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稚面色古怪地看了千仞雪一眼,这位偷偷收敛自己衣物的太子殿下,神色并无不妥,甚至还以眼神反问俞稚:看我干嘛?
俞稚一时竟生出是自己错了的错觉,悻悻然道:“……没啥。”
千仞雪嗯了一声,道:“然后呢?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俞稚已经从口袋中摸索到,他抽出手,摊开手掌道:“就是这个。”
这是一枚赤红玉牌,正面以精巧手法雕刻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俞稚摩挲着还没来得及看过的背面,心中的猜测逐渐得到确认。
玉牌翻转,背后果然镌刻着木叶标记,如果俞稚能早一点儿看到这玉牌背面,也不至于应对的这般仓促了。
通灵之术……
俞稚心中叹息,以前看火影的时候只觉得人物结印好帅,现在一回忆,才发现自己除了影分身的印外,别的一个都没记住。
算了,魂力已经恢复了一些,先试试再说。
这般想着,俞稚在身前结了个十字,然后就僵住了。
他不断集中意念调动魂力,然而并没有发生丝毫变化,别说影分身,连最普通的分身也制造不出来。
“你在干嘛?”千仞雪一脸疑惑。
俞稚叹了口气,放下手道:“没什么。”
果然没有他想的这般简单,只靠自己摸索果然不行,这些术或许可以用第一魂技复制下来,但白天的战斗太过激烈,俞稚又哪里有时间顾及这些?
千仞雪看着玉牌背面的树叶状印记,问道:“这是什么?”
“木叶标记……我在俞波的记忆中看到过,这应该就是他父亲所创建势力的徽章。”俞稚斟酌着说道。
事实上,俞波的记忆中并没有出现过有关木叶标记的画面,俞稚只是随便找个能说通的理由,反正俞波已经离开了,真假也没人能去考证。
千仞雪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俞波的父亲……不也是你的父亲?”
“我又没见过他,而且第二次见面就控制泰坦巨猿往我身上砸,有这么当爹的?”俞稚淡淡说道:“再说了,你和老师不也是母女?”
千仞雪眉目一冷,算是理解了俞稚的感受,冷冷道:“那你是怎么有这块玉牌的?你刚刚说第二次见面,难道在这之前你们已经见过了?”
“这个说来也巧……”
俞稚将仲夏夜那晚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便道:“这个男人的出现绝非偶然,他应该是追寻着俞波而来的,可他为何要这么针对天斗皇室呢?”
这个人甚至甘愿为此搁置写轮眼的获取,究竟和天斗有什么深仇大恨?
千仞雪道:“等皇位稳固过后,他的来历我会详查的,你回武魂殿后也别忘了。”
俞稚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此人不死,俞稚难以心安,更何况那个人需要万花筒写轮眼升级,获得永恒的光明,俞稚又何尝不是呢?
摸了摸自己的左眼,俞稚将玉牌收起,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又看看腿上的盒子。
“呃……你还要吗?”俞稚弱弱问道。
千仞雪淡淡道:“几件破烂而已,谁稀罕?”
……
千仞雪将盒子放回原位,在俞稚好奇的注视下,将衣柜门轻轻掩上。
她转过身,直勾勾盯着俞稚,忽然道:“脱衣服。”
“???”刚吹凉的红茶被一口喷出,俞稚瞪大眼睛,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后,下意识将领口裹紧些,道:“你想干嘛?”
千仞雪走到桌案旁,取出一罐子药膏,平静道:“你身上的那些伤疤,我不喜欢。”
俞稚拿着手帕,一边颤抖一边擦嘴:“伤疤?……麻烦你下次说话一次性说完!”
千仞雪轻轻笑了笑,道:“怎么,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心里戏倒挺多?”
俞稚身子骨虚,气势却不弱,摆出一副长者的架子道:“雪儿妹妹,你这么没大没小,也太不把为兄放在眼里了吧?小心我打你屁股!”
千仞雪抬眸看了他一眼,俞稚忽然觉得一股杀意锁定了自己,不禁缩了缩脖子,道:“你不至于欺负伤员吧?”
千仞雪淡淡一笑,上前捏住他的耳朵,道:“怎么能叫欺负?这是姐姐对你的关怀,俞稚弟弟。”
话语温柔,下手却是毫不留情,俞稚捂住通红的耳朵,有些无奈道:“我真是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争的?我本就比你早生一年好不好!”
千仞雪冷哼一声,道:“别废话,脱了衣服快些趴好。”
俞稚有些犹豫,道:“你不觉得男人身上有点儿伤疤挺酷吗?”
千仞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意有所指道:“你也算男人?”
“什么意思?”俞稚一时没明白过来。
千仞雪轻轻朝下瞥了一眼。
俞稚一愣,怒道:“千仞雪!你敢侮辱我?我跟你拼了!”
俞稚这次可不只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抬起了手,要去撕千仞雪的脸,却被千仞雪一把钳住手腕,反手按在床上。
居然被女孩子给按在床上,俞稚觉得自己一世英名尽毁,欲哭无泪道:“千仞雪,你等着!”
等我修为恢复,一定要把你的屁股揍开花!俞稚恶狠狠想着。
千仞雪觉得有些好笑,道:“行啊,我等着,看你能拿我怎么样,毛都……”
“毛你妹!”俞稚忍无可忍,提前爆发,却很快又被千仞雪镇压下来。
见势不妙的小金猊立马想要跳开,但看到俞稚求救的眼神后,步伐忽然又沉重起来。
它看了看俞稚,又看了看千仞雪,认真思考过后,果断加入了千仞雪的阵营。
没办法,谁让你没她“香”呢?留下这么个眼神后,小金猊就将小爪子无情地践踏在俞稚脸上。
“……我错了。”
俞稚放弃了,他乖乖脱掉上衣,趴在床上,任由千仞雪的纤细柔夷轻滑过他的背脊,将那凉嗖嗖的药膏涂抹均匀。
“……”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发生了这种暧昧的肢体接触,要说俞稚心中没有半点旖旎,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一想到“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这几个字,他心里就一阵古怪。
前世挺正常的啊……怎么这辈子就成了青龙了……
俞稚在心中叹了口气,甚至不想去看千仞雪。
良久,千仞雪道:“翻身。”
该给前面上药了。
俞稚无奈道:“我还是坐起来吧。”
开玩笑,正面朝上可就真压不住枪了。
千仞雪倒也无所谓,认真为其涂抹完膏药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像是刚刚完成作品的艺术家一般。
俞稚低头看了看,发现不少疤痕已经肉眼可见的变淡了,还有一些特别严重的,也正不断恢复着。
“什么东西这么神奇?”俞稚披上衣服,有些好奇道。
千仞雪收起药膏,擦着手道:“寻常玩意儿而已,你腿上的伤疤我早先已经涂抹过了,明早记得去洗个澡,保管恢复如初。”
“……”俞稚已经懒得再去计较什么了,他爬下床,扶着千仞雪的肩膀勉强站稳,有气无力道:“我饿了……”
……
千仞雪换上太子装扮后,便出门离去了,据说宫外流言四起,她要去安抚惶惶人心,走之前承诺会让人把饭送来,俞稚也不确定她顾不顾得上,反正快半个小时了,毛都没见到。
又半个小时,房门终于被推开,一身月白色劲装的少女踏入屋中,清媚的桃眸在看到俞稚后立刻松了口气。
“师哥……”胡列娜将盛来的饭菜放在圆桌上,快步来到床边,双手立刻攀上他的身子,仔细检查着他的伤势。
“我没事。”俞稚揉了揉胡列娜的脑袋,心想还是师妹贴心。
胡列娜松了口气,随后说出一番让俞稚脸上笑容戛然而止的话:“师哥,等你哪天比我高了再来揉我脑袋吧,现在你还没我高,总觉得怪怪的……”
说完,她还伸出手,把脑袋给揉了回来。
俞稚默默收回刚刚的想法,并把胡列娜也列入打屁股名单当中。
他甚至趁胡列娜转身去摆弄饭菜时,真的从左腕魂导器中取出小本本,将这些给记下来。
“师哥,你在写什么?”
“啊?没、没什么……”
笔锋渐止,俞稚瞥见了半个多月前,自己写下的“水龙王——波塞西”这行文字,下意识问胡列娜道:“娜娜,水冰儿在哪?”
“水冰儿?”
俞稚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胡列娜就忍不住板着脸道:“师哥,今天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去救水冰儿?说,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俞稚满头问号,道:“娜娜,你说什么胡话呢,师哥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胡列娜认真想了想,道:“不好说……”
如果是以前的俞稚,胡列娜绝对是放心的,但自从见到宁荣荣后,她才忽然发觉自己对俞稚的感觉貌似不单单只是师兄妹那么简单,至少,至少是有一点点喜欢掺杂其中的。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她便常常忍不住拿俞稚和她见过的其他男人作对比,于是她便发现,即使是在她心中第二优秀的哥哥,也比距离第一的师哥差上远远一节,更别提其他男人了。
也是这时胡列娜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任何人的告白都没有感觉,是因为不知何时起,心里已经装进了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只不过她一直没有觉察罢了。
或许是八年未见后的再遇,又或许是那天他陪自己“约会”,最后送了自己百合花。
总之在胡列娜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俞稚就已经烙印在她心里,而随着宁荣荣这个潜在敌人的出现,以及不断与其他男人作对比,这份小小的喜欢,也一点一点的积攒着,直到胡列娜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