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纳等人坐上车回养殖场的时候，天快要黑了。
应对大量人群后，海纳疲劳极了，她倚着靠背闭目休息，并琢磨一名记者的问话——这些变异兽都养吗？没成对的怎么办？
其实，若仅为修炼吸取灵气，有元宝和变异水豚银矿就足够了。银矿大幅度提升了元宝的灵气产量，只要有银矿在，元宝堪比中级灵脉。其余那些变异兽，数量再多，全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元宝。
但养殖场已经开了，她不会轻易放弃，怎么样也要把它推上养殖场排行榜才算完。至于那些变异兽怎么养殖，还需要仔细考虑。一个个给它们凑成对？感觉太麻烦了。成对了，也未必会生吧？她不大懂这些。毕竟“海纳”的记忆中没有经验，而其他人的尝试也都失败了。
先攒着吧，这事留以后再想。
海纳抵达养殖场时，凤角在门口等待许久了，他开了大门，引车辆开到畜棚边停下。
一见海纳下车，凤角立刻过去，指着来到养殖场的八辆大车，问：“这些，不会都是来送变异兽的吧？”
海纳没想到凤角居然还留在这里，惊讶过后，她笑说：“都是啊，这些车都是来给场子送变异兽的。”
这也太多了！凤角张着嘴，又数了一遍，是八辆车，八辆！
“嘿！”马川过来，在凤角眼前招了下手，“吓傻了吧？光看车就傻了，一会儿看见变异兽你控制点，别疯了啊。”
“滚，你才疯。”
“你小子脾气这么爆了？”马川给了凤角肩膀一拳头。两人打闹起来。
后面一辆车下来了不教练，他冲这边喊道：“海纳，卸货了。”刚说完，他就拍自己脑门一下，有病吧，说什么卸货，不知不觉被海纳给影响了。
志成正巧看见这一幕，他凑到不教练身侧，问道：“老不你头疼？”
“要帮忙就动手，不帮死一边去。”
什么态度，吃枪药了。志成不愿再触不教练的霉头，转身去帮着卸货。
德载、大喜、明净也先后下车，帮着开兽笼，维持变异兽的秩序和站位。
凤角看的是满头叹号和问号：这么多活变异兽！种类这么多！海纳太强了！这么多怎么养啊？仓库的饲料完全不够啊！为什么有只变异犬在忙，牧兽犬吗？问题是，犬就算了，怎么还有只猴也呀呀叫着指挥？那是首席？还有不教练？对了，车都是猎兽局的车。海纳把探索区抢了？……
“凤角，凤角。”海纳连喊两声，凤角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办到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些回头再聊。我问你，你一直在这？”
“是啊，”凤角的眼睛仍是茫然地看着众多的变异兽，人显得有些呆滞，“你们都不在，我担心出事，就一直在这看着了。”虽说有自动投食，饲料充足，五斑鸟一只也饿不死。
海纳点了点头，心中是对凤角的赞许，这小子不错。“你估计库里的饲料还够吗？”
“不够，肯定是不够。进的都是鸟饲料，你带回来的这些，那是麻雀？大概麻雀也能吃吧。其他类型的变异兽不能吃鸟饲料吧。我现在去进点？”凤角说着就要走，被海纳拉了回来。
“不忙，”海纳说，“饲料的事我跟猎兽局研究员商量好了，等等他们就送过来。”
不是，你什么时候又跟研究员关系那么好了？凤角转瞬又想到另一点，你饲料问题都解决了，还问我干什么？
海纳又问：“你觉得这些变异兽该怎么放？”
你是真没打算，还是问着玩呢？凤角懵懵地回答：“肉食类的和素食类的一定要分开，还要根据不同个头放进不同的兽笼，或许也要分析它们的习性，脾气什么的？你用它们表演吗？是的话，大概这个也是一项需要考量的点。养殖场的兽栏比较集中，可能要重新布局。”
海纳嘿嘿笑起来。
凤角感觉这笑声有点瘆人，“你笑什么？哪说错了你告诉我。”
“没错，都没错！”海纳脸上的笑容是越发大了。
凤角被海纳笑得头皮发麻，“那、那你笑什么？”
“哈哈，我笑我眼光好，笑我运气好啊！”
什么玩意儿？她是不是抓活变异兽的时候撞到头了？
“很好啊很好，你非常好！”海纳拍拍凤角的肩膀。
凤角下意识耸起肩，海纳，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劲儿有多大？我肩膀青了吧？他哭丧着脸恳求道：“疼，求你快别拍了。”
“哈哈，对不起。”海纳使用灵力，给凤角脆弱的小肩膀揉了揉，“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居然按几下就好了，她学过推拿？推拿的治疗效果有这么快吗？
海纳收敛笑容，正色问道：“凤角，你能留下来吗？”
“什么留下来？”
“留在世界上最好的变异兽养殖场工作啊。”
你养殖场成立才多久，就敢声称是世界上最好的了？等等，刚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
海纳微笑说道：“我是在问你，你能不能留在这里工作。”
能啊！凤角张开口，但说出来的却不是答应的话，“你确定吗？我学的是武器改良，不是养殖变异兽，我没有经验。”
“没经验怎么了，”海纳说，“我也没经验啊，还不是开了养殖场？经验可以积累嘛。你们这本来也没几个有养殖变异兽经验的。必须要经验才可以做，养殖场关掉算了。”
“这个事我不急，你回去好好想想，不行就算，我们还是朋友嘛。对了，这一个月你没少干活，之前说的日结，我都拖欠你工资了，来，我们算一下账……”
志成靠车休息，一双眼睛四处打量。他第一次进养殖场，对养殖场里各个设施充满好奇。视线扫过海纳，又移了回来。凤角是呈祥制造的学徒，在养殖场做什么？他和海纳很熟？俩人聊什么呢，海纳那么高兴。
志成走去德载身后，拍了下他的背。
德载回过身问：“怎么了？”
志成指了指。
德载顺着志成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海纳哈哈大笑，而凤角是一副羞窘的模样。他们聊什么呢？
志成问出了德载的心声：“你说，他们聊什么呢？”
“不知道。”
“想知道吗？”
想。德载说：“是你想知道吧。”
“啊，我想，”志成勾住德载的脖子，“你也陪我想想。”
“……”
“唉。”志成突然叹口气。
德载问：“怎么了？”
“你说海纳身边怎么有这么多魑魅魍魉呢？”
“什么魑魅魍魉？变异兽？”德载不解。
志成压低声音说道：“不是，变异兽有什么可说的。她身边有凤角、马川、明净——嗯，明净是大喜的了，这个排除，不教练也算吧，老大岁数的也不结个婚。他们现在是没那个心思，但不保证以后也没有。她还是比较优秀的。”
德载心中警铃大作，面色发沉，“你在说什么？”
“弟啊，你任重而道远。”
德载因志成前一句话，给志成定了性，以为志成对海纳有了某种想法，然而志成后一句就把他打蒙了。“什么任重道远？”
“还装，在火眼金睛的哥哥我面前，你就不要装啦，刚开始我是看不出来，一个月了，我还能看不出来吗。”志成胳膊用力，勾得德载更近些，两人的头险些贴到一起去，顾及着德载的感受，小声问：“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德载脸面尴尬，赶忙按下志成指着海纳的手，“别指她。”
“你承认了？”
“……”
“需要老哥我帮忙不？”
德载由心生发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志成参与没好事。“不用。”
“跟我客气了不是，放心，我一准帮你把她拿下。”
“真的不用。”
“不用什么不用，就你这性格，万年打不出个屁来，等你有勇气说了，人家曾孙子都有了。”
“不会的……”德载哭笑不得，他哪有志成说得那么严重；再者，根据他在新生探索区的观察，海纳对周围的几个异性似是仅有朋友之情，她和马川、明净聊的是如何提升实力，和志成是斗嘴（向来是志成起的头，他乱开玩笑，海纳就怼他），而对不教练，她有一点点的恶趣味，逗弄他，是为小小报复他对她严厉的态度。
“你看看你看看，”志成的手再次指了出去，“魑魅魍魉之一过去找她了。”
是不教练。
德载已是看清楚海纳与那几人的关系，但见到海纳和不教练站到一起，他的心还是抖了下。
不教练说：“海纳，这里忙完了，我们开个会。”
“哦对，猎兽局说要集体过来做测试？”海纳问。
“不止，”不教练说，“还有你的猎兽队的事。”
“行，我记着呢。”海纳转头拍拍凤角的肩膀，对他说：“你考虑一下我说的，想清楚了答复我。”
“嗯。”凤角点头。
海纳抬手看表，已是到了晚饭时间，她身后背包里的元宝也醒了，蹬着小腿要从包里出来要吃的。
“你们聊什么呢？”志成拽着德载过来了，还回头催道：“你快点的。”到近处，志成又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海纳说，“该吃饭了。”她将背包抱在身前，边打开来，边高声说道：“大家跟我去吃饭吧，变异兽都放在这就行了。”
大喜、不教练等人已经习惯于变异兽的“乖巧”，于是放任变异兽站在车辆和兽笼之外，转去吃饭。
凤角说：“海纳，这不行吧，变异兽关进兽笼才安全。”
“没事，都听话着呢。走吧，吃饭去了。”海纳说。
但凤角依然坚持，“不行，变异兽必须关进兽笼。”
海纳察觉出不对来，“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出什么事了？”
凤角迟疑，你确定要说？周围这么多人，还有猎兽局的也在……
“说吧，没事。”
“是这样……”
灵力脱离灵根后会逐渐消散，这就是各种灵咒有“保质期”的原因。海纳给五斑鸟打入的控制咒失效了。失去控制的五斑鸟开始攻击兽笼，凤角苦于无法在这时加固笼子，便硬着头皮亲自上阵，端起猎|枪，可他一人实在忙不过来，幸而海纳提前知会过猎兽局，最终在猎兽局的帮助下，稳住局面。
海纳对凤角连道辛苦，“哎呀，都怪我记性不好，把这事给忘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凤角摇头。
不教练皱眉说道：“海纳，变异兽驯养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要吃饭，手表要充电，一样的道理。”海纳说：“这些变异兽暂时不会出问题，我们边吃边聊吧。”
众人出于对海纳的信任，只得带着不安的情绪，随海纳去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