,接着坐上了驾驶位。“卫理,把他绑起来。”
“你不是不会开车吗?”卫理惊异地问。
初晨懒懒道:“谁说我要开车了。”
她打了个响指:“我打算跟他们玩碰碰车。”
卫理生于废土,从没去过游乐园,自然不知道碰碰车的含义,如果他知道,一定会阻止初晨!
只见初晨踩动油门,直接把方向盘向左转到最里,与后面的面包车直接撞上!
砰砰砰的连环撞击声响起!
由于初晨的举动,这辆面包车的车头和第二辆车的车头相撞,第二辆车的车尾与第三辆车的车尾相撞。
安全气囊瞬间弹出,坚实的车玻璃出现裂缝但并未碎裂,对面传来大吼,初晨回头看着满脸不敢置信的卫理,红唇上扬:“还不叫你们的人过来。”
手搬动车座拉杆,驾驶位砰地向后倒,初晨与卫理对视,浅黑色瞳仁盛满戏谑,令后者不寒而栗。
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远处,士兵们见到连环撞车的场景飞鹰般拥下,围住现场。
司中大吼:“车上的人全都举起双手走下来!迟一个毙一个!”
到场的士兵足有五十多人,钱冲这边剩下的五人见状乖乖下车投降。打开车门,里面有十来个麻袋,每个麻袋里都有一个活人。
“抓捕奴隶、私采禁物、背城出逃。”司中一项项数着这批人的“罪行”。
“主犯钱冲何在!”他大步走向第一辆面包车,大力踢开车门,一具脑袋炸裂的尸体迎面而来砸到他怀里。
面包车里血泊顺阶梯留下,三具壮硕的尸体堆叠在一起,手脚皆备铐住的司机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小点。
司中愣住,只听车里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你怀里的就是钱冲。”
他低头,恰好看见钱冲死不瞑目。
司中与钱冲都沉默了。
“借过。”
浑身是血的初晨礼貌地说。
【需要我抽取治愈之力修复你的身体吗?】系统温和地说。
初晨不顾风险撞车,已经是系统都要关系初晨精神状态的程度了。
“我很好。”初晨感觉自己现在精神百倍。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自从得了精神病,我整个人精神好多了。”
正下车的卫理无意中听到这话,冷不防踩空摔了一跤。
初晨直接大转弯撞车的那一幕,令卫理全身发寒,首次品味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什么样的人,才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看似理智冷静,实则疯狂至极!
他甚至开始怀疑,初晨是否有一瞬间是真心想杀了自己。
这个疯狂的女人令周围的士兵都感到恐惧,士兵们在司中的命令下警惕地望着她,却没有行动。
她却不在乎司中与士兵,径直朝解救下的那批人走去。
初晨轻轻抚摸着一个秃头的女孩,温声安慰道:“没事了,你们得救了。”
秃头女孩认出初晨,她是矿洞里曾挺身而出的同伴。她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呜呜呜姐姐……”
【解救13条鲜活的生命,宿主获得治愈之力260.】
初晨抱紧她,垂下的眼眸很温柔。
“没事,这次我来救你了。”
-
“钱冲已死,余下几人供认不讳,根据他们的证言,可整理出如下事实。
一、钱冲私自开采玄金石矿,但他不知道正确的开采方式,只能用人命填补,因此在荒野捕奴,运往矿场做劳工,以挖煤矿做遮掩。
二、初晨等人乃是钱冲外出捕奴时发现的,病弱的冷冻患者没有多少利用价值,恰好能做采玄金石矿的一次性消耗品,并且初晨等19个冬眠人的存在并未上报城市。
三、钱冲有一兄弟钱郭,在内城做中层管理,窃取城市机密——玄金石矿的位置,利用手中权力为其开采禁物矿石做掩护,明白上以挖煤的名义对外贩卖。
四、钱冲自觉事情败露后,想逃出城市与外界人士,但城市军队并未等到‘外界人士’。目前仍不清楚他们在与何方势力勾结。”
司中填写报告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另一张纸抽出。
这张纸上写的是另一个人:
“姓名:初晨
年龄:未知
疑似野生天赋者,天赋疑似‘体质增强’类方面,性格常在理性与疯狂间跳跃,危险程度中等。”
野生的天赋者,对城市而言也是很有价值的。司中决定再观察初晨一阵子,再决定是否将其收编。想要实现他的野心,司中需要更多的助力。
他唤来下属询问:“初晨现在在做什么?”
下属联系监视的线人:“她在给人治疗。”
司中心中一动:“她是医生,还是有治愈系天赋?”
“线人说极大可能是后者,她在治疗人的畸形!”
司中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治愈系天赋者,可是废土极为珍贵稀少的存在。他迫不及待地要赶过去。
“我出去一趟,你们快去缉拿钱郭。”
“是,军长!”
-
内城,街道上。
下午17:25,正是一天中最喧嚣的时刻。
内城街道平坦宽阔,路面干净整洁,两旁商业楼与居民楼林立。一位提着购物袋的中年女子走回家,转身塞了个面包给垃圾桶旁的人。
那人穿着破洞牛仔裤,头戴银灰色牛仔帽,蹲在垃圾桶旁边低头注视地面,因而被认成了乞丐。
也有高贵的内城人认为乞丐出现在这里实在有伤风化,经过她面前还要唾骂一句。
“诺,给你。”
一只白嫩的小手伸到“乞丐”面前,掌心放着一枚硬币。
这是钱贝贝的零花钱,她看这个人太可怜了决定给她。
没想到这个人抬头吓了她一跳!
一张满是刺青的脸,眼珠和舌头上都布满了刺青,银灰色头发,耳朵上穿了十来个耳洞,戴着骷髅耳钉。
她冲着钱贝贝笑了一下,说不出的惊悚:“找到你了。”
她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问钱贝贝:“挑一个。”
钱贝贝怯怯地退后两步,见她手心是五彩缤纷的糖果,随意点了一个橙色的。
她刚想说,妈妈不让我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对面那人却自己把糖果吃下去了。
真是奇怪的人,钱贝贝想。她想起爸爸的嘱咐,快步跑回家了。
回到家,妈妈正在准备晚饭。
爸爸原本已经好几天没在家吃晚饭了,今天却准时回家了。钱贝贝开心地凑上去,爸爸用力抱着她,脸上浮现慈爱的笑。
“钱郭、贝贝,快来吃饭。”妈妈叫道。
爸爸坐在饭桌上,却久久没动筷子。他长叹一声,语气里带着痛苦:“是我没有早点下定决心,今晚我就安排你们母女出城。”
“钱郭,你什么意思?”妈妈砰得放下筷子,冷冷地问。
钱郭絮絮叨叨:“你们出城了会有人接应你们,走的时候千万别出城,也千万别回头……”
“钱郭!你不会以为你做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吧。我俩死了也没关系,只要不连累贝贝。贝贝还这么小,她绝不能离开。”妈妈越说越激动,钱贝贝虽然只有5岁,但也意识到什么,一声不吭地放下勺子。
爸爸痛苦地捂住脑袋:“不,我已经完了,我不能看着你们也……老婆?”
妈妈双眼瞪得极大极圆,“你”字打着转儿,接不上气似的。
“老婆!”
他的呼唤没人应答,妈妈直直倒在地上,没气了。钱郭用力掐她的人中,但她已经被噎死了。
“啊啊啊啊啊!”钱郭发起狂,将桌上的碗筷全都往地上砸,其中一个碎片从地板反弹到他后脑,他呼吸一窒,也往后倒下,眼睛还瞪着天花板。
丁玲——
此时,敲门声响起。
来人没有等屋里人开门,自己便走进屋里。
屋内一片狼藉,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叠在地上,角落里缩着一个呆呆的小孩儿。
“爸爸、妈妈……”钱贝贝呆呆地呼唤着,稚嫩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满脸刺青的女人凑到她面前,说:“他们死了,因为我的‘言灵’。”
女人手上出现一张橙色的糖纸:“你亲手挑选了‘厄难’诅咒。”
“钱贝贝,我是言灵,凡我所说,皆成真实的言灵。”她的舌头比常人长几倍,上面刻着血腥的字符。
妈妈被喉咙里的饭食噎死,爸爸被反弹的碎片刺死,都是因为厄难带来的不幸,都是因为钱贝贝把言灵的厄难带回了家。
只有5岁的小女孩听懂了这话,赤色的大眼睛里浮现出浓烈的仇恨。
末尾,言灵带着怜悯拍了拍钱贝贝的肩膀:“失去家人是你的厄难,从今以后,你就在这份厄难里活下去吧。”
言灵吹了个口哨,如小型飞禽从钱郭家的窗子跳出,独留原地崩溃的小女孩。
她舌尖低唇钉,畅快地大笑。
“任务一:灭口完成。”言灵给上司发了个消息,接下来打算去完成任务二。
她随手拿了枚糖果塞进嘴里,牛奶味在唇舌中弥散开。
“任务二可真幸运,抽中了牛奶味。”言灵想。
橙子味的糖果,代表厄难。
牛奶味的糖果,代表死亡。
任务二,目标,初晨。
今夜,她会送对方死亡的“言灵”。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入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