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莱酒店坐落于滨南以北的度假旅游区黄金地段, 距离市中心不到80公里,雅致温馨的建筑风格,别具韵味的园林设计, 整体布局浑然一体,而又缤纷有秩。www.mengyuanshucheng.com
万桐刚下车便被宜人的风景吸引,情不自禁地邀请右侧的聂芷言:“言姨, 这附近有集罗山,等案子破了,我们找时间来玩一玩?”
她说完才觉得有点唐突,那么多同事在。可是泼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回, 原以为对方不会同意,或者当做没听见忽略。意料之外,当她尴尬地准备往前走, 女人淡淡的回应就从身后传来。
“好。”
褚涛也接上一句:“我改天陪女儿和老婆来,就不和你们一块儿了。”
吕栋栋却说:“我需要看那天的行程,小万警官记得提前通知。”
万桐:“······”此时真想把身侧的男人装进麻布袋, 让他消失一个月。
最后, 还是笑嘻嘻地答应:“肯定会提前给你说。”
吕栋栋怎么觉得,小万警官的眼里似乎冒着火光?
后背也渐渐发凉······
因为涉及命案,酒店主动暂停营业, 全力配合警方调查,他们找到大堂经理, 表明来意,随后就有人带他们到案发现场。
酒店有大大小小五个泳池, 而发现赵一坤尸体的泳池位于西廊最南侧,属于vip泳池,意味着仅供三间客房的客人使用, 私密性极高。赵家住进其中两间,另外一间因为浴室维修,当天没有对外预约。
众人展开行动,痕检小周抽取露天泳池的水,吕栋栋和痕检小李采集附近脚印。万桐、褚涛、聂芷言和痕检老王穿上勘察服和鞋套,戴上手套进入赵一坤所住的客房。房间周围及时被警方管制,里面所有的摆放和昨晚无异。卫生间和外面的空间灯光依旧明亮,一个行李箱敞开,另一个行李箱紧闭,就像是客人还在,只是忘记关灯,流连在外。
聂芷言俯身,仔细查看2米大床的床沿和床柱,是否有指甲刮破的痕迹,然而光滑的,像是刚打过蜡的表面连灰尘都没有,更别提划痕。
“言姨,床会不会被人换过?”万桐知道她在做什么,轻声问。
“不会,你看床脚。”酒店的清洁工纵使打扫再细心,也很难关注床脚周围的地面,一个月没有打扫便能蒙上灰尘。
“其他家具呢?”
“只有床和躺椅是榆木。”躺椅聂芷言两分钟前已经检查一遍。
“难道这间房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万桐提出他们都没有想到的观点。
聂芷言分析:“凶手作案时间是昨晚10点20分以后,11点40分之前,因为10点20分死者独自离开棋牌室,11点40分死者妻子回到房间,11点42分她在泳池发现死者。”
“隔壁房,根据赵东的口述,他9点半喝醉酒回房休息,11点30分接到电话去棋牌室找他媳妇。”万桐道。
他们抱着尝试的心态,拿到赵东房间的钥匙。刚进屋,空气中隐隐还能嗅到难闻的酒气,聂芷言不经意皱起眉。
“怎么了?”万桐察言观色,眼里只有对方和线索。
“没什么。”自己嗅觉灵敏,其他人未必能闻到。
赵东的房间同样是两个箱子,都呈打开的状态,衣服裤子毫无章法地搭在沙发上,乱糟糟的一片。
“言姨,你看。”万桐发现床沿右侧的划痕,三条杠,深浅不一。
聂芷言点头,用刀小心翼翼刮掉一些木屑。赵一坤指甲内有破损,指不定木屑里能检验出他的DNA。
“这是什么?”万桐戴着手套的右手拎起白色床单,上面肉眼可见黄色的水渍。
聂芷言凑近闻了闻:“是尿渍,机械性窒息的瞬间,死者可能大小便失禁。”
他们继续地毯式的搜查。
吕栋栋和痕检小李采集到两组脚印,需要拿回市局进一步分析和比对。傍晚下班前,经过比对,两组鞋印分别属于清洁工和赵东。发现赵东鞋印的地方在花坛左侧,昨晚9点左右工人新添的土,遗漏一些在花坛边。
也就是说9点以后赵东曾经独自进入泳池,喝醉酒游泳?
下午5点半,从酒店带回的木屑,检测出含有赵一坤的DNA,赵东房间顺理成章成为第一案发现场,而赵东则是头号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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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正在赵一坤家吃饭就被民警带走,孙燕哭喊着,担保儿子绝对不会杀自己的父亲,赵东媳妇更是泪眼婆娑。
“不是告诉你们我昨晚喝醉酒睡了吗?”赵东对面坐着聂芷兰和万桐,他态度极不和善。
聂芷兰开口:“我们在你的房间提取到死者赵一坤的DNA,并且床单上有他的尿渍。”
“你们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杀我爸?”
万桐一边记录一边说:“证据说话,你提供了伪证。”
赵东急了:“真的!没有骗你们,我回房间就睡觉,一直到十一点半才去棋牌室找他们。”
聂芷兰示意万桐继续,万桐点头,反问的语气道:“没有去游泳池?”
“我去游泳池干嘛?”赵东完全发懵的状态。
“游泳池附近发现你的鞋印。”万桐拿出照片,“这组鞋印的纹路属于森达皮鞋秋季新款,从酒店大堂摄像头可以看出,你昨天刚好穿的森达皮鞋秋季新款,请问赵东先生,你的鞋码是42吗?”
赵东木然点头,然后又使劲摇头:“我没杀人,真的没有杀人!11点半接到一个电话,不信你们看。”赵东将手机递给万桐。
万桐往下翻,没有找到昨晚十一点半的通话记录,又把手机丢给他:“你自己看。”
“怎么可能?怎么会?”赵东面露惶恐,挣扎着回忆,“哦,是座机,酒店房间的座机。”
万桐给酒店打电话联系,紧接着通讯部门调出通话记录,赵东房间当晚没有任何接入电话。听到这个消息,男人腿一下就软了。
“到底是谁想陷害我?我没有杀人,警·官,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为什么要杀老爸?他退休金那么高,我还指望到时候能讹一点是一点。”赵东现在什么话都说,万桐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打字的速度不快不慢。
“半年前你投资失败,欠债80万,赵一坤卖掉原本准备登记在你大姐赵榆名下的房子帮你抵债,一个月前,你又看上新的投资项目,苦于没钱是吗?”换作调查赵东财政收支情况的聂芷兰问话。
“我没钱,所以放弃了。”
“半个月前,你帮二老买意外险,受益人是你,对吗?”
“对啊,怎么了?”赵东耿直道。
“所以你杀害赵一坤,制造成自杀,想骗取保金,对吗?”聂芷兰一步一步让对方上钩。
赵东气急败坏,满脸通红:“你瞎说八道什么?我买意外险是为了爸妈,上个月老妈摔倒,花掉几大千,大部分都是我承担。”
聂芷兰也火大:“赵楠上个月给孙燕转账3000元治病,你承担了什么?”
赵东心虚,嗓音也沉下来:“我,我帮忙照顾老妈,媳妇煮饭。”
“总之,目前的证据都指向你,我们也会继续搜查,到时候你不承认也没辙。”万桐用键盘打完两行字,稍微休息片刻。
“你们怎么不查一查赵楠,她说过要让我们不得好死。我真的没杀人,你们要怎样才能相信我······”赵东嚎到最后,竟然带着哭腔,精神过于集中,两腿一颤,万桐觑到有液体从他裤脚淌出······
居然吓得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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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室外,聂芷言坐在长椅上倾听里面的对话。肖邶打不通聂芷兰的电话,在走廊尽头等待徘徊,观察了半天,听出询问应该接近尾声,便堆满笑容走上前。
“聂法医,还记得我吗?”
聂芷言偏头,脸盲的她思忖几秒,竟然认出对方:“肖检?”
“啊,对,对,对。”肖邶开怀地坐到她身边,“在听聂队询问嫌疑人?”
“嗯。”聂芷言点头。
肖邶露出疑惑的神情:“我看不像吧,另一位警官说话的时候你明明听得更仔细一些。”
聂芷言嘴唇动了动:“也许是她的问句比较多,需要思考。”
“但是我觉得聂队和嫌疑人的对话才更需要深思。”
聂芷言问:“是吗?”她其实没有刻意去思考谁的话,只闭着眼睛,安静地聆听。
“对啊,比如女警官嫌弃地说对方尿裤子的时候,聂法医你明显低头浅笑。”
聂芷言不自觉地反驳:“但是一个大男人尿裤子确实可笑。”
“我就没笑。”肖邶唇角意味深长地翘起来,“另一位女警官,聂法医认识?”
聂芷言抿了抿唇,轻轻地“嗯”了一声,语调轻扬地补充道:“是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