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肢老人说话时候语气充满了质疑,很显然,从表面看来,至今他也不曾相信这回事的。
可我始终觉得他内心所想并非他口中所阐述的这样子,很有可能他是在套话,想用十年前杨博士那批考古队的事情来对我们进行套话。
“你们是军人,你们相信这片湖泊中有海岛吗?谁看见了?”残肢老人笑着问道。
我摇头:“确实不曾看见过有海岛,但在我看来考古队应该不会胡说的,肯定他们手中有了一些线索,探查落实,只是说这种事情在没有得出结果之前,很多线索也不便说出来罢了。”
残肢老人笑道:“听你这话,你也赞同十年前那批考古队的观点?”
我摇头:“不完全赞同,毕竟长生和海岛的事情太过于离奇,只是世界上很多具有历史性的未解之谜一直以来不都是历代考古队科研出来的吗?我只是觉得他们既然如此重视这件事情,就说明有一定的研究可能性,我虽不完全相信,但其实也挺好奇的。”
残肢老人笑道:“既然说到这件事,我便跟你们吐露一些真心话,但愿你们也能对我坦诚布公。”
“您说。”
“你们虽是军人,却也是来探查我们这片深山的,说实在话,在我看来,你们实际上跟十年前那批考古队来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是否?这种事情也瞒不过村长,相必他也是看清了你们的目的,才故意给苏医生留下特权的,他百分百记得这个苏医生十年前来过这里。”
我没说话,心里却觉得古怪诧异,想不到这个村子的老人们记忆竟然还能这么好,十年前的事,至今都还历历在目。
而我内心的想法也随着表现在了脸上,残肢老人见我脸色疑重,犹豫不决,道:“如果苏医生去了一些不该去的地方,就比如她十年前去过的地方现在又去,村长就能肯定你们这批军队的目的跟十年前那批考古队的目的是一致的,这点不难看出来,毕竟我们残疾村的人也都不是吃素长大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果然我们考古队的事情还是瞒不过村子里的这几位老头,怪也怪汪教授解释的理由太过于简单了,特别是像残疾村这些曾经跟考古队打过交道的人来说,还是很容易被分辨出我们身份来的。
“你就笑吧!”
残肢老人阴沉沉的说道:“你们的事瞒不了大家,我虽不知道你们那位姓汪的究竟跟村长说了什么使得村长相信了你们,或者说是跟你们有了特殊合作,但是,这种事情早晚都会被揭开的,我相信很快。”
他扫视我跟眼镜和宁雪一眼,又道:“怎么样?看你们的表情,我这老头子应该没说错吧?”
我们谁都没说话,本来我还想找个理由来掩盖解释一番的,但仔细想想其实也没这种必要,正如他所说,我也这么认为,这件事反正都会被残疾村的人众所周知的。
这种事情瞒不了太久,毕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都会有所行动,一旦有行动,就很容易路出破绽。
只是说能够晚一些被公布出来对我们待在村子里更加方便,至少不会每时每刻都面临着被驱赶的风险和烦恼。
“既然都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残肢老人轻笑道:“跟你们说这些,也就是闲聊,谈谈心,你们就放心吧,只要你们不将刚才女人来看伤者的事情告诉村长,你们的秘密我也不会揭穿,反而还会替你们保密,要是村子里有人敢乱说,作为长辈,我可以让他们无法开口。”
我心头微震,原来他说了这么多都是有原因有目的的,保护老妪来看伤者的事情不被说出去,才是他最想想要,也是他能够跟我们唠叨那么久的动力。
可他明明可以让村长还人情,却为何非要隐藏这件事呢?
难道说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有着特殊的意义?
残肢老人想要隐藏这件事,才不得已说出我们是考古队的人,因此作为要挟,就是想要我们替他保密。
他的要求,实际上对于我们和他来说都是好事,我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不同意,只是我还在考虑他所提出来的要求要不要告诉汪教授他们。
就在我思考时,残肢老人又问道:“怎么样?我都已经掏心掏肺,坦诚布公了,而且诚意十足,就连你们的吃住都是我免费提供给你们的,现在该你们来表示一下你们的态度了。”
我硬挤着一丝笑容,道:“前辈,我还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说。”
“前辈贵姓?”
我之所以问他姓氏,只是想从他的姓氏中了解一下他跟伤者是不是也有什么关系,如果说他也姓巴,那完全有可能他跟伤者是一家人,再不济也该是近亲,否则他不可能出亲自出面让我们给个机会给老妪,更不会花那么多心坐在这里沟通合作。
我的话刚问出去,残肢老人忽然间脸色大变,那张老脸忽然间阴沉起来,给人一种即将要爆发的怒气冲击,但没过十秒,他又躺靠在轮椅上,仰头看着屋顶道:“我就是姓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才打算问他姓氏,他便已经猜测出来我问话的目的了。
“其实有的事情你们的确不该问的,我完全也可以不说,但想到要跟你们诚心交流,让你们减轻对我的防范,我才决定跟你们说的。”
残肢老人语重心长道:“巴真是我的孩子,我家最小的一个,刚来那位就是我家内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又怎会这般偷偷摸摸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跟你们沟通。”
他看着床上躺着的巴真,神色恍惚道:“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了,自己又成了这副模样,孩子惹事,按照村长的规矩,他就该用来作为守护村子的牺牲品,你们一来,他就成了保护村子,对付你们的诱饵,只要他死,你们便全都得死。”
我心头一跳,问道:“这么说来,巴真身上的毒其实都是村长投的?可他为何要这样做?”
巴老喃喃说道:“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这孩子出去读书学了些知识,想法跟以前不一样了,村长又不允许他离开,这才给他判了刑,结果这孩子不服,非要跟村长说理,这才被村长打伤,后来孩子想要村长劝我的人情来说事,却还未来得及行动,就被人给暗中投毒了。”
他看着,眼神里面竟然多了些许哀求之意,低声道:“所以无论如何,你们也得救好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些事情说出来,村长之所以让你们住进我家,表面上看没什么事情,而实际上,他就是在暗测我对村子的忠心,想试探我对孩子这件事情的态度,你们一旦说出来,对你们对我家人,都不是好事。”
他不忘冷笑一声补充道:“这件事说穿了,你们今后在村子里便没有了后援,如果保密,可能到了关键时刻,还有一线生机!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