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刀,杀我自己!”
闹市街头,书生的声音并不大。
他说话时,甚至可称平静。
但薄唇一碰,话中内容却是叫人惊讶。
“你这书生,年初七为何这样说?”
绢娘听得这晦气之言,有意劝解。
赵鲤却只是道“行,我方才帮你,你现在请我听戏吧!”
言罢,侧首示意书生带路。
这白脸书生垂头拱手“谢大人赏脸。”
说话之时,本如死水般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𝙢.🅅𝓞𝙙𝕋𝓦.🄻🅰
他手上紧紧攥着那章戏楼的票卷,像是捏着一根救命稻草。
潺潺鲜血从他虎口流出,却是方才以那柄半截柴刀伤人时,力弱没拿稳,滑开伤了虎口。
但这书生一点也不觉得疼,只是将戏楼票卷换了只手拿,免血污沾染。
随后大步走向戏楼,赵鲤示意绢娘跟上。
戏楼门前都是朱冲的戏迷,三人本不该那样顺当来到门前。
但方才那一出闹剧,加之书生满手的血。
便是最没眼力见的人,此时也不会敢上前来问这戏楼票卷卖不卖。
行至戏楼门前芳香扑鼻,赵鲤仰头便见冬日时节,鲜花攒成的巨大水牌,挂在戏楼门上。
上书朱冲两个大字,并有戏班华林部的名。
赵鲤表面没有半点表情,实际内心有些小小的震撼——这寒冬腊月,簇着水牌的哪里是花,分明是银子!
暗道好大的排场,赵鲤三人在戏楼小二的带领下,走进了这栋朱红戏楼。
戏楼中暖意融融,满目朱红。
空气中碳烟和脂粉、抹脸油彩和茶香,糅杂成一股子让人鼻尖发痒的味道。
进了门赵鲤才知,这前面的三层朱红楼,只是前边类似茶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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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章 牙痕(2/2)
你先止血吧!”
“这血滴得怪吓人的。”
书生一愣,结果白布包扎伤口。
待他整理好要说的话,抬起头来,便见赵鲤和绢娘正在栏杆边研究摆在那的两个看戏的番镜。
好神奇的东西!”
绢娘手持长柄式样的观剧镜搁在眼前,有些可爱的惊讶道“真的看得更清楚。” 🅼.𝙫𝓞🅳🅃𝕎.𝙇𝔸
这观剧镜在大景还是新鲜玩意,对赵鲤来说却又是古董一般。
她也饶有兴趣,拿在手上研究。
却听那书生道“卑职冯钰,隆庆十二年进士,翰林庶吉士。”
“求赵千户,为卑职伸冤。”
在他跪下之前,赵鲤随意摆手“行了,坐下说吧!”
这场偶遇应当不是什么有心人的策划。
这书生先前一副心如死灰要死模样,后见赵鲤被差役尊重,猜出赵鲤身份,出言请她们看戏。
后面又说出带刀杀自己的耸动之言。
自然都是有目的。
闲着也是闲着,赵鲤想听听他的目的。
恰好,此时外边暖场的说书人一拍醒木。
‘啪!’
雅间之中,名为冯钰的翰林庶吉士垂下头“卑职,要状告翰林院侍读学士王长期。”
说到王长期三个字时,冯钰显然恨极。
便是正在拿着观剧镜看新鲜的绢娘,都忍不住回头来看。
冯钰立在雅间之中,浑身都在颤抖。
愤恨之下,双拳紧握,伤口竟又溢出血来。
赵鲤终正色,在官帽椅上坐正。
她并不催促,只等眼前之人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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