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小洁站在原地,琢磨着陆锦鹏那番话的意思。
“陆锦鹏到底想说什么,难不成,他怀疑夜白?可是,夜白分明是个好人,他怎么能......”
这一夜,刀小洁再一次陷入噩梦。
“爸爸,妈妈,你们出来,快出来啊!”年幼的小洁站在被烈火吞噬的别墅外,声嘶力竭地喊道。
一个女人夹着厚厚的讲义稿从刀小洁身后走过,刀小洁朝女人跑了过去,强求她帮忙救出父母。
“阿姨,求你,求求你,你帮帮我,帮帮我啊!”
“我还有事,你找别人吧。”女人撂下这话,匆匆朝前走去,她刚才站过的地方,落下一张评职考试的准考证。
小小洁朝那准考证瞟去一眼,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姓,“徐”。
“徐阿姨,徐阿姨你帮帮我吧!”小小洁无助地喊道。
女人连头也没有回,抬起脚便朝前跑去。
消防车赶到时,别墅的火势渐渐被压下,她的父母却再也没能出来,父母拼死在火海中开出一条路,却只将刀小洁送了出去。
小小洁跪在地上,伤心地痛哭,并晕倒在了已成废墟的别墅之外。
醒来后,她已经待在孤儿院了,神情冷肃的老院工直盯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
一个小男孩哭着喊着从孤儿院那栋老旧的宿舍楼里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一边跑,一边挥舞手里的木棒。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男孩摇头,“不,不要,你别过来,我怕你!”
男孩朝小小洁跑了过去,一把拽住了她。
“小姐姐,救救我,我继母她,她要欺负我!”男孩哭得很伤心。
年幼的小洁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勇气,将男孩护在身后。
“你不要过来,不要以为我们小孩子都是好欺负的。”她吼出一句。
那个恶妇似是被唬到了,停了下来,一双死鱼眼狠狠瞪着刀小洁。
“一个手无寸铁的弱鸡猪仔,居然敢对着我叫嚣,等我废了那小崽子就收拾你......”她骂骂咧咧,恨不得拿最恶毒伤人的话去攻击眼前两个弱小的孩子。
先前刀小洁遇到过的,那个拿讲义的女人居然进了孤儿院。
与先前不同,此刻的她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像慈祥的长辈,手里也没有讲义,倒是提了满满两大包的小零食。
“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吓唬小白了?”她看向那个恶妇。
“哟,是徐老师啊,你,怎么来了?”恶妇眼神闪躲,不敢与徐老师对视。
“我刚参加了职称考试,经过这附近,就想给孩子们送些吃得过来,小白白,你看,徐老师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蛋卷。”徐老师扬了扬手里的零食包。
小小洁认出了她。
“你,是你,我当时让你帮我救爸爸妈妈的。”小小洁嘶声力竭地喊道。
听见小小洁的喊声,徐老师侧目朝她望去。
“小妹妹,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徐老师笑容可掬地望着她。
“就是你,要是你肯帮忙,我爸爸妈妈就不会死了!”小小洁吼出一句,眼泪涌出了眼眶。
“这孩子是受了什么刺激吗,怎么胡言乱语?”
“徐老师,这猪仔子怕是......”恶妇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孤儿院内,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在职责小小洁,骂她不懂事,居然对如徐老师这样的大善人横加指责。
嘈杂的议论声、漫骂声、羞辱声此起彼伏,小小洁捂住耳朵,用力摇头。
“不,不是,我没有说谎,是她,是她见死不救,她是坏人,是坏人!”她一边哭,一边喊道。
“这孩子疯了,快,摁住她,我们得帮她!”徐老师的声音响起。
又粗又长的针筒刺向小小洁的手臂,小小洁被困在这个地势复杂,迷宫一样的孤儿院里,跑不脱,也呼不了救。
“滚,滚开,你们这些坏蛋!”
“啊!走开,快走开!”刀小洁喊出一声,从床上坐起。
身上的睡衣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她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猛灌了下去。
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手机,这时还不到4点。
“不行,我得拿到那本日记本。”她喃喃自语道。
天色才刚亮起,刀小洁抓着手机出了宿舍,朝刑侦大楼而去。
陆锦鹏熬了个通宵梳理案情,此刻正靠在会议室内,闭目养神。
刀小洁在办公室里找了一圈,没找到陆锦鹏,便去了会议室。
“陆锦鹏,陆锦鹏!”她晃了晃他。
陆锦鹏俊眉一蹙,睁开了眼睛。
“刀小洁,怎么回事?”他不解地望着她。
“陆锦鹏,那个,徐老太的日记本能不能给我看看?”小洁问道。
“你要看那个日记本干什么?”陆锦鹏反问。
“我,我,那个日记本里说不定藏了我同年时的秘密,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陆锦鹏眯了眯眼。
“我现在还不敢妄下结论,总之,你先让我看看,好不好?”刀小洁哀求道。
陆锦鹏沉默了一阵,终于是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你这么想看,我就让你看看,把手套戴好。”陆锦鹏指了指放在会议桌上的一次性乳胶手套。
刀小洁点头照做,随后,她坐到了会议桌前。
陆锦鹏将徐老太那本日记本递给了刀小洁,小洁深吸了口气,翻开了日记本。
日记本的前半部分,写得都是徐老太半辈子追逐名利,为了职称、升迁和晋级,与同校老师勾心斗角的经历,并没有刀小洁想看的东西。
再往后翻,日记本里出现了一张老旧报纸的剪切面,方寸大,泛黄的纸片上,印有一张旧照片,照片里那幢别墅被烈火吞噬,隐隐可见客厅玻璃窗前,一男一女正在试图撞破玻璃。
刀小洁心口一窒,伸手,摸了摸那张照片,眼睛里,早已水汽氤氲。
“怎么回事?”陆锦鹏问。
“这个,是我的家,被烈火围困的,是我的父母!”她抽泣道。
“刀小洁,你说什么?”陆锦鹏难以置信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