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碰到, 更恰当的说法是足以瞬间感受大小,带有点力度的触摸。www.maixi9.com胸衣下绵软的山丘随着万桐呼吸的起伏,让她蓦然僵直了身子, 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慌乱地从她胸前移开,却无法避免地再一次有触感传来。
聂芷言脑海里霎时空白, 本就因为复健发汗而微红的脸,迅速地染上绯红,一直蔓延到眼角,耳根······
她在做什么, 为什么那么心乱如麻,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反复回忆着先前的触感?咬着牙,内心挣扎着想后退, 然而腿上的疼痛不允许自己挪动半分。
只能带着不安与愧疚依靠她。
仅此一次,不可再有。
万桐力气大,也做足准备, 纵使对方全身的重量靠在怀里, 也没有立即倒下。只不过毕竟聂芷言身高稍高两厘米,毕竟是与喜欢的人亲密接触,呼吸相闻, 那个地方还留有她触碰的感觉,到底是不好意思害羞起来。
恍神间, 腿竟然开始发软。
好在,聂芷言耐不住对方一直这样揽着自己, 红着脸吞咽了一下,低声道:“桐桐,我站不稳。”
万桐如释重负:“言姨, 我们回轮椅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听聂芷言轻轻嗯了一声,习惯性地将她抱起。
下一秒,女人惊呼:“桐桐”
“言姨,怎么了。”她略带疑惑地问,却已经朝门边的轮椅走去。
聂芷言觉察到面颊热得发烫,认命一般转过脸,不再去瞧她,轻飘飘的语气回应道:“没什么。”
这一瞬间刚好被万桐捕捉,言姨脸红了?耳尖为什么也是红的?这是不是代表她对自己有感觉了?还是说她复健太累?
不管怎样,就当是言姨害羞,找糖吃的本事她在行,思及此,万桐眼眸里水波荡漾,笑容也绽放开来。
聂芷言坐到轮椅上,身体才稍微放松,心里却越发不受控制地思虑加深。闭着眼回想刚才被抱起的刹那,再次确认,她是真的对万桐动心了,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带来的安全感,却像一根针扎在心上。如果说肖邶喜欢姐姐,不看性别,只论年龄,身份,无一不合适,而自己呢?
她把你当阿姨,她的母亲把你当姐妹,无论如何都不能,不要,不可以再有非分之想。聂芷言,你不可以。
女人指尖深陷大腿上的肉,麻木似乎把疼痛掩盖,心上的疼痛又无端增添几分,等出院后,尽量远离她。
好像南湾区分局法医科科长明年退休,同级调配不知行不行,去试试吧。
复健的第四天,聂芷言能够不依靠栏杆行走,第六天康复科医生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明天能够出院。
万桐每天下班,都会拎着赵帼英熬的汤到医院,静静坐一会儿,见她喝完才走,聂芷言还是对她不冷不热,没有一点改变。
这让万桐前几天雀跃的心,忽然如灰般黯然。先前的感觉大概是错了,她凝视着女人装睡的背影,在便签纸上留言。
“言姨,乌鱼汤,万小桐亲自下厨,记得喝哦。”她休息的时候一边拿着菜谱,一边学的,做饭真的好难。
不着急,慢慢来。
聂芷言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回过身,觑到置物柜上的保温桶和纸条,如水的双眸轻抬,定定地看着门的方向,颓然般失神。
桐桐,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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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日,国庆节,聂芷兰办完出院手续,万桐和赵帼英一起来接聂芷言出院,四人在家里小聚,庆祝她身体恢复。
晚上睡觉前,聂芷言敲响聂芷兰的门,通过几天的观察,她能确信,姐姐内心的烦恼已经影响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果不出所料,姐姐心里有肖邶,便希望她能把握幸福。
“怎么了?”聂芷兰放下手机,目视她靠近。
女人坐到床畔,掀开被子自然地躺在她身边,温润的嗓音道:“姐,你有心事。”
聂芷兰前几日一直在思考那个问题,找不到答案,肖邶也不再和她联系。失联越久,思念越深。
从未有过这般情绪,算不算喜欢?她不知道,但至少知道自己在乎对方,不想失去。昨晚忍不住发去一条微信消息,最终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今早打电话也不接······
心里像被小猫挠动似的,坐立不安,茶饭不思,第一次察觉,除开聂芷言,能有另外的人影响到自己的工作。
聂芷兰不自觉问出声:“阿言,你有和肖检联系吗?”但她又觉得这样的问话很可笑,妹妹平时几乎不与肖邶过多的交流。
哪知道身侧的人转过头,轻声回答:“上个礼拜六聊了几句。”
“啊?”聂芷兰诧异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聂芷言忽然不想再绕弯子,自家姐姐的性格,不明说可能很难开窍,于是她盯着聂芷兰疑惑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她喜欢你。”
“我······”聂芷兰更加诧异,难道妹妹就不好奇女生喜欢女生?接受得那么自然?
“你也在乎她。”没给她缓和的时间,聂芷言接着道。
“我······”聂芷兰紧锁着眉,不知该怎么回应,在乎是肯定的。
“看不见她会不自禁想她,心里有点酸涩的感觉,想联系她,但是又不去联系她。下定决心联系的时候,因为对方没有及时回复,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前一句话说给对方听,也说给自己听,在医院的那段日子,每天都盼望着傍晚的来临,短暂的两个小时,任由她的声音灌入耳中,仿佛也能满足。
今早聂芷兰的手机放在旁边,她睨到对话框的时间和内容,心下了然。
“阿言,你怎么都知道?”果真是当局者迷吗?
“姐,想她就去找她,联系不上,就去检察院,但前提是你确定自己的心,心里有没有她,有没有我刚才说的那些感觉。”被子下,聂芷言握着聂芷兰的手,由衷道,“姐,不用担心我,要相信,我也能找到幸福。”回滨南快一年,双胞胎心有灵犀,她隐隐约约察觉到姐姐存有的心思,不去相亲,不去和其他人过多接触,每天早出晚归,只守着她。
聂芷言不希望她这样,八年,守着八年已经足够。
“阿言,你有喜欢的人吗?”连自己的感情都想不通的人,怎么可能发现妹妹的转变,她如是问。
聂芷言明显地怔愣,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不想撒谎:“姐,我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但在调节。”她苦涩地弯了弯唇,补充道,“再说,你又不是嫁出去,还是可以陪着我,不是吗?”
“啊?我又没说喜欢她。”聂芷兰下意识张口道,为什么和妹妹交流后,心里像豁然开朗,顿时轻松不少,肖邶的名字也在心底愈发得明亮,耀眼。
打算去找她,至少说清楚,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
下一秒她开始思忖聂芷言那句话,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会是谁?有妇之夫吗?当然不可能。但除开这个,想不到还有谁不该喜欢。
所以聂芷兰即刻反驳她前一句话:“阿言,没有谁不该喜欢,喜欢是一个人的权利。”
聂芷言无奈地摇摇头:“姐,如果知道我喜欢谁,你也会反对的。”
“所以是谁?”
“让我永远封存这个秘密,好吗?”女人敛眸,轻描淡写回应,不打算再聊,侧过身,正准备离开,聂芷兰却拉着她的手,言语恳切,“阿言,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姐姐永远支持你,今晚就睡这儿吧,我们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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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的第二天,放假,聂芷兰一如既往地贯彻她强大的执行力,大清早八点便提着早餐敲响肖邶家的门。
“谁啊?”里面的人从沙发上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和宿醉的脑袋,起身,走向防盗门。
“外卖。”
肖邶没睡醒,自然听不出是聂芷兰的声音,脑子转动很慢,她有点外卖吗?透过猫眼看到包装盒,女人转动门把手,一只手伸了进来。
紧接着一只脚伸了进来。
头还在门外的人轻声唤她:“狐狸。”下一瞬,肖邶反应过来,右手一拉,门向左侧翩然而去,轻轻地压住那人的左手和左腿。
没好气道了一声:“出去。”
“啊,疼,你先让我进去。”
“不行,手先抽出去。”
“抽不动。”
“脚出去。”
“也动不了。”
肖邶轻轻地打开一点门,腿抵住一边,聂芷兰的头却趁机钻进来,觑到对方的怒目而视。肖邶的力气哪有她大,很快败下阵来,女人拎着饭盒,整个身子出现在她眼前。
“买了你最爱吃的牛肉粥。”
肖邶咬着唇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应她道:“聂大队长,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五条第二款规定,你已构成非法入侵住宅罪,司法人员滥用职权,从重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