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的众人,张扬在帮李一鑫治疗,刘建军在门口警戒,无所事事的秋然盯着柔和圣光下某个男人…男生?的俊俏脸庞。www.kanshushen.com啧,是真滴帅。
思想上可能充满了某种颜色,但脑子里由于环境带来的危险的牵制,转的飞起,“张扬,我们好像的确,一直以来都漏了点什么东西没察觉到。”
刚接好的手臂不适宜有幅度过大动作的出现,张扬给李一鑫按摩的同时,抬头一皱眉,“这个问题我要在想了。出警察局的时候,你还记得我在门口的时候回了下头吧?”
“嗯,当时我还问你是不是有东西落下了。”
“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有感觉,思绪里的某一条路被堵死了。甚至说严重些,我的某个想法被某人以某种方法给抹去了。”
手臂被接好的李一鑫身体上还残留痛苦的余韵,呲牙咧嘴的享受着张扬的按摩,“有没有那么玄幻,我咋没注意到?”
夜色渐深,星星小镇天幕上原本密密麻麻如星罗棋布的点点光芒被厚实的云层飘来遮盖。
快下雨了。
刘建军靠着门框,眼神在楼梯与走廊之间来回巡视,对于秋然刚才的问题,没有做出回应,但在心底也是暗自思量。
秋然和张扬,智商层面与他和李一鑫不过是五五开,没有谁高谁低之说;在细枝末节的地方,察觉到的东西却是他和李一鑫不能比的。
整个二楼的窗户极其的少,正常开始,一个办公室,小的话一扇窗户总归是要有的;大一点的,左右两边各一扇,甚至于还要在墙上开两个专门用来通风的小窗。
而这栋楼的二层,楼梯没有窗户或许还能理解,副校长室没有窗户可以理解为个人不喜阳光;但是整个楼层除开校长室一扇落地窗,竟是找不到第二扇窗户,哪怕一块玻璃都没有。
这算什么?
很怕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样貌?
“我们是不是从没提到过那个学生的家?”
一语惊醒梦中人。
张扬霍然起身,“干,我甜美的说怎么总感觉漏了哪没去,那个死胖子给了这么大的提示,我们居然都没注意到。”
李一鑫自己扶着右臂,“大哥,我说你能动作小点吗?激动归激动,别拿我的手撒气啊。”
学校没了待下去的必要,一行人仔细把校园逛了个遍后,在太阳升起,百鬼驱散的那一刻,离开。
“天气不怎么好啊。”由远及近的天空皆是乌云压城城欲摧的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空旷的视野,一望就能望好远好远。
天气晴朗的时候,是碧空万里如洗,一番勃勃生机,给人以洗涤灵魂之舒畅。
阴雨多云天,则是厚重之感。
秋然习惯性地想掏出手机查看最近的天气预报,却在指尖触碰到的那一刻反应过来,这不是在现实世界。
张扬点点头,“估计要下大雨。”
李一鑫想偷懒的心蠢蠢欲动,“休息一天?”
三人齐刷刷给了他一个白眼,张扬更是直接点破他的消极作风,“你别总想着偷懒,我们快点把事件整清楚,就能早点想应付的方法;早点想到就能早点出去。你不想现实世界,我可想我的猫了。”
档案里详细写明了每个学生的住处和家庭情况,跳楼的那个学生叫李浩,小康家庭,父亲是一家纺织厂的车间主任,母亲更是个体经营户。从经济层面上看,零四年这个家庭背景,可以用富裕来形容。
原本是住在离星星小镇几公里外的小村内,和爷爷奶奶住一块。老人家去世之后就搬到了镇上,比对地图,离学校有段路,往东边走,距离不短不长,估计二十来分钟到达。
回到教师公寓,张扬和秋然、李一鑫和刘建军,两组人员前者回来后稍作休整简单的填了填肚子就出门,赶赴李浩家;第二组根据个人体能的差距,选择休息到下午,再过去支援。当然,四人手机相互接通,秋然对李一鑫,张扬对刘建军。紧急时刻,只需要呼喊一声,或者挂断电话,无论是哪边出事,另一边的人都能赶过去支援。
路上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张扬是在体悟黑色空间那老头给他的指点,同时调动体内的圣光去与魔法能量交汇。
两股能量跟两个死傲娇似的,刚见面就是相互一句“哼!”,扭头就走。哪怕张扬下了死力去按住俩傲娇的头,仿佛有磁场斥力在作祟,合体是不可能合体的,还想碰到咱家金贵的身子?呸,癞蛤蟆。
秋然倒是想聊聊天,缓解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只不过每次扭头,张扬面上的凝重都让她开不了口。看来事件的复杂性的确让每个人都焦虑不安,眉头紧锁。
而张扬只是想快点把两个口罩体质的家伙按到一块,玛德亚西,今天我就是从这里摔下去,掉井里,被怪打死,也不会再强迫你们了。
本大爷的两个小乖乖,再不合体回去就把你俩给废了,信不信?嗯?
快点合体,阿伟都快被你们磨死了,耶稣都留不住他。
妈蛋,你们合不合体?
求求你们了,合体吧。
虽然不知道合体了是啥效果,到参考某限里某只大猩猩的爆炸,估计效果应该差不了多少。
总归是能变强,好歹也有张杀敌一千自损两千的底牌。
李浩家没有专门为了炫富去搞个别墅,也没有把装修弄得与众不同,甚至从住的位置来看,跟学区房也不沾边。
小区门口的标识老旧,要不是一路问过来,还真挺难找。保安是两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一位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着听着录音机;一位嘬着豆浆,手里还有副油条大饼。
时光正好。
“诶诶诶,你俩干什么的,天刚亮就来?”老头子嘴里嚼着大饼,说话间露出的牙齿缝隙里还能瞧见有黑芝麻。
这算是位富有责任心的保安人员,多半在这个职位上的人,都是对出去人员不管不问。大多数装有防撞栏升降架的,还好一些,但很少会有人问你是谁,你来干什么,你要找谁。
能把自个儿小区的人认全,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再要分辨你是否属于本小区,更难。
秋然笑着靠近,掏出她的教师执照,“老爷子,我是三花二中的英语老师,今天有个学生请了病假没去上课,特地过来看看,顺便家访家访。”
老爷子点点头,又看向张扬,“那你小子跟着来做什么?”
额,有点难顶。
总不能说是带着老师过来的,我才是大佬,你眼里的老师目前是我的小跟班。
呵,估计老爷子一巴掌呼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臭小子你睡醒没有?
挠了挠下巴,在找理由借口的这一瞬间,张扬的脑回路百转千回,思绪一秒万里,“老师傅,你可别小看我同学生的这病,可大嘞,要躺家里休息好几个礼拜呢。学校派秋老师探望,自然我是作为学生代表来的。”
老爷子狐疑地瞅了两眼张扬,对于他说的话,心底怀疑的份量挺重。不过秋然的老师身份给他很大的信心,一位老师带个学生来我这小区,总不会是偷东西来的。
简单的问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老头子才放过二人。
小区从外面看就那么几栋楼,看上去挺小。进来身在其中才发现,是有点小。九栋楼成九宫格排列,横纵三栋,李浩家是右下角的那一栋,离小区入口最远,出口最近。
第九栋第十三楼,1306号。
秋然作用血脉之力沟通空气中的水分,钻入到钥匙孔内,再凝结成冰,形成一把冰钥匙。
左右扭两下,发现门并没有锁上,只是简单关上。胖警察说过,李浩的父母离异后又再各自成婚,双方组成的家庭都是横死家中,而李浩是跟着父亲住的,也就是现在,秋然和张扬所在的这间屋子。
门口的鞋柜上空无一物;边上就是有玻璃移门隔着的厨房,冰箱同样的空荡,若不是打开有小黄灯的映照,张扬的想法中,长久没有人居住的屋子,自然没有人去缴纳水电费,没有水电费,自然是没有电的。
毕竟人去楼空,有所关联的人皆已死去。
客厅很大,沙发茶几都安然无恙的摆放在那,警察勘察现场所画的白线和灰尘都没有在屋子里体现。主卧、一间小卧室、书房、厕所包括阳台,都干净整洁,物品摆放有序。
感觉就是,没人住,到经常会有人来打扫。
秋然手指摸过墙壁,小卧室应该是李浩的,主卧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被人用黑色塑料纸给套了起来。
撕开,是崭新的结婚照。
臃肿身材的中年男子一脸甜蜜笑容,搂着娇艳可人的年轻女子。
一枝梨花压海棠。
张扬撇撇嘴,理解。
照片应该是李浩后来自己挂上去的,至于为什么挂完还要拿纸盖住,就不得而知了。
正常人谁会拿自己最丑的样子去做婚纱照?说起来在星星小镇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刻意抹黑自己。
照片上臃肿男人的脖子上,系有红色丝绳,连带到女人脖子上。
而胖警察告诉他们,死者都是被割头,创口平整光滑,一刀致命,一刀割头。
时间冲刷了屋内的血腥,杀意却依旧可怖。什么样的恨意,能让一个孩子毫无顾忌的杀死自己的亲生父母。杀死自己的老师与同学是因为校园暴力,是报复。
那对自己父母下手,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家庭暴力吗?
秋然心里一紧,放在照片框架上的小手一捏,没用多大力,框架跟碰瓷似的碎开来。
有纸张被藏在了照片后头,更多的是纸币,一块两块居多,哗啦啦一下下来一大堆;五块十块的也有,屈指可数,再更大数额的没有了。
“这是什么?”张扬弯腰捡起落在脚跟的白纸,翻过来,是一张旅程表,写着出了小镇后,到全国各地的火车票价格。
秋然那有很多纸,四五张写以后要做什么赚钱,写的很详细,甚至连饿死都有考虑到。初中还没毕业的李浩,年纪小,十六岁都还不到的年龄,出去打工只能进工厂或者钻研汽修。他去过纺织厂,询问人家工种,有哪些是他这个岁数能做的;跟熟人打听过电厂,但听到有学历要求后,又放弃了。
星星小镇上有一家汽修店,每个周末除去学习时间,他还有三四个小时可以自由活动,每次都会去,为了多出三四分钟时间学习,半个小时的路给他十五分钟跑到。
剩下的都是对于未来的规划,无一例外,只有他自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世界震耳欲聋,而他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活着。
卑微,渴求。
张扬手指有些痒,这个时候就很羡慕那些能抽烟的,来根烟解解愁。
这故事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费烟。
零钱归拢收整好,在小卧室,李浩房间书桌兜里,有文件袋。两人将纸和零钱一张不落地放进去。这是一个少年的梦想,必须要给予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