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殿，千道流看着六翼天使雕像，喃喃道“没想到，她竟然也有神息，看那个样子，神祇之位绝对不会弱于天使神位，甚至还要在其之上。”

这也是为什么千道流会不计较森怜如此无礼的原因。

就像当初比比东杀了他唯一的儿子时，他恨不得将比比东碎shi万段，却在感应到她身上罗刹神的神息时，立刻放弃了心中的杀意。

说白了，他不过是个没有被神选中的凡人，又岂能有资格杀掉被神选中，并且正参加神考的人。

他这辈子是无望了，但他的孙女可未必，尤其是在服用天使圣心莲之后，必然能够参加天使九考！

这笔交易，对他而言，是血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那丫头喜欢上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究竟是福还是祸，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那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了。

… …

来到比比东房间门口，森怜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比比东打开了门，见森怜浑身是血，不禁一惊，她连忙将森怜带进房间，关上门后，问道“这些血迹是怎么来的？”

森怜没有隐瞒，她一五一十的说道，“是两个护卫的，他们说了很多亵渎你的话，所以，他们该死。”

比比东听了后，眉头微锁，她想要触碰森怜时，却被森怜躲开，只听森怜轻声说了一个字。

“脏。”

一个字让比比东心中揪紧，她看着森怜那双本该绽放光亮的金色双眸，此时却空洞无神时，鼻尖一阵发酸，但还是强忍了下来。

比比东你不能心软，这个孩子不能就这样被你毁掉。

“那两个人你处理干净了么？”比比东压下心疼，问道。

森怜摇头淡道，“被发现就被发现了，我无所谓。”

比比东见她这幅不在乎的样子，有些生气，但看到她毫无灵气的眼眸，刚生起的气顿时消散。

她微微俯身，伸手要触碰森怜满是血污的脸时，森怜又想要往后躲，比比东另一只手一把扶助她的肩膀，让她无法再后退一步。

森怜只能任由比比东白皙洁净的手，触摸她肮脏的脸庞，她本想要挣扎，但看到比比东有些心疼的眼神，最终，还是放弃了一切动作。

为什么…

现在你的温柔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存在的。

是因为把我当成你的弟子，你的女儿，还是因为愧疚。

比比东，我从未看懂过你。

你也从未让我看懂过你。

“告诉我那两个人的shi体在哪，我帮你去处理干净。”比比东抚摸着森怜的脸，柔声道。

森怜抬眸，用无神的眼睛看着比比东，过了好一会，她才说出了地址。

得知准确位置，比比东将她领到自己平时一直用的浴池旁，让她自己脱衣服进去沐浴。

随即，她动身离开了房间，去替森怜处理后事。

森怜见比比东离开后，无神的看向浴池，然后，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入水后变成了人鱼，她缓缓清洗着自己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心里想着什么，却无人知晓。

比比东回来后，便看见森怜浑身□□的站在那里，双眼无神的静静看着某个方向，像个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一般。

与曾经面带笑容，阳光开朗的她截然不同。

比比东不禁心尖一酸，她轻唤了一声，“怜儿…”

森怜听到声音，看向了比比东，突然，一把扑进了比比东的怀里。

比比东的怀抱那么的温暖，让人流连忘返，舍不得出来，可她却不是第一个享受这样待遇的人。

只要一想到此，她的心就非常的痛。

“老师，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可以求你一件事么？”森怜问道，声音轻的好像马上就会消失一般。

“你说吧。”比比东抱紧森怜，没有犹豫的说道。

在见到森怜这空洞无神的第一眼时，她就已经后悔了，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让一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的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可她偏偏还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就彻底暴露了。

她不想伤害森怜，只是想让她不要再爱她了。

爱一个人太苦，这种感觉她太懂了。

她对森怜不过是一时感动，而非心动，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祸害了她。

到时，她是能全身而退，可森怜怎么办？

这样一个与她曾经一般无二痴情的傻姑娘该如何是好，说不定会变成现在的她。

这绝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所以，她绝对不能再让森怜陷的更深了，现在拉她出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比比东不知道，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一个爱了三十年，从未变过的，专一深情的魂兽，又怎么可能还出得来呢。

魂兽与人不同，它们爱上一个人，那便是一生，直到生命的尽头都绝不会改变。

森怜尤为如此。

森怜将比比东搂的更紧，她道“上次你所说的答复不用告诉我了，从你的眼中我已经看到了答案，过了今晚，我便会退回弟子的位置上，只把你当老师看待，所以，能答应我这个要求么？”

“一晚就好，就一晚…”

感受到森怜有些颤抖的身体，比比东想拒绝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最终，她还是答应了。

就最后一晚，她便会放弃了。

房间内的灯全部关闭，整个房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然而，这样的黑暗，却非常适合现在正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两人。

森怜在里，比比东在外，两人都是背对着对方，中间的距离都能再睡下一个人了。

比比东侧躺着，半天也没有闭上眼睛，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身边多了一个人，她根本无法入睡，因为没有安全感。

深夜会使人陷入深思，就在刚刚她去替森怜，看到那两人的死状，比比东已经后悔用那样激进的方法逼迫森怜做出不要再爱她的选择。

实在是太残忍了。

她亲手剥夺了这个爱了她三十年的女孩，继续爱她的权利。

“老师…”

弱弱的一声轻唤，却在这寂静的黑暗中尤为明显，比比东回过神来，没有转身的问道，“怎么了？”

“你可以抱抱我么？一会就好。”

身后是气若游丝的声音，声音轻的好似尘埃，不注意听根本听不见，让人心疼。

比比东无声的叹了口气，心里天人交战着，最终还是心疼战胜了理智，她转身将森怜抱住。

女孩柔软的身体和自带的体香让她紧绷的身体不禁放松了下来。

森怜将头埋进比比东的怀里，感受到比比东炽热的胸膛和跳动的心脏，一想到比比东曾经的遭遇，她的眼中水雾浮先，却又被她生生忍了下来。

她不能哭。

比比东不爱她没关系，但她要拯救她，她要去找寻救赎比比东的办法，将她从那仇恨的深渊中拉回来，这便是她要做的事情。

哪怕豁出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只要日后的比比东能够幸福就够了。

今晚，是她最后的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