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这个新鲜的称呼。

他喜欢。

在迟望恐惧的目光下，鬼老九高高扬起，然后重重落下。

那一刹，滚烫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他第一次杀完人，红了双眸。

他跑到池塘边，拿出方巾对着水中的自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笨拙的将脸上的血迹一点点擦点。

“小花和那个臭男人待久了，也是洁癖的很，要是让他知道，我弄了一脸的血污，他得生气了。”

“我得在他发现前，擦掉。这样他就不会生气了。”

一炷香后。

他看着水中被自己揉搓到发红的脸颊，皱了皱眉头，就在他想拿出药膏给自己的脸上药的时候，水面上出现了一圈圈波澜。

他连忙坐起，刚要去摸他的脸颊，就有一滴滴雨打在他的脸上。

原来是下雨了啊。

他就说嘛。

他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鬼老九啊！

他，他怎么可能会哭呢？

天阴阴沉沉的，不一会儿就瓢泼大雨。

鬼老九吸了吸泛酸的鼻子，跌跌撞撞的往回走。

大概是天阴下雨，他的脑袋又昏昏沉沉的，既然不知道何时走错了方向。

他刚要转生离开，就听到身后的宫道口传来了一个沙哑深沉的声音。

“我让后援那边延缓了一个月，又给了你们百魂散，你们却还是没能要了那小子的命，真是一群废物！”

身穿侍卫衣服的男人闻言，赶快跪在地上，讨好的说道。

“对不起宰相，请宰相再给我一次机会，下次，我一定，一定弄死那个小杂种！”

对面的顶着油纸伞，面容富贵的男人听到那三个字，将侍卫一脚踹到地上，冷声道。

“你说谁是小杂种，那小子，再不济也是本相我迟云幕的儿子，你说他是小杂种，置我于何地，置我的夫人与何地？”

“儿……”侍卫惶恐的看着当朝宰相，他是万万没想到，天下的十大高手之一的鬼老九居然是宰相的儿子。

他赶忙爬起来，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宰相饶命，宰相饶命。”

迟云幕冷笑一声，拔出侍卫腰间的剑，“唰～”一声，刀起刀落，不过瞬间。

侍卫眨了眨眼，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就“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躲在黑暗中的鬼老九捂着闷疼的胸口，呆呆的看着那个作为他十五年里噩梦来源的人——迟云幕。

还记得，他被母亲产下，他和小花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他就是他。

那个男人一脸慈和的看着他，为了给他取一个名字忙前忙后。

刚出生那会儿，他也是真的对他宠爱，为了他的事情，操前顾后，所以人都说，他是朝中的好宰相，家中的好夫君，好父亲。

他和小花好开心，能够拥有这样的父亲。

可是，大概是上天看不惯他们吧，这种温馨在他们出身的半月后彻底结束。

还记得那天，阴云密布，雷雨交加，和今天的天气不遑多让。

在十五年前的那天夜里，宰相府，迎来了一位不可多得的，得道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