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的想法大多数人都明白了。

“第一步计划已经失败了，对方肯定已经警觉起来了，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也没用，”罗生双手比画着，对众人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咳咳，我同意这......”维肯咳嗽了两声，打断了罗生的讲话，正准备发表他的看法。

“我有个提议，”站在本森旁边的玛丽开口打断了维肯的演讲，这自然让对方极为不爽，但在众人面前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沉默了下来。玛丽见众人的视线都移到了自己身上，便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首先，请问，黑渊化身的位置能确定吗？”

“如果只是确定位置的话，那没问题，”一直扑在稿纸上，进行各种术式演算的莱恩教授，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回答了玛丽的问题，“通过奥德巫师的巫术，结合黑渊的人间体——也就是它的人类化身——在基地废墟留下的些许毛发应该可以找到，只不过......可能不在这个宇宙。”

“所以，玛丽小姐，”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要干什么？”

“我在想......”玛丽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大佬，内心有些胆怯，但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大声讲了出来，“能不能借助黑渊化身的力量来干掉他的本体呢？我觉得只要用黑渊本体为酬劳，并答应协助对方......”

罗生先是一愣，随后便放下心来。

“没用的，”本森解释道，“首先对方现在的实力绝不如以往，而且能否信任还是问题，还有，你觉得这种只敢在本体被阴的情况下搞事，一发现事情有所不对就立马跑路的家伙，有合作的必要吗？”

“再说，我们的目的是消灭黑渊，而对方的目的是成为真正的黑渊——也就是继承本体。对方肯定会考虑到两者行动目的上根本的区别，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同意合作的。”

刚开始变得有些热闹的会议时再次沉寂下来，威肯也没再搞他的“正能量演讲”，一是因为众人都在思考对策，二是怕第三次说话被打断还得忍气吞声的，有损他的威严形象。

“我有一个想法，”罗生见没人说话了，便提出了他准备已久的想法，“首先有一个问题——这里有人会画次元传送阵吗？”

现在穿越仿佛已经成了某种大众化的权利，当然，这也只是在【异常收容所】或是【密斯卡托尼亚大学】这样的顶级势力里。

尽管人人都知道传送阵的做法，但真要做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且目前公布的传送阵也只是在极短的一段距离内传送，想像陆凡那样直接穿越，除非添上几滴黑渊的精血，或者是强行扭曲其内部的空间结构......

据目前的情况而言，不管是哪条道都不是他们能办到的。

如果贸然使用异常来破坏空间，恐怕只会让传送阵变成通道无限小的虫洞，或是类似于“出口及出口”的废传送阵。

“办不到，”一位打扮类似于中世纪巫师的黑袍老人冷哼一声，“我猜，这里恐怕也没谁能办到吧——小子，不知道次元传送阵是什么就别来问了。”

“但如果我有一瓶黑渊的血液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贴满了咒符的小瓶子，瓶内一片漆黑，像是有什么黑色的液体在里面流动，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黑色的液体偶尔也会像有生命似的在瓶内变换成各种形象，有时甚至会幻化成触手尝试去撬开瓶塞——当然，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因为那些触手在快要接触瓶口之时便会被迅速退回来，好像那有什么凶险至极的猛兽一般。

“这是......”老人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那份不屑与质疑也瞬间消失，替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凝重，“黑渊之血？！你怎么拿到的？”

他没有再用之前那个称呼，不知是因为过于震惊还是因为他已经打消了“面前这个年轻人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这样的想法。

“不对，”他望向罗生，神情有些怪异，“因为黑渊的感染力，我们从来没有正面接触过黑渊，这一瓶血你是在哪里得到的？”

“我想我在来到这里之前就说过了，”罗生将瓶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顿时吸引来了一大堆目光，“我曾经在黑渊还处于幼年期的时候与其有过一些纠纷。”

“有些纠纷？”老人额头上溢出冷汗，“都抽一瓶血了，还叫有点纠纷吗......”

黑渊的感染力，这一点经常被大多数人所遗忘，因为从始至终陆凡大部分时候都躲在地下，基本上每个他待过的地下基地都被他本能的改造成常人无法生活的环境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黑渊那恐怖的感染力，而在精神层面的影响，则是通过不断吸收信仰之力来提高自身的精神力，最后达到“谁听谁疯，谁看谁死”的境界。

随着信仰的散播以及乌肯别克力量的融入，现在陆凡的实力已经到达了不可名状者的顶点，虽说离乌肯别克的本体——旧日支配者克图格亚——还差得多，但已经算是向真神又迈进了一大步。

神的面貌凡人不可见——这是调查员们公认的事实。

曾经有无数的前辈因为直视了那些不可名状者，那些信息量巨大的图像或是意识传入他们的大脑，使其理智丧失或者蜕变成其他的神话种族。

大部分邪神或者旧神幼年期都是苟在地下或者潜伏在人类当中，向陆凡这样的......算是非常少见了。

所以罗生能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一瓶血算是非常幸运了。

“如果有这瓶血的话......我倒是也能做出来你说的‘次元传送阵’。”旁边一位身穿巫师袍的中年男人犹豫了两秒，走上前说道。

“喂，魏老弟，不带这么玩的吧。”一只干枯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搭上了中年男人的肩膀，他没有回头，即使他没回头看也大概能猜到后面的那人是之前出言嘲讽罗生的老人。

接着，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毕竟他们过来最终的目的就是获取更多知识与炼金术材料，现在有一样史诗级的黑渊之血在他们面前，即使最终没能干掉黑渊也是值得的。

“所以说你的计划是什么？”罗伯特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正端着一只做工精良的烟斗，直直的望着罗生，而对于桌上的那个小瓶子视而不见。

“嗯，是时候该说说我的计划了，”罗生将那瓶黑渊之血收入自己腰间的工具袋，“我打算.....放逐黑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