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不教练送海纳回去养殖场，他就回家了。
海纳满脸喜气地向养殖场里去。此时天色全黑了，场里的灯亮着，不见一人，却隐约有吵闹声从变异兽笼的方向传出来。
海纳加快脚步，渐渐听清人声。
“我就说吧！哎呦呦，这是掉了多少毛！”
“凤角，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五斑鸟不好抓，还是算了吧。”
海纳走近五斑鸟鸟笼处一看，养殖场里所有人都在这了。凤角蹙眉盯着鸟笼，满额头的汗。笼中有两只五斑鸟正你一嘴我一爪的打架。
海纳说：“哎，都加班呢？我不给加班费啊。”
所有人收了声，面向海纳。
刘坚强抖了下脸，说：“我以为谁呢，吓我一跳。场主啊，”——凤角暗骂自己的反应慢了半拍，这是有人要告状了——“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还出去吗？呸，我不是催着您出差啊。加班费没有就没有吧，下班以后我也没干什么，光傻站着看鸟了。你也快过来看，这些鸟打起来没问题吧？它们好像在挣着当老大，非你死我活的，拦不拦啊？我们也是没主意，有了损失别怪我们啊。”
凤角听后发了懵，呆呆地看着刘坚强。责任她推了，状她也没有告。
刘坚强却没在意凤角，只把视线放在海纳的脸上，努力地想把海纳的脸瞧出字来似的。
海纳一脸淡然地看笼中鸟，说：“没事，它们想打就打去吧。”
刘坚强松了口气，心说上哪找这样好的老板呦。
凤角更懵了，海纳不在意养殖场里变异兽的死活吗？
不等凤角想明白，海纳一份文件递了过来，“我今天新签的合同，你们看看吧。”
凤角好奇地接了，不明白她进未知探索区怎么也能签到合同。速速阅览一遍，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么说，以后我们收的活变异兽都可以租给研究所了？”她定下的价格可不低啊！
刘坚强伸脖子眯眼睛地看凤角手里的文件。
丸子头范贻等人也靠拢过来，想满足满足好奇心。
“得看他们要不要了，挣这份钱可不容易，”海纳的手指轻轻敲点着鸟笼栏杆，“不过养殖场也算是有了点进项，我这个场主还是很厉害的嘛。”
“哈哈，厉害厉害！”刘坚强脸上是自豪的神气，“我们海场主的手腕厉害着呢！世界上唯一的一家变异兽养殖场，谁有这个胆量和气魄？没有别人，只有我们海场主能干！”
“刘姐你是天生的甜嘴嘛，讲话这么好听。当然了，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也做不成现在这样。”海纳笑着说。她看一眼手表，说：“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好嘞。”刘坚强应道。
凤角却难以心安，“五斑鸟……”
“没事，有我在呢。”海纳拍下凤角的肩膀，拿回文件，“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凤角也就不再坚持，告了别，与刘坚强等人向养殖场外走去。
养殖场门口，出来的几人又互相道别，朝不同的方向而散。凤角快走两步追上刘坚强，沉吟片刻，轻声说了句“谢谢”。
刘坚强故意装糊涂，说：“谢什么？谢你刘姐我嘴甜？”
凤角不知道怎样接她的话，脸皮发窘。
刘坚强笑笑，说：“咱们谁跟谁啊，用不着客气，都是跟着海场主干活的。你刘姐我心眼直，嘴快，说话有时候不中听，你多担待。”
“嗯。”凤角应了声，心想，她心眼直吗？有八百个心眼子还差不多。
“岁数大了，懒得折腾，我就想在这养老了。老板好说话，钱给得够，活也不是太累，咱们齐心协力地干吧。”刘坚强在心中补充道，这家养殖场最好是能坚持到她退休。
“嗯，好。”
“我去那边坐车了啊。”刘坚强的右手朝左前方一指。
“再见刘姐。”凤角说。
“明儿见。”刘坚强大跨步地走了。
凤角在路口右拐，步行回家。尽管海纳没有因五斑鸟的事责骂他，但他心里始终过意不去。海纳将五斑鸟交给他，他就该负全责，现在属于半路撂挑子了吧？不行，他得回去。
他转回身，疾走两步，停下了脚。回去又算什么呢？他改变不了什么，难道只是在鸟笼前熬夜吗？不行，他得做些有用的事。
想了又想，最终他小跑回了住所。
转天，海纳见了疲惫的黑着眼圈的凤角。
“没睡好？”海纳问。
凤角点击手表，给海纳发送了一份文件，“你接收一下。”
“什么啊？”海纳按下接受，一份名为《五斑鸟养殖计划》的文件下载完毕。她拉椅子坐下，胳膊压在会议桌上，点开文件问道：“都写的什么？”
凤角介绍说：“有公布出来的五斑鸟的习性、产地等，然后我根据这些做了推测，尽量保证五斑鸟在养殖场的生存。”
海纳一页页翻看着，说：“之前没有这些，它们不是也活下来了？”
“但是和其他变异兽相比，它们的状态差很多。你也知道，自从卓成入职，改良饲料，除去五斑鸟之外的所有变异兽都增重了，唯独五斑鸟没什么变化。”
“你就不觉得是卓成改良五斑鸟饲料失败了吗？”海纳关掉看完的文件，抬头直视凤角。
“这个，其实我也不是没考虑过。”凤角抿了下嘴唇，“但是我毕竟不是学相关专业的，没法直接判断改良饲料的好坏。既然其他变异兽吃着没问题，她又怎么会针对五斑鸟呢。”总不该是为了某种原因而故意的吧。
海纳说：“所以，你就决定先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嗯，”凤角赧然，“我实在是不知道还能为养殖场做些什么了。”
“我看这份文件就写得很好嘛。”海纳起身向室外走去，“走，跟我去看看鸟怎么样了。”
当海纳与凤角去到五斑鸟鸟笼前时，刘坚强早就立在那里了。
“刘姐。”海纳唤了声。
刘坚强当即回过头来，“是场主啊。”
“你干什么呢？”海纳问。她与凤角站到了刘坚强的旁边。
笼子里的五斑鸟还是昨天的数量，打过架的几只身上有或多或少的伤。
刘坚强说：“没什么，就是好奇鸟怎么样了，过来瞧瞧。它们好像不打了。”
海纳却问：“其他变异兽都吃过了？”
刘坚强瞄海纳一眼，说：“都吃过了。它们状态不错，我相信只要给它们配了种，用不了多久就有小变异兽生出来。”
“那到时候就辛苦你了。”海纳问：“在这工作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好着呢，环境、工作氛围都好。”刘坚强以为海纳是来视察她的工作的，就暗自打起腹稿，准备给自己塑造个认真负责、听话、有能力的好的员工形象，而海纳却转换了话题。
海纳向鸟笼走近一步，右手当当地敲响栏杆，似是在引起五斑鸟的注意，又像是在挑衅。众五斑鸟警惕地望着她，不敢妄动，唯有那只研究所来的头鸟抖了抖翅膀，摆起攻击的架势。她说：“过几天开个活动吧。”
“什么活动？”凤角问道。
海纳却问：“这些天积攒了不少测试通过的？”
“是的，截止到昨天，一共有三十五个人，不包括范贻他们。”凤角答道。
“给他们发个通知，嗯……就说下周六有个体验控制符的活动，也讲讲修炼的事。”
“允许其他人参加吗？”凤角问。
“谁来都行。”海纳想了想，说：“对了，记者群也提前说一声，商量好限定的人数再通知他们，方便安排座位。”
“好，我记下了。”凤角利落地拉大手表屏幕，简要写下海纳布下的任务。
“具体的时间和内容我们明天再讨论。”
“场主，”刘坚强问，“你是不出差，要在养殖场教课了吗？”
“不一定，这个事我还没想清楚。你有什么建议？”
“嗐，我又不懂这个，哪有什么建议。”刘坚强的目光往鸟笼里瞟，“刚才听你说要搞控制符，这个是干嘛的？把变异兽放出来让他们控制？”
“对。”
“猎兽局管不管啊？”
“哎，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这事还得跟不教练聊聊。”海纳呼出口气，有些许的不耐烦，“行，你们忙你们的，我去见见范贻他们。”
凤角点击手表记录五斑鸟今日的变化。刘坚强瞅下凤角的手表，扭身走了开。
此时未到测试时间，范贻与小韩、小冯正坐在休息室里探讨着修炼经验，因太过专注，海纳开门进来，他们都没能发现。
小韩愁眉苦脸道：“铁砂脚我还是包不出来啊。”
“你再试试，我都包出来了。”小冯说。
“是灵力不够吗？”范贻问道。
“肯定够啊，我连包石头都没敢试，一直存着灵力呢。不信你查。”说着，小韩把手伸给范贻，想让她给自己做个灵力检查。
海纳来到他们近前，问：“你们干嘛呢，说什么包不包的？”
本要去握住小韩的手缩了回来，范贻站起身，叫了声：“海老师好。”
小韩、小冯见状也要站起来。海纳赶紧拦了，说：“好，都坐着吧，不用起了。”她随手拉把椅子过来坐，又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是这样的海老师，”小韩难为情地说，“我实在是太笨了，到现在也做不出铁砂脚——”
“你等会儿，”海纳打断小韩的话，“我不是还没正式教你们铁砂脚，只是提了一嘴原理么。”
“是这样没错，”小韩指指另外两人，“可是她们都没问题了。小范先做出来的，然后她就教我们，小冯会了，但我死在了用灵气包脚的这一步。海老师，总不能是因为我脚大，所以我才包不住的吧？”
海纳听罢笑出声来，“嗯……严谨地讲，是跟脚的大小有点关系。”
小韩满脸无奈，夹杂些许轻松，这就说明完不成铁砂脚不是因为自己太笨，而是受身体所限；天生脚大，再努力也改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