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纳,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过来了,”研究员笑着说道,“往常一年我都不一定来一回,说不定因为你,变异兽研究有望产生巨大突破了,我提前谢谢你。”
“客气了,”海纳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我还想从你这得点好处呢。”
研究员哈哈一笑,“我知道,我知道,给你介绍一下……”指出结伴而来的另外两位,说是负责变异兽奖金发放的。
于是研究员用仪器检查了变异麻雀,再将麻雀放入笼子,没多会儿,麻雀消失。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手摸到过变异麻雀,双手还残留着温度,否则研究员非要以为这是一场梦不可。麻雀消失了!
其他人也盯着空鸟笼出神。
研究员指着鸟笼,眼露惊疑地对海纳说:“它这个……”
“在里面呢,没丢。”海纳伸手指进笼子,点了下,麻雀又出现了,瑟缩在笼子的角落里。
有人惊呼,或忍不住倒吸口气,太神奇,太吓人了!即便是第二次见,也还是觉得吓人!变异兽会隐身!
海纳说:“它没什么别的本事,看着厉害,其实攻击力挺低的。”与她曾经对付过的大妖相比,这只小麻雀实在不够看。
这不是重点吧?研究员一连串的话问出来:“你怎么发现它的?能像这样隐身的变异兽还有多少?你是不是也能做到隐身?能持续多长——”
“打住,”海纳抬手打断问话,“这些以后再聊,我奖金什么时候发?”
研究员做几个深呼吸,冷静下来,向同来的两人点头示意,其中一人说:“奖金现在就可以打给你。”
“好。”海纳乐了,给钱就行。几秒钟后,手表提示有七十万到账,“谢了。”
不知不觉中,人们养成了关注海纳举动的习惯。马川瞥见海纳手表上的提示消息,心中升起无穷的羡慕和钦佩,瞧瞧,纳姐只是在新生探索区溜达一圈,到手几十万!不服不行。大喜和明净也为海纳感到喜悦。
研究员收拾好东西,提起鸟笼准备离开,在离开前,向海纳发出邀请:“我想请你加入变异兽的研究,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算了吧,”海纳直接摆手拒绝,“我要修炼、开养殖场、做体验员,哦,还要教课,事情太多,忙不过来。”
“工资和奖金不是问题。”研究员补充道。
我是那么贪财的人么,海纳心道。她砸吧两下嘴,说:“哎,这不是钱的事,是我的时间和精力有限。”
“工作时间我们可以协商——”
不等研究员把话说完,海纳愣一下,突然扛着耙子跑了。
研究员发窘:你不愿意听,也不至于调头就跑?
马川高声问道:“纳姐怎么了?”
“又来一只,别说话。”海纳脚下停顿片刻,调转方向轻步向前。
又来一只?什么又来一只?见海纳抬头望天,众人有了猜测,是又来一只会隐身的变异麻雀?
他们不敢出声,有任何想说的、想问的全憋回肚子,继而加了小心,蹑手蹑脚距离稍远地跟在海纳身后,唯恐搅乱她的行动。
海纳随手捡颗石子,上前几步,将要出手,皱下眉头,转向,再追,再转向……耐着性子走出百多米去,才终于打得变异麻雀显形。这次她没叫德载,直接又一颗石子将麻雀击落。
还未来得及抓那只折腾人的小鸟,海纳扛着耙子又跑了。今天麻雀组团旅游是怎么着,怎么还有?
后面,研究员赶忙去抓鸟,生怕这样罕见的变异种跑掉。刚关鸟进笼子,想继续劝说海纳参与研究,却见海纳跑远了,只得追过去,人没追到,就又见一只麻雀被打落。
就这样,海纳追鸟,打鸟,研究员等一群人跟在海纳屁股后面跑,追海纳,捡鸟。
又一只,两只,三只……研究员一边快乐于今天着实没有白来,收获不小,一边跑得腿脚发疼,来回弯腰采鸟采得腰痛,至于鸟笼子,早交到同来的护送猎手手中,笼子太沉了!更准确地说,是抓到的麻雀太多,导致笼子太沉了!十几只麻雀踮着脚爪挤在一起,完全动弹不得,转个小脑袋都能磕到嘴。
“你休息吧,我去抓。”护送猎手说。
研究员抬胳膊擦去额头的汗,“不用,我还可以,我要亲眼见证——”前面又打落一只麻雀,研究员赶过去。
研究员的话没有讲完,但护送猎手知道是什么意思,见证什么?见证海纳打下多只能够隐形的变异麻雀的奇迹。
马川忍不住紧跟在海纳身后,满脸兴奋,纳姐牛啊!这是一口气打下多少变异兽!这些变异麻雀可是别人连发现都做不到的!见海纳打下麻雀,仿佛他也打下了麻雀,他是由衷的快乐。
大喜内心为海纳喝彩,却也同时可惜没有开直播。
其余人则好奇海纳最终能打下多少只变异麻雀。
等鸟笼无论如何,就算是横着也塞不进麻雀,研究员的盛放仪器的包也装满时,海纳停手了。
“一、二、三……我去,数清楚都费劲儿!”马川激动得一张脸通红,“大丰收啊纳姐!”
“大神最强!”大喜附和道。
德载和志成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读出震惊来,他们可是从来也没有像海纳今天这样抓到这些变异兽,其他职业猎手更是做不到了。这才多长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不足一个小时抓到几十只会隐身的变异麻雀,这根本是把猎兽纪录榜打穿了!
志成小声问德载:“你首席的位置还保得住吗?”
德载毫不犹豫地摇头,“保不住。”他非常清楚,他之所以能够成为首席,是倚仗自身实力之外,也在于志成的全力协助。而海纳,一个顶俩,甚至可能比他和志成绑在一起还要强大得多。武力、智慧、经验、对变异兽的感知……种种用来衡量猎手能力的标准,海纳一一是高水准。她年龄不大,怎么练出来的?自从与海纳相见开始,他一直在刷新对她的认知,而她像个无底洞,让人永远也看不到底似的。
“又发呆,想什么呢?”志成用手肘撞了下德载的胳膊。
“没想什么。”
“屁的没想什么,”志成咧嘴,“你看着海纳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德载慌忙移开眼睛,“我没有,你别乱说。”
“啊!你没有没有没有!”志成靠近德载一步,再次用手肘撞了下他,小声问:“对她感不感兴趣?”
德载的神情变得不大自然,耳朵发了红,嗫嚅道:“不,太感兴趣。”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志成望着海纳,忽然一脸坚定。
什么决定?德载有点点发慌,心疑志成是对海纳感兴趣了。他急切问道:“你想做什么?你什么意思?”
“你想啊,”志成勾住德载的脖子,目光钉在与研究员交谈的海纳身上,认真地说,“像她这么强的人,打灯笼都找不到,不光是灯笼,你就是打探照灯也找不到。好不容易碰见一个,还不抓紧了?”
德载此时异常紧张,比面对那些会吐火、会喷水,面目狰狞的强悍变异兽时还要厉害。听了志成的话,他的心脏莫名地突突直跳,然后,他说出了这辈子第一次的,对志成的强硬否决,“不行,我不同意。”
志成十分诧异,“你刚说什么?”
“我说不行。”德载的神色很是严肃,脸颊因激动而发烫。
志成一时讲不出话来,既为德载的态度感到讶异,又难以想出德载有此态度的原因。等了等,德载也没有任何解释。志成拍了拍德载的肩膀,“干什么这么严肃?我又没伤天害理。”
可德载仍然是一副坚定严厉的样子。
志成说:“你放心,就算她答应了,她也撼动不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咱俩多少年了?”
德载试探地问:“你想怎么做?”
“等他们聊完了,我就过去说。”
“有点太快了吧?你不做准备?”德载心想,他们才认识一天,她应该不会立即答应吧?
“这准备个什么劲儿啊?直播一天了,这么个抢手货,瞎子看不出来!谢天谢地她在这待一个月,碰不见其他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一次不行就来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只要豁出脸去,我就不信了,磨一个月还能磨不下来?”
“你这样,她会困扰吧?”德载相当排斥志成所说的这种死缠烂打。
“我蠢呐?在不妨碍她进货的前提下,找她空闲时间,什么刚吃完饭啊,要开工还没开工的时候,随口提一句,这不烦人吧?”
德载不是海纳,不知道她会不会烦,但他仍然坚持原有想法,郑重建议道:“事不过三,三次不行就算了吧。”
望一眼正在跟研究员讨价还价的海纳,志成想了想,还是点了头,“那就听你的,我最多问三回。买卖不成仁义在。”他本不是固执的人,且发现海纳是个有主见的,万一她嫌烦了,他没必要总是自找没趣,招她讨厌。
德载的忐忑情绪并没有因志成答应事不过三而减少,他右手按上心口处,意识到,不知从哪一天起,海纳于他来说变得非常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