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笑着打量了眼镜跟宁雪,目光深邃,意味深长,道:“那就随你们去吧,不过我之前说过的话不能变,你们要牢牢记住,没有我的吩咐,都不能在村子里乱串!”
眼镜点头称是。
那位没有手脚的老人召唤一声,村长家门外走进去一个青年男孩,这人正是引入我们进屋并给我和苏夏安排住处的青年。
他走进院子里,推着那老人的轮椅,老人看着眼镜说道:“你们两个,跟我走。”
他语气冰冷,丝毫没有半分欢迎的喜悦,说完那青年便给他推着轮椅离开了村长家的院子。
眼镜向前走了几步,看了看宁雪,道:“走吧!”
宁雪微微点头,从人群里面走了出来,随着眼镜和那男子离开了村长家的大院子。
接下来,考古队所有人都分成四人小组,多出来不够四人的便单独站在一旁,全部等待村长安排。
村长逐一吩咐守村人将我们队伍中的人带去安排住宿,只留下汪教授跟自己的三个男学生。
这三人也就是邱阳、余昊、杨胜,丁磊则被村长安排随着汪教授的另外几名女学生住到了那位一直不曾说过话的健全守村人家里。
这位看似健全的守村人实际上是个哑巴,起初我也没能猜测出来,直到村长安排丁磊等人去他家居住时,哑巴才啊啊回应了几句,我们这才发现他原来是个哑巴。
十二个守村人相继离开,其中,有几个守村人家里并没有安排到住宿的人员。
这几人离开时有的人脸色非常难看,看起来就好像并不认同村长这样的安排,可又碍于自己身份不同,偏偏又不敢对村长的指示质疑抵触。
村长家的院子里只留下村长以及汪教授师徒四人,村长始终跟汪教授相对而坐,喝着茶水,交谈甚欢,而邱阳三人,则是默默站在大门里面的围墙处,规规矩矩,一言不发。
现在汪教授跟村长究竟是在交谈什么,我听不见,包括之前村长给眼镜两人安排住处,实际上我也听不太清楚,基本上都是苏夏在我身旁说给我听的。
她不仅有着超越一般人的功夫本事,就连听力也相当了得,可眼下,我并没有再向她追问村长跟汪教授的谈话内容。
她没再说,我也没再问,但我们两人始终都在注视着汪教授两人。
天色越来越亮,我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扭头一看,只见眼镜跟宁雪来到了我们身后。
“谢天谢地,我他娘的可总算是见到你了!”
我才看见眼镜,他便大笑着向我扑来拥抱,却被我伸手制止,低声提醒:“小声点,这是在人家地盘,小心隔墙有耳。”
眼镜站好说道:“怕个鸡毛,咱们两兄弟就纯属叙旧感情,又没别的事,有啥好担心的。”
我低声道:“你现在穿着军装,就代表着着军人,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谁会向你这样大大咧咧开口就是脏话的?”
眼镜眉头一挑,瞬间站直了身子,朝我敬礼,道:“您说的是,代号眼镜听从您的指示。”
说罢,我们两站在院子里叙旧,大致聊了下自分开以来各自的一些经过。
而宁雪则悄然走到了苏夏身旁,低头看向村长家院子里的两位老人以及自己的三位学长,沉默不言。
我跟眼镜聊的并非是有关于我们考古队研究的事情,而只是一些大概的经过,我们两各自详细的经过去掉,直说大概经过,有重点之处便故意提起,或者是换一种方式表达出来,这样我们两就能从彼此说的大致经过当中分析出来详细过程。
这样的聊天方式也是为了避免不让有监控的人员能够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重点,故意将监控后面的人带偏,从而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仅仅只是单纯的聊天。
残疾村暗中的监控人员应该只能通过黑客技术手段叫听到我们手机里面的内容,虽然我们两现在谈话并没有使用手机交流,但语气方面也是相当注重和防备的,就是为了避免隔墙有耳,或者是我们房间里被安装了微型摄像头的这种可能性。
我跟眼镜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这期间不仅逃到了我们路上的事情,还聊到我们读书时候的一些事,而聊到这些的目的,则是为了更加实际的以叙旧的名义掩盖我们这一次的聊天。
我们这次见面,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肯定会至关重要,相必他们也会在暗中观察着我们这一次见面后的聊天内容,必定会认为我们会说一些路途中发生的事情。
偏偏我跟眼镜的聊天就好像是猜谜,别人几乎悟不到我们聊天中的实际内容,从我们两聊天的表面上来看,我们就是很单纯的聊天。
就比如说说往事,说说这几天过得好不好,就好像是嘘寒问暖,让村子里暗中监视我们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分析出来我们的谈话实情。
如果不是我跟眼镜相处多年,情投意合,无比的默契,是很难做到这一步的。
有些事情我即便是我不说话,只要眨眨眼睛或者是抖抖嘴唇,眼睛便也能理解到我心中所想。
我们好兄弟之间,几乎很多时候不需要太多肉麻的语言,相反,这些肉麻的语言在我们两之间反而会变成许多肉麻的故事和行动。
我们这一聊便没完没了,有那么几秒,我似乎听到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间里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从一楼悄悄走了上来。
苏夏似乎也听见了,忽然间回头看我,眼镜也同一时间反应过来,拍了拍我的胳膊哈哈大笑,胡言乱语般说我高中时候喜欢了学校里的笑花。
但实际上,我高中时候并没有火这样的事情,眼镜之所以这么说,正是为了让那位悄悄走入楼梯间的偷听者一无所获。
果不其然,没过两分钟,那人便悄悄走了下去。眼镜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走进房间里,又反倒楼梯间去看,发现没人,我们这才松了口气。
等他回到阳台,我跟苏夏还有宁雪都在看着村长家的院子,只见那两位老者还在详聊,不知道说些什么,看起来依旧有说有笑。
没过多久,汪教授却忽然主动站了起来,向村长致敬,好像是在跟村长说着些什么。
村长随后也站起来,竟然张开手臂,示意村长和邱阳等人走进自己的家里。
这一幕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丝毫不知道汪教授跟村长之间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也不知道村长这时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我却留意到了汪教授的一个细节,他在跟随村长走进村长家里的时候,正背对着我,两只手背在生后,先是十指交叉,随后用手指悄悄在自己背后做了个ok的手势。
他这个手势便是暗中做给我看的,如此作为,我想汪教授站在打通跟村长之间的关系一定另有用意。
很明显,汪教授即便是没有看过我在这阳台上的样子,他也是知道我会在这里看着他的。
从他向我暗示的这个手势来看,汪教授就知道我在这里,既然他看都不看这里便知道我会在这里,同样也只能证明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汪教授实际上对这里非常的熟悉,对残疾村的村长家及附近都很熟悉,这让我对汪教授这个人的心思,再次感到了质疑。