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在意识清醒的状态, 也是聂芷言知道万桐喜欢自己的前提下第一次亲密接触。www.xiashucom.com她的心,好像被什么撞进似的,按捺不住地微微发颤, 鼻尖轻碰着对方的鼻梁,能感受异样的气息在彼此之间无声涌动。女人清秀的脸顷刻红透,床单上手不自觉地收拢五指, 掌根正尝试发力,支撑着起身。身·下的万桐觉得耳朵都在燃烧,瓮声瓮气的嗓音哼道:“言姨。”
由于嘴唇轻启,瞬间, 滚烫的红唇,包裹住微凉的柔软,淡淡的薄荷味, 酥麻的甜化开。近在咫尺,她觑到眼前的人双眸骤然放大。没有退后,也没有厌恶的表情, 甚至闪过一丝灼热。
言姨也对自己有感觉了吗?
是吗?
万桐还在千回百转地回味与思考, 下一秒,身上的重量便离开。她也跟着坐起来,把照片放回书里, 目视女人背过身,推开一扇柜门, 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聂芷言低着头,双手随意抓着一件夏天的衣服, 唇间还留有万桐带给她的余热,眸色渐渐晦涩。刚才被荷尔蒙支配,差点就要撑不住, 差点就要沉沦,连腿也开始有点发软······
她咬着牙,衣服被拽扯得皱成一团,慢慢缓过来,才沉着脸铺平布料。
等哪天,再拿熨斗熨吧。
聂芷言回过身,敛下所有的情绪,淡然道:“睡吧。”见女孩微蹙着眉,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忘了。她侧头,伸手拿出床头柜抽屉的淡蓝色信笺本,打开钢笔笔盖,俯身写下端秀的字。
“早点休息,晚安。”
她又不舍让万桐难受,补上两个字:“好梦。”
除开手机备忘录,通过写字,便也成了她们近日沟通的方法,这个本子记录前几页密密麻麻写着字,大多数是聂芷言的笔迹,有一天万桐心血来潮,在后面写上两句。
但她字丑,不想毁坏整体美感,也就只有这两句。
不管怎么说,今晚已经很满足,万桐躺了下来,冲着女人莞尔一笑:“晚安,言姨。”
许久,聂芷言侧着身子,借着窗帘缝透出的清幽月光,凝视着身旁呼吸平稳的女孩,眼里满是缱绻的柔情。
感觉对她的感情似乎越陷越深,无法自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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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临近十点,万里巷的夜生活才开始不久,巷尾的一间酒吧,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酒味,音乐开到最大,口哨声,尖叫声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舞池里迷离眼神的毫无分寸,男男女女疯狂地摇摆。
角落的一张桌子,大理石桌面上,透明杯装着的水似乎丝毫未减,戴着黑色渔夫帽的人,眼神凌厉,像一只鹰观察着四周。
吧台旁边,身穿深色短裙的女人拿着酒单慢慢靠近,在她右侧落座,柔媚的嗓音问道:“今天周末,我们店里酒品打八折,客人需要点杯喝的吗?”
声音为什么那样熟悉?渔夫帽下的眼眸轻抬,对上身侧女人的眼睛。
虽然脸上的妆化得比平时浓,但还是能一眼认出:“你怎么在这儿?”
“你。”穿短裙的人正是肖邶,当面碰上聂芷兰,拿起酒单打算开溜,“既然客人不需要,我就失陪了。”
“回来,我点一杯。”聂芷兰拉着想逃开的人,低声问,“又私自查案?”
“你管我。”
“不安全。”
“你究竟需不需要酒,不要影响我做事。”肖邶烦躁,她好不容易被聘到这家酒吧做周末临时销酒的工作,怎么第一天就遇见这个冤家。
桌下,聂芷兰紧握她的手,不让挣脱,左手指了指第一排的干马提尼:“多少钱一杯?”
“旁边有价格。”
“狐狸,配合点,我也在查案。”聂芷兰再次压低声音。
“128。”
“这个呢?”
“98。”
“这个。”
“118。”
······
酒单左边的那列,肖邶一个接着一个报完价,聂芷兰突然放开她的手,嘱咐道:“早点回家,卖酒不适合你,我还是喜欢在法庭上雄辩的你。”
说完,便绕过沙发上坐着的人,朝酒吧深处走去。
聂芷兰盯了快两个小时,黄毛终于出现,她对着耳麦小声说:“昭哥,我这边有情况,你们暗中埋伏。”
“聂,聂队,酒,酒吧信号不好,你现在的位置在哪?”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看定位。”聂芷兰噤声,打开手机,与某个几天前才加上好友的头像开通实时位置共享,随后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黄毛。
黄毛像是不知道有人跟踪,脚步放得很慢,经过后巷和一条商业街,才突然加快步伐,走进一个敞开的院子,又从院子的后门出去。
聂芷兰拐角,才发现自己身处逼仄和有些潮湿的小巷。
前方的黄毛突然停下,路灯晃悠的位置,四五个拿着棍棒和刀具的人站在他身后。
不出所料。
聂芷兰很久没活动筋骨,她下意识放在右腰突起地方的手垂落,紧接着握成拳,扬声道:“来吧。”几个人一起上,女人首先注视着最前方持短棍的男人,手肘狠狠地撞向他左腕,拉住前臂往前一带,顺手接过他脱手的短棍。
速度极快,另外四个人还来不及出手。
聂芷兰握着木棍,使劲朝旁边发懵的人后背砸去,一声闷响,他便很难爬起来。
实力悬殊,几个人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一个接一个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然而对于聂芷兰来说,还不够热身。
她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抓住黄毛,也不管其他躺着的小混混,拿着手铐,一步一步逼近先前看热闹的人。
然而,刚上前两步,黄毛冷然的声音响起:“比一比,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竟然非法持枪。
聂芷兰即刻握住腰间的枪·托,黄毛知道她也有枪,敞开嗓子吼道:“你的手再动一下,我马上开枪!”
“把枪扔过来。”他补充一句。
“我要是不给呢?”女人握着枪托的手紧了紧,猫着腰往前一步,她不信对方真会开·枪,幕后的黑手肯定不想她马上死。
黄毛有些哆嗦,他只有一颗子·弹,在考虑往哪儿打,既能够制止对方,又不伤其要害:“你,你再走一步试试?”
聂芷兰轻笑一声,再次跨出左脚,却不料身后另外一个拿着短棍的人使出浑身力气砸向她的后肩。她手臂一软,一口气没上来,木棍险些掉落。
拿刀的人趁她反应的空隙偷袭,虽然聂芷兰及时躲闪,但是右前臂还是生生受了一刀,鲜血顿时冒出。
挺疼的。
没有指望马昭带着队友赶来,但赵帼英介绍给她的人怎么也没到?
不安的情绪蔓延。
就在此时,刺耳的轰鸣由远及近,千钧一发之际,像是谁拿着大喇叭喊叫:“警察!”
五个人应声而逃,消失在巷尾,聂芷兰转过身,黑色铃木250摩托车上的女人关闭手机扩音器,递给她一个头盔,简单地说:“上车。”
十月末的风已有些凌冽,肖邶走得急,没找到上衣,只换上长裤,她拧着油门,冷风打在手臂上,鸡皮疙瘩瞬间冒出。
身后揽着她腰肢的聂芷兰看得清楚,立即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我不冷,你的伤怎么样?”肖邶紧张道。
“没事,小伤。”
“我送你回家,聂法医应该懂包扎。”
“嗯,好。”
肖邶去得迟,只看见凶徒砍了一刀,不知道聂芷兰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脸上透着担忧,心上乱如麻地揪着。
警署大院肯定很安全,她决定,把人送到楼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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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十二点,机车停在警署大院停车场,肖邶准备离开,却被聂芷兰挽留。
“那么晚,明天早上再走吧。”
“不用,我明早还要跟着师父开庭。”
“七点我就开车送你。”
肖邶皱了皱眉,还在犹豫,抬头正好觑到对方眼睛里充满血丝,也担心她的伤势,最终点点头。
回到家,聂芷言帮着处理伤口,说没什么大碍,只有肩部红肿和一处皮外伤,肖邶紧张的心到底是放下了。
浴室的花洒下,适温的水浇灌着,她甭住的神经一松,靠在冰凉的瓷砖上,眸色不知不觉渐渐转变。
聂芷兰的卧室,肖邶穿着宽大的T恤,躺在靠窗的位置。半晌,门被轻轻带上,身旁的软床稍稍塌陷,她侧过身,魅人的眼神凝视着对方。
“兔子,你怎么把我拐到床上来了?”
聂芷兰不可思议地回视:“我,狐狸,你。”
“你你我我,支支吾吾的干嘛?”肖邶翻身跨坐在对方光洁的腿上,接着道,“我都在你家了,就不做点什么?”
“不是,狐狸,你怎么变得那么快?”聂芷兰记得很不容易才留下她,所以一时摸不清原因,传说中的欲擒故纵吗?
“我就是想你主动一点。”腿上的人说着,压低身子凑近她,柔软的五指,伸进薄衫抚着聂芷兰的后腰,带着一丝力度,慢慢向上:“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