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客厅沙发垫的万桐手里捏着两张衣服吊牌, 神情严肃。www.xiashucom.com秋款针织打底长衫,红色,s码, 她浏览器搜到的图片,正是叶云添被杀那晚,肖邶身上穿的那件。
为什么买一模一样的两件?送给兰姨?尺寸对不上, 因为身高的原因,言言都得穿m码,所以这个假设否定。
她印象里,肖邶不喜欢颜色过于鲜艳的打扮, 第二人格的概率很大。然而摸不清对方的脾性,万桐不会妄下断言。只是发现这两张吊牌,足以引起她的重视。当然, 万桐肯定不希望是肖邶所为,但是身为警察,她有义务查明真相。
夏之云的嫌疑解除, 警方的侦查仿佛进入死胡同, 没有新的证据,工作也无法展开,整个办公室死气沉沉。十分钟前换班回来的朱防喝了两口咖啡, 一天一夜没睡觉的他脸色很差,枕着手臂, 漫不经心地敲打键盘。
他办公桌对面的万桐盯着电脑显示的监控信息,眉头深锁。
宝马320Li, 红色,牌照江BEPO782,2017年12月26日12点29分出现在别墅区附近马路, 12点48分,戴着帽子,身形酷似肖邶的人走出别墅区,打车离开。2017年12月27日12点7分,穿着同样鞋子的人步行往别墅区踱步,12点19分,红色车驶出别墅区。
案发当天,分局民警和朱防带去的大队民警,与痕检一起对在场每个人的车进行严密的搜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但叶家停车场外的车,他们没动。
万桐突然记起,电闪雷鸣的夜晚,她把车停在叶家别墅对面的小路观察导航,前方的车好像就是红色。
再查车主姓名,检察院第二检察部林苑,打电话过去问,车是肖邶借的······
不到三百米的距离,步行去叶家最多只需5分钟,脚步加快,3分钟便可,慢跑1分钟左右。她粗略计算,杀人-换衣服-返回叶家,最短8分钟,最长16分钟,平均12分钟。
万桐越推测心头越堵,如果真是这样,她的杀人动机呢?无冤无仇,难道是查出兰姨的车祸和叶云添有关?
“诶,小万,刘队通知我们出警。”朱防打断她的思绪。
“什么时候?”
“刚才啊,你想什么呢,走,去枪·房领·枪。”
8分钟前,市局接到匿名报案,西区杨花乡将进行一场毒·品交易,隔壁禁毒支队为主,刑侦支队和特警支队支援。
万桐缓过神,跟着大部队,92·式警用手·枪别在腰间,坐在警车上的她目光炯炯,冷眉轻蹙。谁会匿名报案,周家成吗?突然发现对方有行动,不顾人身安全通知警方?
小万警官由衷祈祷他没事,希望他能够完成使命,回老家找一份踏实工作,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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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乡37号,一座两层烂尾楼附近埋伏着几十位警·察,特警全副武装在前,万桐趴在一棵树的后面,紧盯楼房和周围的一举一动。
下午3点11分,穿深色大衣的男子拎着黑色手提箱进入他们视线范围,万桐一眼认出是周家成。刘汪洋自然和她一样,立刻提醒特警支队指挥员抓活的。3点14分,另外一个男子拎着箱子走上二楼。特警支队指挥员通过望远镜观察,看到双方交换手提箱,随即下指令逮捕。
3点19分,周家成和另外一人成功抓捕,头被按在桌上。
“警官,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周家成大呼冤枉。
“这是什么?”禁毒支队指挥员打开箱子,扔了一包白色粉末在他眼前。
“面粉啊,我打算开面粉加工厂,让朋友帮我斟酌。”
刘汪洋拿刀划开其中一包,捻着粉末闻了闻,小麦的清香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问:“为什么鬼鬼祟祟跑那么远?”
“朋友的家在附近。”
“刘队,另一个箱子只有几袋方便面。”
禁毒支队队长性格比较火爆,出动近五十人,无功而返又不带劲,于是冲着身后的民警道:“先把他们带回去。”
紧接着,三个人马不停蹄讯问周家成,没有一点作用,嘴还是撬不开。
“卖面粉也有罪?”这是他走出讯问室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离开监控区域,在刘汪洋耳边低声道,“这是狗咬狗,你们可以查一查谁报的案。”
“行,注意安全。”
“好。”
刘汪洋调出报案录音,找到报案当事人,但他交代有一位戴帽子,上年纪的男人给他5000元,只用报警说一句话:“西区杨花村37号踢三条钻石。”
刘汪洋咬牙切齿:“妈的,太狡猾。”
然而赵帼英让他稍安勿躁,既然这样,就一起期待狗咬狗吧。
深夜12点已过,没开灯的房间,烟灰缸里的烟头堆砌成一座“小山”。“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connect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不知是第几次传来机械的女声,男人把手机狠狠地砸向地面,平时慈祥的面目变得阴冷。
唐于洋,我们后会有期。
周海成这次回老窝第一次见到唐于洋,跟着他干的人十几个,完全信任的只有两人,这次交易,也算对周海成的考验。
此时此刻,走投无路的他愿意相信眼前的周海成。他扔了一摞钱过去,扬声道:“这是十万,以后还会更多。”
周海成咽了咽唾液,收下钱,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连忙表忠心:“誓死跟随大哥,一起发财。”
“警察没一个好人,等报完当年的仇,我带着你们远离滨南,去其他地方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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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芷言总觉得万桐这几天心事重重,问她又不说,每次去医院探望聂芷兰,又总盯着肖邶瞧。
礼拜六中午,距离聂芷兰出院仅有两天。聂芷言加班,万桐待在病房帮衬,肖邶晾完衣服刚回来,就觑到她坐到自己电脑前。
“肖姨,我查点东西。”
“你随便用。”她说罢,便开始整理后天出院的东西。
万桐点开浏览器,一条一条看着历史记录,最上面十几条都与肖邶法律相关,再往下翻。
“割腕死亡的速度。”
“哪里放血最快?”
“割破颈部动脉,对方的反抗能力。”
······
万桐握着鼠标的手都在发抖,昨天,她请吕栋栋帮忙,对林苑的车进行全面的鲁米诺反应测试,在后备箱检测出少量人血,而且是最近半个月,时间又对得上。
虽然DNA测试结果还没出来。
“小桐。”不知不觉走到她身后的人喊了声,脸上表情凝固。
“肖姨······”万桐下意识关掉浏览器,心里并不平静,该怎么面对她?
“你看到的我也看到了,所以怀疑我杀人吗?”聂芷兰正在午休,肖邶直接低声问。
万桐深吸一口气,点头:“是,很多证据都指向你,但我不知道你的另一个人格为什么要这样做?动机是什么?”
“周家成那晚告知兔子车祸和叶云添有关,我写在日记本。”肖邶走到置物柜旁,拿出日记本,翻给万桐看。
2017年12月25日,天阴,心凉
叶静,一个我想深交的朋友,她的父亲是企图谋杀芷兰的凶手,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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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26日,暴雨,心惊
叶云添突然被人杀害,是报应吗?叶静应该很伤心吧,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再下一页,不同的笔迹。
2017年12月27日,晴转阴,心平气和
恭喜你,兔子醒了,我也应该离开,希望再也不见,去过灿烂的生活吧。
肖邶的眼眸雾气晕染,但情绪似乎不激烈,她五指紧缩握拳,抬头对着此时情绪复杂的万桐说:“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离开病房之前,肖邶给聂芷兰留言:“醒了就再睡会儿,我去办点事。”
万桐开车,副驾驶的人导航,车流越来越少,路也越行越窄。
“去万宝山?”
“对。”
她们在门口的店铺买了两束白菊花,迈着庄重的步子走进大门,公墓A区第三排某一个墓碑前,肖邶停下,转身站定,放下花。
“这是?”万桐认得照片上的人。
“我母亲姓肖,她和我亲生父亲没能成婚,被迫无奈嫁给我的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